昏暗的房间。
书香眼中有了疑惑，目光越过文和的肩头，落在门口的林凡身上。
她看看林发，又难以置信的看着文和。
好一会儿，书香拧起秀眉：“先生，您？他？”
“照实说，放心。”
苏筱仍在微笑，温柔的说着。
书香缓缓摇头：“我不知道，王爷从不会跟我说这些，我也不会问这些。”
“王爷让你跟我过来，有没有让你监视我？”
她正说着，苏筱的话锋忽然一转，语气也变得冰冷几分。
书香闻声面色一滞，忙摇晃脑袋：“不可能，王爷不会是这样的人！”
“……”
耳听如此，苏筱眉头微皱，扭头看向林凡。
林凡只是耸了下肩，没作声。
书香看着两人的动作，眼中满是疑惑，可还没等说话就看到文和起身要走，她赶忙抓住文和的衣服喊道：“先生，你要去哪儿？你放心，王爷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他会不会来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苏筱拍了拍书香的手背，轻柔地扒开她的手，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走出密室，林凡示意大谁何将门关上。
书香说到底还是有些胆气在身的，即便看到文和离开，暗门再关上，还是没有叫喊一句，漠然接受这一切。
“她什么都不知道，留下她没有任何用。”
刚走了没几步，苏筱停下脚步，轻声说了一句。
林凡没理会，自顾自的往回走。
“我要去见一见柳如是。”
“你要不要见一见皇上？”
林凡翻了个白眼，脚下不停。
苏筱见状也不多说，径直走向关押柳如是的房间。
“大帅。”
领路的大谁何出声提醒。
林凡淡然挥手：“算了，让她去吧。”
他本是不想跟过去看看，可一想到苏筱刚刚问书香的那些问题，还是决定跟上去。
书香是义女，又不是亲女儿，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但柳如是不一样，她可是文和的亲信，没准儿知情呢？
来到柳如是的牢房门口，苏筱回头看了眼跟来的林凡，在林凡点头应允后，大谁何打开门锁。
“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回答了，我保证你可以走出这里。”
苏筱跪坐在柳如是身旁，用力的将柳如是搀坐起身，语气极为平淡：“离开了这里，你我之间就是陌生人。”
柳如是一言不发，目光转向缓缓靠近的林凡。
漆黑的面具上纹路是鬼怪，昏暗的环境下看起来格外瘆人。
苏筱平静道：“我要让你走，他只会嘴上不答应，不会阻止我的。”
此话一出，林凡眉头微皱，抬手扶了扶面具。
这话她说的一点儿毛病没有，她真要是打算把柳如是强行带走放了，林凡是真的不会阻拦。
一是苏筱说到底是二娘子，没必要把关系搞太僵硬，二是前身说到底是亏欠过苏筱的，他可以强硬，但真没必要彻底激化矛盾。
“宁王杀的程家庄那两家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
柳如是不回答，微微闭上双眼，不去看苏筱的脸。
“宁王明明不需要文和，为什么又非要留下一个文和先生？”
“……”
此话一出，柳如是面色一沉，睁眼看向苏筱，林凡也是没忍住看向苏筱。
她一直都很清楚？
那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告诉我答案，放你离开。”
苏筱没管两人的眼神多么错愕，平静的说着：“文和死后，你也没有继续留在宁王身边的必要，离开这里，你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你可以不说，我一样会放你走，我欠文和很多，欠你的很少，救你一命，你我两清。”
苏筱安静的抱着柳如是，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又或许是在内心劝自己。
人，最难的就是面对自己，接受自己。
静沉沉的牢房。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如是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轻声说道：“王爷当年可以为大乾征战边疆，以少胜多，替大乾打下这些年的平和日子，不是说说而已。”
“先生重病之后，几乎没怎么为王爷出过计策，你不算是先生的第一个徒弟，王爷才算是王爷的第一个徒弟！不过，王爷从先生的身上学到的更多是无情，但先生不是个无情的人。”
“从你出现，到现在为止，你我都是王爷的一枚棋子，你我都逃不了的。”
听着柳如是的话，苏筱面沉似水，一言不发，林凡扶了扶面具，若有所思。
宁王这么吊吗？
这前前后后的，哪件事跟他有直接关系？
自吹自擂吧。
“宁王城府深不可测，不可儿戏。”
林凡心中这么想着，话语之中当然不能表现。
苏筱回头瞄了眼林凡，似是对他的搭话很不满意，接着说道：“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木已成舟，我们没有退路，宁王得知此事不会放过我们。”
“你我情谊止步于此，不要毁了最后一点好印象。”
闻听此言，柳如是微微闭起双目，隐藏住眸中的不舍。
相处的时间不久，可她一直把苏筱当作新的文和，而今突然就分别……
“谁也不知道王爷要做什么，不过那两家人其中一家是朝廷的人，大概是来监视高长恭的，至于为什么要来清理他们，我也不知道。”
许久，柳如是轻声的回了一句，而后便别过头去，不再愿意多看一眼苏筱。
“谢谢。”
苏筱吐出两个字，缓缓起身，转头看向林凡。
林凡挑了挑眉，但没说不放人的话，转身先离开了牢房。
苏筱跟在他的身后，也没有多嘴说话。
一路回到宅院。
林凡脱下外衣，呵欠连天的回主屋。
可等他推开门，只有余霜和苏烟两人斜靠在床头位置在等他。
“相公。”
听到声响，苏烟连忙挪动位置，把刚暖好的那一块腾出来，解释道：“大姐她们担心二姐睡在侧房会不开心，就先过去等着了。”
“好。”
林凡笑着点头，又瞄了眼余霜。
这可是余霜第一次主动的睡在林凡的床边，以前她都是哪里是角落睡在哪里的。
“小凡累了吧，快休息吧。”
瞧着林凡的目光灼热，余霜抿了抿红唇，下意识的想要紧一紧衣裳，最后抬起的双手又改为拉了拉被子，朝着里面挪了一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