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街头。
林凡面带微笑，心中已心生憎恶。
身为太子，整天正事不干，跟着人学试探，学勾心斗角。
让自己去衙门，专程不派马车来。
不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受伤了么。
这点儿小心思全都写脸上了，是个人都看的明白。
“韦大人是木匠出身？”
走了没一会儿，林凡还是有些脱力，索性找话题闲聊。
韦怀文闻声拱手，恭恭敬敬的回应：“是啊，以前是做木匠的，寒窗苦读十年，遇上明主，这才侥幸……”
“你擅长处理政事吗？木头和人可不一样，不是苦读书就能拿捏的。”
“一样的，一样的，处理木头需要用刨子，处理人需要用法令，哪里冒头了就蹭一蹭，哪里有了倒刺就刮一刮，时间久了，也就好了。”
韦怀文讪笑回应，言辞中还透着几分青涩。
林凡闻声微微皱眉，而后抿嘴微笑：“我倒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你是贫苦人出身？”
“是的，小人家贫。”
“那你怎么当官的？是参与比试了？还是说有人推荐的？”
“是参与比试了，比试很难，殿下还在挑选，目前有不少空缺。”
此话一出，林凡脚下猛然一顿，挑眉望着韦怀文，一字一句的问道：“太子要挑选官员，开展了比试，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结束？”
“三天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嗯……”
林凡抬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现在城中的官员空缺不少……”
“大人？咱赶路吧。”
未等他细细思量，韦怀文的呼唤传来。
从林凡居住的宅院到衙门，总共要穿过两条街道。
这一段路，换作以往，林凡来来回回数十趟都不成问题，可今天光是走到衙门，林凡便汗如雨下，脸色泛白。
“大人，您没事吧。”
韦怀文递来手帕，紧张的望着林凡。
林凡咧嘴一笑：“已经没事了。”
“林凡来了？”
正这时，谢子肃拿着一本书从院内迎出来，瞧着林凡状况不对，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拧眉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什么事？旧伤复发呗。”
林凡手扶着腰晃了晃，而后迈步朝里走：“叫我来干什么？”
谢子肃面露疑惑，亲自上前搀扶林凡：“洪州城是破了，但城内杂务颇多，你不帮我，你指望我一个人？”
“我也不会啊！”
“你能给我推荐几个人啊。”
“我哪儿认识人？”
林凡一脸懵，可看着谢子肃灼灼的目光，他眉头一挑，挤出一个微笑：“没人，你别做梦了，我就那十几人，全都是武夫，你拿走也没用。”
“你真是铁公鸡啊，一毛不拔！你应当为……”
“你给我的五百人又要回去了，我说什么了？”
不等他说完，林凡猛地翻个白眼，甩开他的手，一瘸一拐的往里走，喃喃道：“走得太快了，伤口好像崩开了。”
眼看如此，谢子肃又迎了上去：“你不说你攻城没受伤吗？”
“装的。”
林凡苦涩一笑，扭动了一下腰：“不然我早被弄死了。”
“欺瞒太子，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
正这时，金兆忠从后院走出，挑眉冷笑：“我还真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没想到还是一身伤，要了十来名女子有什么用？装给谁看？”
“给你看啊，你这种货色知道我受了伤，指不定要闹什么幺蛾子。”
林凡耸了耸肩头，弯腰顺手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
闻听此言，金兆忠面色微沉，忍着怒意说道：“林凡，你嚣张不了多久的，刘将军马上要到洪州了，你让将军失去这么大功劳，看你怎么解释！”
“不过……”
林凡掂量了一下石头，不等金兆忠再问，忽然将石头丢向金兆忠：“现在我没事了。”
咻。
破空音响起。
啪。
眼前白光闪耀，金兆忠甚至没时间反应，石头便砸在身旁的柱子上，伴着清脆响声，化作齑粉。
“林凡！你要杀人吗！？”
危机消散，金兆忠面色一变，怒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你想跟我比试吗！？”
林凡瞥了他一眼，悠悠道：“想，你试试？”
金兆忠登时语塞，咬牙切齿的望着林凡，却不敢再应声。
见此一幕，谢子肃眸中情绪复杂，又有些看不懂林凡的做法。
既然装了，为什么不一装到底？
现在暴露自己受伤，有什么意义？
未等他细细思量，林凡来到他身前，目光如炬。
灼热的目光，看的谢子肃浑身不自在，不由得环抱肩膀搓了搓：“你要干什么？”
林凡没吭声，指了指后方的金兆忠。
“你先退下。”
谢子肃歪头下令，等到金兆忠愤然离去，他又挥手驱退下人：“所有人不得靠近前院，违令者，斩。”
直至院内没了旁人，林凡环顾四周，一瘸一拐的绕着院子检查一圈儿，这才放心的来到桌前坐下。
“你想说什么？”
谢子肃看他如此谨慎，拧眉询问。
“你叫我来做什么的？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林凡眉头轻挑，掀开衣裳，露出缠满身体的纱罗：“这次破城我拿命赌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恨宁王，你想报仇。”
谢子肃淡然一笑，仿佛看透林凡的心思。
可林凡却摇了摇头，示意他重新猜。
“难道真是为了那两名女子？”
林凡再次摇头。
“你是为了权力，你想要扬名！”
“太子、平开王、代王、楚国公，这些权力顶端的人我都有交集，我还需要怎么扬名？”
“那你是为了什么？”
谢子肃满眼不解，照林凡这么说，这次破城，对林凡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他总不能真的是为了大乾的天下吧！
沉默半晌，林凡看他实在猜不出来，指了指他：“我是为了报仇，也为了大牙和小牙，但也为了你。”
“我？”
谢子肃面色一滞，随即嗤笑道：“林凡，我知道你不满意赏赐，但你没必要夸大你的作为。”
“我是真的为了你！你本性不坏，至少眼里有百姓，也看过百姓的苦楚。”
林凡笑了起来，从腰后拿出大谁何的牌子：“我想扶持你坐稳太子之位，我想让你成为下一个皇上！我不装了，我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