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这？你就来找我们了？”
听罢全部，方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
一个是吏部的，一个是五城兵马司的，查案办案居然找到民间组织头上……
什么狗屁道理。
“别开玩笑了，回去吧。”
方狱做出请的姿势，手往下落，顺便掏走夏永腰间的钱袋：“就当你们来叨扰了，搬家需要钱，拜拜。”
“我师父让我们来的！”
“胡扯，大帅……你师父绝不会这样。”
“真的！”
夏永伸手去夺钱袋，江生眼疾手快，将夏永一把推开，笑道：“玩笑了，我们确实不是师父叫来的，我们是想花钱办事，所以才提出师父的名字，想要少花点儿钱，既然用不上师父的名号，那还是算了，咱们就一板一眼的来。”
此话一出，方狱眉头一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钱？
眼下卫生纸售卖的越来越好，都快要传入皇城！
小半个洪州城、整个临江城以及临江城周边几处城池基本在大谁何手中，还差钱？
但是！
光有钱没用，还得有权。
方狱朝着江生招手，笑道：“你很懂事，你说你是考功司的？不如这样，我帮你办事，你我有个交情？”
“交情？”
“在家靠师父，出门靠朋友，谁会嫌朋友多？你愿意的话，喝杯茶。”
方狱招手唤来小童，举起茶杯望着方狱，后者神色微变，望向递来的茶杯陷入犹豫。
只怕端起这杯茶，再也出不去这个门。
“我来喝。”
“你不行。”
夏永刚要伸手，小童躲开他的手，快速摇头：“你性情暴戾，不合适。”
“好，我相信我师父的为人。”
片刻，江生端起茶，一饮而尽。
“啊！”
下一刻，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烫烫烫，怎么是开水！”
“废话，泡茶不用开水？谁让你全喝了。”
小院乱成一团。
……
都察院。
林凡歪着脑袋，接连一个时辰没抬头。
苏烟手托着下巴，痴痴的望着林凡，无论看多少次也看不够。
人生在世，有多少苦难能够熬成蜜糖？
林凡是她用心暖热的，是她把那间小院里的苦都熬成了蜜。
“呼噜～”
微风拂来，苏蓉的呼噜声越来越响。
林凡腾出左手轻拍苏蓉的肚皮，拧眉望着折子，若有所思。
“你的折子批的越来越好了，你学的很快。”
苏筱检查他批过的折子，眸中仍有惊愕。
单论学习能力，林凡确实超过她见过的所有人。
“都察院是来对了，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想要了解朝堂，这里是除了皇上之外，能接触奏折最多的地方。”
林凡头也没抬，轻声回应。
咻。
“我的树！”
这时，院角落传来苏曌舞剑的破空音，随即便是一名官员的惨叫：“别再砍了，你都砍了三棵树了！”
“喂喂喂，你别叫唤，我在免费给你们看病呢，吵到了我，我直接收你们一人一百两！”
另一边，苏柔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提起笔想了又想，实在想不起来那个字怎么写，索性拍拍中年人的肩膀：“我给你背一遍，你记清楚啊，不是我不写，是我写下来太浪费时间，记好了……”
“小牙，大牙姐，你俩包好药了吗？”
药方背完，她扭头看向帮忙的大小牙，拧眉叮嘱：“药都不要钱，免费送给他们！他们可是相公的同僚！”
说完，她又朝着余霜使眼色，后者憋的俏脸通红，结结巴巴的打配合：“药，药不收钱，但包药的纸要收钱，一张二百两。”
“……”
拙劣的演技，没人点破。
一个是因为余霜属实是赏心悦目，只是坐在那里不动，就能让人心旷神怡，另一个就是……看病的可是高长恭的入室弟子，二百两真的很便宜了！
咔咔咔。
林凡坐直身子，扭动了一下脖子。
苏烟见状立马帮他肩头，可坐的抬脚，许是腿脚有些发麻，起身的时候站不稳，摇摇晃晃的险些摔倒。
林凡伸手将她扶住：“崴到脚了吗？小心些。”
“我也没事。”
苏烟吃痛抿嘴，眸中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可还想着林凡的肩：“烟儿给相公按按肩。”
说着话，她又要起身。
“免了，安心休息吧，小心你的身子，别天天像林黛玉一样。”
林凡笑着拉起她的手，话刚说完，苏曌举着剑走过来，拧眉问道：“谁？林黛玉是谁？哪里认识的野女人！？”
“你拿三妹和外面的野女人比较？”
苏筱亦是神情温怒，冷眼瞪着林凡。
“什么野女人，她那是！”
林凡一愣，正想着解释，又无奈的摇头。
她们也没看过红楼，说了也不知道是谁。
“第一天入职，带来这么多人？”
几人正聊着，门口多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章玉郎面带微笑，扫了眼院内的其他人：“林大人真是洒脱啊，可这里是京城的都察院，不是洪州啊。”
“……”
苏筱见章玉郎过来，当即起身拉起苏烟，冲着其余几个招手：“相公喝不惯这里的茶叶，跟我一起去街上买一些吧。”
“来啦！”
苏柔闻声丢下中年人，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肾亏，克制克制！”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肾亏！你诬陷老夫。”
一听这话，中年人瞬间炸毛，回过头扫了眼身后的同僚，登时老脸通红，解释道：“她急着走，肯定没看完，下次接着看。”
“嘿嘿。”
其余人抿嘴憋笑，也不搭茬。
随着苏烟几人离开，章玉郎驱退其他官员，坐到林凡对面，笑问道：“刚来这里，政事方面可还熟悉？明日要上朝的，你身为都察院的佥都御史，也应当去一趟，那是大朝。”
“好。”
林凡点点头，不解道：“你来找我，有事吗？”
章玉郎淡然一笑：“佥都御史是个不太好的官职，上下有人，还得管事，很容易得罪人！你要小心一些啊，最近盯上你的人可是不少，岭南兵变越闹越大，江右一带刚刚平定，湖广地区还在打仗，整个南方都乱成了一锅粥。”
“打住，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都察院的。”
“官员更替会带来很多麻烦，你会是首当其冲的，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
林凡被说的一脸懵，心里也有股不安。
章玉郎轻笑，拿起折子看了一眼丢到一旁：“你真把自己当佥都御史了？你是土匪啊，你以为真有人忘了你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