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行啊你！你都敢假传师令了，你是真的野惯了啊！”
“你是几品官啊你？你敢到处揽烂摊子，还搭上师父，你真当你有多少本事了？”
“当初我就说过，等师父来了，有事去请师父决断，你！我真的，若不是打不过你，我一定会将你摁在地上打板子。”
吏部考功司，江生气的脸涨红，用力拍桌子手又疼，踹一脚凳子脚指头又受不了，只能把书卷起来砸桌子：“那两个人跟你什么关系？你不说是兄弟吗？你连他们的出身都不知道？若他们不是好人，师父怎么办？”
砰，砰，砰。
砸桌子的声音不断，夏永缩了缩脖子，带着几分委屈解释：“我误会了，我以为师父的意思是让我来找你。”
“师父要真是这个意思，会把你赶出来？会给我写这俩字！？”
江生拿出被人送来的一封信，信封中写着两字‘打他！’，江生又看了眼字，顿时感到一股怒火又升起来：“我跟你明确的说，从今往后，你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都要去问师父，或者来问我！否则的话，你早晚把天捅破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
夏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敷衍的不能再敷衍。
江生见状猛拍书案，又疼又气：“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老实，我一定告诉廖化及，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喜欢东城兵马司的那个小丫头，你要是被调离东城兵马司，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喂，做人不能这样，祸不及家人。”
“人家还没成家，你也还不是人家家人！出去出去。”
江生越聊越觉得胸口发闷，没好气的将他赶出门。
……
长乐宫。
容妃最擅长的就是糕点，难得今日太后娘娘过来，容妃也亲自做了糕点，只等着太后娘娘品尝，却不想，太后娘娘根本没打算尝，只是打包装盒。
“做的不错，近日皇上忙于政事，你也该费心。”
拿到糕点，太后娘娘起身就走，头也不回的命令小太监：“小桂子，今夜是你给皇上送牌子，可盯着点儿。”
“是！”
小太监忙跪拜在地。
容妃更是跪地高声谢恩：“太后娘娘恩泽，臣妾……”
话未说完，已看不到太后娘娘的身影。
另一边的太后寝宫，苏蓉和苏柔正盯着空盘子发呆。
“就这么一点儿糕点，耗时耗力一天，三百多两银子……啧，这哪儿吃的是糕点啊，这吃的是百姓的血肉啊。”
苏柔咂摸着嘴，悠悠感慨。
“你操这个心干嘛？她不吃，下面的人哪儿有钱吃饭？你也不想想，就这点儿糕点，能让几百人能干活儿吃饭，她又不是压榨别人了。”
苏蓉倒是想的直接，回头朝着后面的太监招手：“再拿点儿来。”
“夫人，可吃不得了！都吃了七盘了，太后娘娘马上就回来了，一会儿……”
“七盘？我哪儿吃了这么多。”
苏蓉撇撇嘴，瞧着太监又要还嘴，她摆了摆手：“算了，不给吃就算了，我又不稀罕。”
“小蓉？”
正这时，太后娘娘的声音传来。
几乎是一瞬间，苏蓉扑通一下卧在地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泪眼婆娑，转身抱住苏柔的腿：“呜呜，我不想走，呜呜……”
“错了错了，那边儿，看清！”
苏柔连忙扒拉苏蓉的手，也跟着抬手抹泪，一左一右，分别抱住太后的一条腿，连哭泣带抹鼻涕：“我不想走哇，嗝……不想走，我舍不得娘娘，呕～”
“四姐，你吃的太多了。”
“不行，我要吐了，给我个桶。”
哭喊了没两句，苏蓉许是用力过猛，胃里一个劲儿翻腾，起身朝外跑去。
……
乾清宫。
谢无求翻阅奏折，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好一会儿，他将奏折递给陆昶，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可是真敢啊！天底下还没有他这么不怕死的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陆昶接过奏折翻看，表情怪异，看了一遍还觉得不对，又看了一遍，最后将奏折合上，喃喃道：“他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啊，刚得罪了几位王爷国公，转脸儿就对那些高官下手。”
昨天，谢无求默许了让苏筱做钦差的事情，昨天傍晚，林凡整理出了三十份折子呈递上来，都是些琐碎小事，谢无求也没放在心上。
可今天一早，整个皇城都炸开了锅。
林凡呈递折子之后，趁着月黑风高，一口气抓了十七名官员，其中有七人是太常寺的，并且，今天一早，林凡还亲自去了趟代王府，把重伤初愈的徐茂义接到都察院。
至于为何没有人阻拦，说来也奇怪，林凡说是拒绝透露办案细节，死活不说怎么抓的人，而那些高官也不愿意提这件事，都表示是自己走来的，配合调查，没有一人承认是被抓来的。
“他想以此逼迫太常寺的那些人改口，可皇上金口玉言，他怎么改得了？”
陆昶笑了笑，轻声感慨：“有胆子，可想法太简单，那些人也是看破了这些，自然不会在意是不是被抓去的。”
“朕倒是很好奇他会怎么做，难道就这样强行逼迫吗？”
谢无求淡然轻笑，将折子丢到一旁，正要批改其他的奏折，门口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皇上，微臣有要事相奏。”
王凝之横眉怒目，得到谢无求应允后迈步进殿，低声道：“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林凡，近日闯入微臣府邸，强行抓走三名下人，四个丫头，小儿上前阻拦，被其重伤，护院上前理论，被其打断手脚！”
“……”
谢无求闻声怔了一下。
这小子疯了？
连当朝首辅的宅子都敢硬闯？
“王首辅，他为何如此放肆？”
陆昶见皇上不言语，轻声询问。
王凝之冷声道：“他说去年年头有位官员的女儿来到老夫府邸，为小儿做了贴身奴婢，说此事牵扯江南一位官员的升迁，简直是无法无天！此事听来便觉得可笑。”
“呦？王首辅也在啊，微臣刚好来禀报案情的。”
正这时，林凡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名中年人，他笑着和王凝之打招呼，又将中年人丢在院子里，跪拜行礼：“皇上，微臣听闻苏筱要任钦差一职，彻查江右一带官员，微臣感觉其中可能有诈，便调查一番，果然！这位江南的官员身上牵扯三十多条人命，贿赂江南、江右共计二十名官员，为了上位，听说还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一位大官儿当贴身婢女！微臣还没查清，肯定皇上派大理寺协助，微臣定能查的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