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到底在哪边边疆？面对的是北辽还是西金？”
半晌，林凡拧眉轻声询问。
赵永安摇头：“不能多说，大哥的位置并不固定。”
“那你大哥要这些东西……朝廷知道吗？”
林凡将图纸折叠放进怀中，算作默认了这件事，轻声说道：“太子也来临江城了，这种事情并不怎么……”
“不知道。”
“知道了。”
林凡淡淡挥手，起身拍了拍衣衫：“那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儿别的事情。”
赵永安闻声沉默点头，拿出一沓银票拍在桌子上，重重的拍拍林凡的肩膀，转身离开。
……
后院。
苏柔揪着自己的耳朵，蹲在石桌旁，紧张的望着三姐和二姐。
没人让她这样，也没人说要惩罚她，只是单纯的害怕，所以选择蹲在那里。
“起来吧，赵狂人都说了没事，但你不能每次都这样。”
林凡绕过抄手回廊，没好气的说着。
苏柔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林凡，用力的咽了下口水，没敢动弹。
“让她起来吧。”
林凡坐在苏烟身旁，拉起苏烟的手。
“没人让她这样。”
苏烟秀眉微蹙，瞥了眼五妹，叹道：“相公，她们这样胡来，早晚会惹来一些大事。”
“我知道，她们已经长大了。”
“正因为长大了，又有了相公庇佑她们，她们才会肆无忌惮。”
“明天我给赵永安准备些礼物，带着她们去道歉吧。”
林凡轻抚苏烟的手背，笑着说道：“看你气的，小心气坏了身子。”
“我明天自己准备东西，我会去道歉的，我真的是好心。”
未等苏烟说话，苏柔很小声的回了一句。
话音落下，林凡转头瞪了她一眼，朝着门外努了努嘴，示意她先走。
苏柔见状歪头看了眼苏烟，见苏烟没吭声，起身就跑。
“相公，你老是这样惯着她们，真的会让她们学成了那些恶人该怎么办？做错了事，总应该承担责任啊！”
“没事，反正赵狂人也是有求于我。”
眼望苏烟鼓嘴嗔怪，林凡顺势将她搂入怀中，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声道：“你可不可以先去帮我准备些东西？我也趁着这会儿跟你二姐说说话。”
“说话？”
苏烟眼露惊奇，看了眼沉默的苏筱，嫣然一笑：“好！相公要准备什么？”
“一些普通的材料，我都写下来了。”
林凡掏出纸递给她，温柔的叮嘱数量以及要求。
接着，他起身跟在苏烟的身后，直至将苏烟送离后院，他这才收起笑容，回头看向苏筱。
“偷我的东西，交给朝廷，你怎么想的？”
“我错了。”
“嗯？”
林凡刚要兴师问罪，苏筱忽然起身，一本正经的道歉。
如此一幕，林凡揉了揉眼睛，一脸见鬼的表情。
这么直白的道歉？
难道是苏烟刚刚跟她说什么了？
林凡绷着嘴，犹犹豫豫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知道错了，但我不服！”
苏筱咬着下唇，鼻翼微微扩张，低声道：“我以为你会输，我以为你的计划会有很多变动，所以准备了后手，在谢子肃离开的时候，将这些东西整理成册交给他，谋求一条生路。”
“可我没想到你的计划很成功，期间没有任何一环出现变动！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的走下来。”
“现在谢子肃回来，他一定会告诉你这些，是我闯了祸，你可以针对我，但你不能因为我就不喜欢我妹妹。”
听到这些，林凡脑瓜子都在嗡嗡作响。
这是道歉？
威胁还差不多。
好家伙，这道歉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做错了。
林凡眉头越皱越紧，揉了揉鼻子：“我不会针对你，反正木已成舟，我是必须得去一趟洪州了，找你问责也没什么意义！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什么时候去我书房弄到的这些？你能弄到这些，那你肯定也找得到我的图纸，为什么图纸没有丢？”
“看不懂，连我都看不懂，送给谢子肃，他也一样看不懂，没用。”
“不是，你这歉道的理直气壮啊！”
林凡见她连头都不低，三两步就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啊……我明白了，难怪你那段时间越来越老实了，后来我让你们躲在地洞里，你也老老实实的回去躲着，感情是你也知道你做错了啊。”
“对，我知道我做错了。”
苏筱站直了身子，昂着头：“但我很不服气，你是运气很好，计划中有任何一人没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你都会全盘皆输。”
“嗯？”
林凡一脸疑惑，挑眉道：“谁告诉你我纯靠运气？谁告诉你任何一个人不对，我就会输？”
“无论是谁！若是梁河不相信顾太初要造反呢？若是百姓没人相信呢？若是……”
“没有那么多若是，要是顾太初没有用，我会自己举起大旗，吞下宁王的兵马，重新部署江右，到那时，我就是新的宁王，就这么简单！反正都是搏一搏，我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不等她说完，林凡接过话茬，慢悠悠的解释：“对我来说，顾太初举起大旗，或是我举起大旗，效果相差不大，无非就是他被骂和我被骂的区别！”
“……”
闻听此言，苏筱眉头紧锁，在脑中回忆林凡之前的一切做法。
好一会儿过去，她转头看着林凡，忽然想起五妹之前提到的事情，问道：“你在等我道歉吗？”
“你刚不是道歉了吗？”
“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了。”
苏筱闻声解开腰间的系带，淡然道：“不过我没有三妹那么会，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说话时，她的脸颊越来越红，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你这是……”
林凡一脸懵，直至看到她要掀开衣服，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按住她的手：“谁教你这些的？苏柔？苏柔的话你也信？”
“那是大姐说的？”
苏筱眯起双眸，合上衣衫，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把脸凑到林凡眼前：“你打吧，大姐也说过。”
“不是，她们……她们到底怎么跟你说我的！？”
“打吧，我知道你今天不泄愤，以后你也会找机会泄愤的，我怕我以后没那个心情。”
短短片刻，林凡被苏筱整的一愣一愣的，可眼看着苏筱坚定的模样，他眉头一挑，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苏筱的脸蛋儿，苦笑道：“打在你身，痛在我心，我怎么舍得这么对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