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攥着羊粪球，靠在林凡的怀中抽泣着，可还没等林凡安慰一句，她又爬起身，急匆匆要去找苏筱。
“我想起来了，大姐现在还合不拢腿，我得把今晚的药给她熬了。”
“啊？”
“啊什么啊，谁让你没个分寸！”
耳听林凡发出惊呼，苏柔小手推了推林凡的脑袋，嗔怪道：“我现在可是个小神医，这事儿可不丢人，丢人的是相公！每次都没个分寸。”
说着话，她伸出食指在脸上用力的划拉两下：“羞羞，难怪你疼三姐，原来是你每次都弄疼了三姐。”
“我，我这个吧。”
“不理你了，走了。”
苏柔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回头上下打量林凡，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凑到林凡的耳边很小声的问道：“我那天起床，看到霜姐在数豆子，要不我今天帮相公给霜姐下个药？”
“胡说八道，你真的是！”
一听这话，林凡翻了个白眼，抬手用力拍在苏柔的小翘臀上：“满脑子想的什么？”
“嘶～好舒服哦～”
苏柔吃痛倒吸凉气，却撅着小翘臀在林凡面前扭了扭，一副了然的神情：“原来三姐说的是真的，你就是喜欢欺负三姐和大姐，而且……”
“你这妮子。”
“哈哈哈，你急了！跑喽。”
见到林凡起身，苏柔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我要告诉二姐，我要告诉霜姐！”
眼看着小妮子一溜烟跑了，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谁都不知道她天天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飒飒飒。
忽的，脚步声响起。
林凡猛然回头，宁静已进入院中。
“事情成了一半。”
宁静拿出卷宗递给林凡。
卷宗中记录了苏子和与宁静两人行动的详细经过。
苏子和去找的是代王心腹姜尧，宁静去找的则是平开王的心腹马楼，其余人则是分散通知各部。
当然。
两人的任务也完全不同。
苏子和需要清除临江城内所有属于代王的人，而宁静则是代表大谁何去与马楼谈合作。
作为平开王的心腹，马楼的表现极佳，当宁静表示自己是太子的人时，马楼只有轻蔑和不屑。
“据马楼所说，太子这些年游历三次，次次都被人清除所有归顺者，到如今太子身旁仍然是无人可用，突然冒出来的大谁何，多半都是打着太子的旗号做事，所以拒绝了合作。”
宁静情绪有些低迷，语气夹杂着自责。
严格意义上，这是林凡第一次让她单独出去执行任务，没想到还失败了。
“这不就是办好了吗？”
林凡闻声挑了挑眉头，又问道：“你跟他起冲突了吗？”
“没有。”
“那不就是已经办妥了吗？”
“不明白。”
宁静皱起眉头，抬手想要摘下面具。
林凡示意她不用摘下面具，反问道：“你会谈判？”
宁静茫然的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这不就有借口处理他们了？”
林凡起身拍了拍衣袖，回头瞄了眼躲在角落偷看的苏蓉，转身带着宁静离开：“代王派来的人手不多，可以直接处理，平开王派来的人较多，需要先提醒他们，这么做方便一些。”
……
城东。
马楼的藏身所。
一处不大的院子，身着下人衣衫的侍卫穿梭其中。
马楼则担忧的望着手中的密信，眼中尽是担忧。
半个时辰之前，城东发生一场大火，死了一二十人，官府正在处理这件事。
他知道那是代王的心腹姜尧，令人疑惑的是，动手的人就是刚刚来谈合作的大谁何，而死的大谁何之中竟然有一人是宁王的人。
马楼自然认不出那名宁王的人，是他麾下的人认出来的。
这种在外奔走的奸细，看似谁不认识谁，实则多数人都有复述相貌的本事，找个一般的画师就能画出来画像，但凡是被怀疑过的人，他们都会画出画像传阅，以此提防。
“口口声声说是太子的人，麾下却有宁王的眼线……”
马楼拿起一旁的画像，又仔细的看了几遍，百思不得其解。
“开平王不愧为开国六王之一，眼线不计其数，当年驱散的兵马，如今散落天下各地，都成了开平王的人。”
正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林凡身着黑衣，从正门进入：“令本帅惊奇的是，自从开平王的人到了临江城，连衙门六房中的人都赶来拜会，连这种小地方都有曾经的部下，不简单啊！”
眼看林凡进入院子，马楼的侍卫神情紧张，正欲上前，被马楼制止。
“你比姜尧更懂事，他还想过反抗。”
林凡笑了笑，抬手扶了扶面具。
哗啦啦。
下一刻，十几名大谁何从墙外翻入院中，左手短弩对准了侍卫，右手百炼刀垂在身侧，随时准备动手。
“就这十几人？”
马楼扫了眼大谁何，嗤笑一声。
“对，多余的人把你安排在门外的眼线压回去了。”
林凡来到他身前坐下，拿出卷轴摆在桌上，平静的说道：“坎卦说你拒绝了合作，本帅给你两个选择！”
“一，拿起卷轴，盖上你的印章，与太子合作，清扫城内其他人。”
“二，带着平开王交给你的任务，回老家，逢年过节等人给你上香。”
眼见如此，马楼先是怔了一下，而后扬起满是嘲讽的笑容，看看林凡又看看其他人，摇头笑了起来。
“几个小蝼蚁，打着太子的名义，想要撼动参天大树，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你可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打着高官显宦的名义，在各地坑蒙拐骗？”
马楼拿起卷轴打开，看到上面的太子印章、太子签名及太子的手印，嗤笑道：“大谁何……呵，可笑可笑。”
“如今的天下可算是一代不如一代，竟然乱成如此，连这种小地方都有人敢打着太子的名义做事，可笑啊！”
马楼将卷轴丢还给林凡，深吸一口气，悠悠说道：“你可以动手了，马某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一次栽在你手里是轻敌，而不是别的原因。”
说罢，他闭上双眼，不再理会林凡。
林凡淡然一笑：“天下我不敢说，但这临江城乱不乱，只有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