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远了！我就来问你，兵马马上要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没等顾太初回应，姚广崇便不耐烦的摆摆手，问道：“你是打算跟着林凡帮太子，还是打算跟着我回去调兵，我反正跟定王爷了。”
闻听此言，顾太初神色有些古怪，冲着一旁的下人招了招手。
片刻，一名下人送来一张地图。
顾太初将地图平摊在书案上，问道：“你认识林凡这么久，你了解林凡吗？”
“算是了解吧。”
“他把临江城拱手相让。”
“嗯？”
此话一出，姚广崇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瞪大了双眼盯着地图，抬手用力掏掏耳朵：“你说什么？他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将临江城占为己有，现在这临江城可是他的地盘，他说一没人敢说二。”
“他肯定是有所图谋，他不可能这么轻松地把……”
姚广崇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疯狂的表示不可能，可顾太初不多说废话，直接把林凡送来的官府印章以及其他必需品拿了出来。
啪嗒，啪嗒。
“衙门的印章、过往的账目、记录的官员名册、腰牌……”
顾太初挨个儿拿出来摆着，嘴里小声的介绍着。
望着熟悉的玩意儿，姚广崇挑着眉，抬手抹了把光头，喃喃道：“这家伙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他真的把这些都给你了？他找你要了什么？”
“什么也没要，只让我承认收下了临江城，并写出一份告示。”
说话时，顾太初都有些无法理解，总觉得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呢喃道：“一式两份，他留下一份作为凭证，日后让我保他性命！另一份用于分发，告知周边城池与州府，防止临江城受到战乱的冲击，以至于百姓民不聊生。”
“他还有这心思？”
姚广崇也跟着拧眉，也觉得林凡的言行举止恢诡谲怪，可偏偏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没毛病啊。
这不就是在自保，顺便保护临江城吗？
可……就是不对劲。
“那就是说，现在临江城是你的了，林凡把大谁何带走了，那他要去哪儿？”
“不清楚，但洪自仲带走了公主，去了州府，按路程来算，明晚应当就能到。”
“要不……咱们去州府看看？”
姚广崇咬着大拇指，被林凡的这一番操作给弄得满头雾水，也不知道怎么办。
若说林凡还在霸占临江城，那他还得挣扎一下，免得坏了事。
可人家将临江城都拱手相让了，这还怎么办？
思来想去，姚广崇抿了抿嘴：“要不这样，我去州府守着，免得他又耍什么小心思，你在临江城等着，看他要做什么！”
“好，我先等兵马入城。”
顾太初沉闷的点头，与姚广崇对视一眼，各自起身办事。
两人都有一种感觉，跟林凡相识的越久，越是看不透林凡，仿佛众人都行走在戈壁滩上，大家明明看着他往东走，等追上去才发现这家伙早就在西面等着了。
……
“三天！三天之内，最少有四千兵马入城，你打算怎么办？”
赵府书房，赵永安看着精力旺盛的林凡，满心担忧的说着：“你在这种紧要关头，不想着带兵抵御，反而将临江城拱手相让，你不是要打乱宁王的部署吗？你怎么又突然打算帮助宁王？”
“作为大乾的子民，眼下天下大乱，朝廷都乱糟糟的一片，你这不就是投降吗？”
“我以为你拿着钱招募大谁何，是想着有足够的兵力守城，你竟然！”
他得知林凡将东西都交给了顾太初，气的饭都吃不下，非要将林凡叫来说个清楚。
对此，林凡只是咧嘴笑，一声都不吭。
“你还有脸笑？兵马入城，你还打算怎么应对？你以为你拿点儿人能打得过训练有素的四千士兵？莫说是巷战，就是把他们一个个的挑出来打，一人一口吐沫都能将你的人给淹死！”
“林凡，你到底在琢磨什么？洪自仲去了州府，你此刻不跟去州府做事，你还窝在临江城，你到底，你到底想做什么？”
砰砰砰。
赵永安用力拍打书案，越说越觉得恼火。
“你都说完了？”
等到赵永安不再言语，林凡这才笑呵呵的起身，拿出一卷太子令旨：“你看这是什么。”
“这空白的令旨连顾太初都劝不动，能劝得动谁？”
赵永安斜了眼令旨，忽然发现令旨上写着字，伸手夺过来细细查看：“这是处置顾太初的令旨？这令旨有什么用？”
“令旨可不光是发号施令的，有时候也适合证明身份。”
林凡合上令旨，小心翼翼的将其收进怀中：“你知道太子走了，我知道太子走了，范正、杜庶、马楼、顾太初……这些人都知道太子离开了临江城，可其他人都不知道啊！对他们而言，太子还在临江城。”
“即便太子此刻已经到了皇城，已经与宁王发生争斗，并且有了结果，但从京城到临江城，少说也要七八天的路程，在此期间，我们难道就只能等死吗？我可不认为兵马入城之后我还有机会跑，到时候防线连成一条直线，谁都能捡个现成的便宜，何况宁王又不是没儿没女的。”
“我只是做了两手准备而已，不过我不能跟你们细说，说多了你们觉得天花乱坠，也觉得我异想天开，但有时候这种荒诞的做法真的有用。”
说完这些，林凡起身朝外走，边走边说：“皇城隔的这么远，这里发生点儿什么，皇城都不知情！情报的不通决定了舆论的力量，有时候有些事，百姓的口口相传，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只是有些人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人并没意识到而已。”
眼望林凡离去，赵永安追出书房，眼中尽是疑惑。
林凡如今对任何事都守口如瓶，根本不与任何人谈论计划，只是暗中做安排，让所有被蒙在鼓里的人都感到了浓浓的不安。
“少爷，出事儿了！”
林凡前脚离开，赵嵩后脚便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
在京城的那段日子，赵嵩为了保护赵永安受了不少苦，腿上的伤到现在也没好，但眼下人手不够，他也只能强撑着到处奔走。
“傍晚的时候，有人在城外看到天降异象，有蛟龙下凡！现在好多人都在朝城外跑，本打算去瞧一瞧蛟龙的模样，没想到遇上逃亡回来的难民，搞得百姓人心惶惶，都知道天下大乱，好多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逃离临江城！”
赵嵩急急忙忙的说着，从腰后拿出赵家最近一段时间的账目，拧眉询问：“要不咱也跟着跑吧，等到宁王的兵马入城，咱们这些大家族都会成为被洗劫的对象，到时候没了钱还好，要是丢了命就划不来了。”
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赵永安却没将心思放在逃跑上，而是喃喃自语：“天降异象，蛟龙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