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你在说什么？兵马司的事情跟我又没有关系。”
林凡见他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拧着眉头摆手：“我不是许愿池，没必要来问我，而且我是个官场新人，什么都不会，问我也是白搭。”
“师父，你误会了，他们……”
夏永露出扭捏之态，回头看了眼后方几人，一跺脚：“过来说啊！等着我问！？”
其中一人赶忙往前两步，讪笑道：“那什么，林大人，您还记得陶通吗？前两天他抓了我们一个兄弟，那兄弟其实是个误会，只是现……”
“官事官办，找我没用。”
没等他说完，林凡摆了摆手，果断拒绝：“徇私枉法，万万不可取！要是想查案，去找合适的人去做，不要找无关紧要的人。”
“夏永，带他们走吧，都察院不是查案的地方，也不是给人帮忙的地方！办事要找合适的人，不能胡乱来，记好了！”
林凡抬手指向门外，语气冰冷。
夏永呆愣在原地，傻乎乎的望着林凡。
两人目光相撞，林凡没好气的重复：“去找合适的人，别找我。”
“合适的人？哦～”
下一刻，夏永恍然大悟，一拍手，转身朝外跑去。
直至其他人跟着离开，苏筱柳眉微蹙，问道：“你让他去找江生？江生只是吏部的一名小官员。”
“江生比他会来事，知道怎么推了这群人的请求。”
林凡埋头翻看文书，淡淡回应：“这种事，只要你开了一个头，后续就会有各种麻烦找上门，之前夏永没有师父在身边，现在外面传闻他师父是太子和皇上身边的红人，找他的人自然就多了，不能破例。”
“你倒是会自吹自擂。”
苏筱淡然一笑，将另一本文书又丢回来：“这本也不对，那里是匪区，上报的剿匪也就三次，往年剿匪都是十几次，死伤严重。”
院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街道上，夏永自信满满的往前走。
“你要去哪儿？不是说帮忙吗？怎么搞成这样？把我们赶出来了算做什么？”
“夏永，那是你师父啊，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总不能直接去兵马司吧。”
几人跟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着。
走了没多远，夏永也是听得心烦，没好气的解释：“我师父说的还不明确吗？要找合适的人去做，这肯定是让我们找江生啊！”
“他一个吏部的人，他能管得了兵马司？”
“脑子活泛点儿，我师父当然知道这些，师父的意思是，让他找合适的人，我师父可是认识不少人，让江生去找，肯定比我找更合适，放心吧！”
面对质疑，夏永拍着胸脯，满眼自信：“那是我师父，我最了解了，有些话可是不能说的太明白的。”
……
“你说什么？师父让我帮你找人？”
吏部考功司，江生脸都拧到一起，难以置信的望着夏永：“兵马司的事情，你自己办不了，师父让你找我帮忙？我帮你找谁？”
“我哪儿知道，反正师父是这么说的，你自己看帮不帮忙吧。”
夏永扁着嘴，端起茶抿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你也别想着去找师父，师娘们都在都察院陪着师父，不过我很好奇，师父能让你找谁？听师父的意思，说是让你找个很合适的人做，你能认识谁啊。”
“这，这到底是什么事？”
“就是陶通抓了我们一个人，说是涉及几个案子，都察院肯定做事方便些，但我估计是案子还没有到都察院手里，所以师父想着让你帮忙找人查案。”
“我能找谁查案？我见的都是文官，查案肯定要找武将，我……”
听完全部经过，江生面露愁容，在屋中来回踱步，嘴里反复嘟囔：“事情不大，但涉及查案，我能找谁？赵公子刚刚回京，张慎祝还在盯着赵家，我们……难道是找他？”
“找谁？你说的是谁？”
夏永好奇的凑上前，望着江生脸上尽是苦涩，忽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你该不会说的是……”
“按理来说，应该是！据说他跟了师父很久，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恐怕师父现在刚刚入朝为官，很多事不便出面。”
江生眯眼沉思，随即一拍手，似是下定了决心，低声道：“走吧，去找他！”
片刻，江生和夏永来到一处宅院外，至于兵马司的其他人，夏永已经将他们赶回去。
“师父真有钱啊，京城的宅院说买就买了。”
夏永昂头看着宅院匾额，上面一个大大的‘方’字，满眼羡慕：“我来了这么久，还是租的房。”
“说你做什么？滔天的富贵摆在你面前，你都能把人家桌子掀了，刘知府的女儿多么喜欢你，你第一次见面就将刘知府送入大牢，若不是我去将人捞出来，你早就被人家弄死了。”
“哪能怪我？是刘知府徇私枉法，明知道女儿刁蛮，还买通官员……”
“人家就是觉得饭菜难吃没给钱，有必要抓入大牢！？”
江生翻个白眼，也懒得跟他解释这些，上前叩响院门，沉声道：“吏部考功司江生，求见方狱！”
哗啦啦。
叮～
话音刚落下，后方一阵轻响。
等到江生回过头，夏永已被两名黑衣人摁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满眼惊恐。
“误会，我们是林凡的徒弟！”
江生神色一变，慌忙解释两句，话说到一半，脖子上传来寒意。
一把百炼刀横在他的脖子上，长刀的主人声音低沉：“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
“这，这，我们，是师父说的，师父说让我们有事可以过来找你帮忙，师父……”
江生咽了下口水，眼角的余光瞥向院墙位置，墙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戴着黑面具的脑袋。
“大，大，大哥别杀我，我，我，我把钱都给你。”
夏永身子微微抖动，颤抖着取下腰间的钱袋。
自从进入京城，他是打通街，只从大理寺和千牛卫的身上感受过这种压迫感，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压制。
“真是你们俩？”
正这时，方狱抱着一本书走出来，看到江生和夏永的相貌，这才笑着招手：“快进来，有人跟踪吗？”
“那个谁，准备换地儿。”
没等江生回答，方狱挥手招呼其他人。
几名大谁何收起百炼刀，江生总算回过头，看清门内的一切。
院子不大，二十多名大谁何正在互相上药，身上全都是各类伤痕与瘀青，每个人都面露痛苦之色。
“那，那不是上好的续骨膏吗？”
夏永是武将，一眼就认出那些药膏，惊愕的起身。
方狱笑着解释：“大家都是半路出家的和尚，能做的就是拿命拼，平时受点儿苦，免得日后丢了性命，我也是这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