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乾清宫外，林凡眯眼望着王凝之，将其记在心中。
演戏信手拈来，知道该怎么拖延时间，知道该说什么转移皇上的注意，这不过是表面。
今日是谢无求有急事离开，若是没有人过来打扰，这事儿也不会得到解决。
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愿意放下架子用最简单的办法拖延时间，那是真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但凡王凝之能跟那几个国公或是要脸的官府部门一样，今日这事儿王凝之高低得大出血。
“林大人，您这是？”
林凡久久不离开，一旁的小太监上前询问：“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事，就是感慨王大人。”
林凡笑了笑，迈步离去。
……
城南。
某宅院。
外面的商贩不少，百姓来往其中，看似热闹非凡，可这里是出了名的人少。
有一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就是一个路过的少年，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在街中的宅院内，下人快速穿梭，各种珍奇药物不断送入药房。
妙仪小脸被炉灶熏的黢黑，手上有序的处理各类药物，任由汗水从脸颊滑落也没时间擦，专心盯着草药。
正屋内，谢道韫趴在床上，后背几道狰狞伤口，血流不止。
高长恭坐在床榻旁，汗如雨下，从不曾发抖的双手，此时也微微抖动。
在他身后，谢无求面色凝重，瞧见高长恭准备缝合伤口，悄然往后退去。
直至退出正屋，不良人祁鹤上前，双手托着一件几乎粉碎的锁子甲，低声道：“公主说……饶过知情者，护卫死战不退，一定要善待其他人，别让其他人心寒。”
“……”
谢无求微微颔首，以示回应，顺手拿起锁子甲。
他也曾上阵杀敌，大乾的国土在他手中也有扩张，自然清楚装备的重要性，不过，作为打过仗的皇上，他更知道兵马的重要。
因此，大乾的兵马甲胄武器方面是没的说，从不良人的装备就能看出他有多在意武器装备。
可拿起锁子甲，谢无求忽的皱起眉头。
看着很轻，拿着很重！
“……”
谢无求面色微沉，回头看向祁鹤。
后者低声道：“派人试过，这锁子甲十分坚韧，普通的刀剑根本无法穿透，平常人穿上行动会受到影响，公主殿下必然是穿了许久，已经习惯了重量！若无这锁子甲，那些护卫战死之前，公主殿下已然……对方或许并不是三十人，可能人数更多。”
“派人去盯着林凡，再派人去江右，查清一切。”
谢无求冷声回应，后负双手，面色愈发沉闷。
他知道林凡手里有一些人，那些都是跟着他一同被招安的土匪，之前并不在意这群人，那是因为他们掀不起什么大浪，而今这锁子甲的出现……保不准林凡的手中到底有多少人。
若是林凡有三千这样的人，身披锁子甲，就是皇城中的这些禁军抵挡起来也会很困难。
“林凡，你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谢无求呢喃一句，不禁想起当初的那张图纸。
有人曾说过，那根本不是赵家的手笔，也不可能是古书中留存下来的，其中很多细节，若是图纸上没有标注，根本不会有人往那边想。
现在看来，或许跟林凡的关系最大，甚至可能就是出自林凡的手。
……
都察院。
白如晦面如死灰，听着手下人说的传闻，脑子一阵阵的发蒙。
“他娘的，不行！必须找他。”
林荣一拍桌，气不打一处来：“这分明就是跟我们作对，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他要去首辅家里抓人，是个人都不会去，这有什么错？再说了，他完全是自己拿的主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郭守义脸色一样阴沉，冷声道：“他知道我们针对他，故意这么做的！首辅不怪罪，皇上也会给我们盖上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到时候大家一样是骑虎难下。”
“那现在该怎么办？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主事唐印声音颤抖，紧张的望向白如晦。
可白如晦此时也头脑发昏，林凡不按套路出牌，又如此胆大妄为，谁敢想法子对他？
“现在，还是等他回来吧。”
许久，白如晦长叹一口气。
自有都察院以来，大家都是几句话把别人逼疯，还少有被人逼疯的时候，而且还是这么直白的方式。
“听说，你们找我？”
话音刚落，林凡笑着出现，倚在门框上：“我估计你们也想找我聊聊。”
“林凡！你还敢出来？你今天在朝堂说了什么？”
“你敢当着皇上的面儿诬陷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我们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你也是都察院的人，都察院要是出了事，你跑得了吗？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几人瞧见林凡，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白如晦沉默不语，与林凡对视。
“够了。”
听着他们越说越气恼，林凡摆了摆手，笑道：“说，我是不想跟你们说，打，你们也都打不过我，还不如坐下来想想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郭守义几人怔住。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大家都是在都察院做事，这点儿理智还是有的，出了事儿必须解决问题，生气是没用的。
林凡走到白如晦对面坐下，神色淡然：“我有个提议！也不算是提议，就当是大家拴在一起，免得日后互相折磨，你们现在去皇上那边弹劾王凝之，或许是个戴罪立功的办法，虽然会得罪王凝之，但今天在皇上面前说起了你们的名字，你们不会出事的。”
“呸，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让我们去就去？弹劾王首辅，你是有几个脑袋不够掉的？”
林荣哼哧一声，回头看向白如晦，见对方不言语，只好忍下后面的话。
林凡笑了笑：“我再原谅你一次！我没来之前，都察院是什么样我不管，我来了之后，你们主动招惹了我，都察院就该改一改态度，你们不乐意，慢走不送！你们逆来顺受的话，我乐意大家一起升官！你们若是有异心的话，那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后果自负。”
“林某官职不高，也不想跟你们勾心斗角，自此往后，这都察院里，我林凡要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有功大家一起，有难我林凡当头，你们的情报、人脉、资源，我全都要！”
“诸位，还有意见吗？”
林凡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瞥了眼白如晦：“有时间你们都回家看看，或许有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