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飞快跑向前院,从灶房里操起菜刀跑回来,对着葡萄枝拼命砍。
“快停下,别长了!”
宁婉已是脸色煞白,让人发现,她该怎么解释?
报官府,把她抓走,当成妖邪烧了?
还是把她们一家人,都抓走,当成邪物烧了?
她不知道世上是否有仙人,没有,玉瓶怎么解释?
如果真有仙人,她就是送人头的资源。
步子迈的太大了,她不敢赌。
循序渐进,让人有个接受的过程,再有个接受的理由,才是她的目的。
这会功夫,葡萄藤枝叶已经伸到院子边缘,还在不停生长。
宁婉拿着刀,使出吃奶的劲,在主干上一通猛砍,连着砍几十刀,手都痛到没知觉,终于把主干砍断了。
只是没想到,刚砍断的根部,转眼又长出一根藤,迅速向上伸展,宁婉赶紧一刀劈下去。
看着半个院子的葡萄藤和无数葡萄串,宁婉有些心慌,这可怎么办?要是能藏起来就好了。
念头一起,砍下来的葡萄藤瞬间消失不见。
“玉瓶?”
宁婉伸出右手,拿起玉瓶,透着瓶口往里看,小小的瓶口里,有一抹莹绿闪过。
瓶子还能收取外物?宁婉长出一口气,收好瓶子,四下打量起来。
菜园里一片狼藉,香椿树像被暴风吹过,鸡圈篱笆墙也倒了,几只鸡跑出来,正在叨着零星掉落的葡萄粒。
看向葡萄根,底部再次长出一根枝条,生长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宁婉不再搭理它,赶紧收拾起菜园子,被葡萄藤扯坏的黄瓜藤挨个扶好,歪歪扭扭的小白菜,干脆摘下来,等会做菜。
散碎的葡萄叶子聚拢成一堆,扔到猪圈里喂猪崽。
地上掉落的葡萄粒,像核桃一样大小,紫黑如玉,散发着甜蜜蜜的果香。
宁婉捡起一颗,撕开皮,果肉宛如最好的软玉,翠绿通透。
轻轻咬一口,果汁丰盈,果肉软弹,清甜中带着微微的酸,异常美味。
吃了一颗,没忍住,又在地上捡了几粒吃下,再捡时,没有了,几只鸡到处跑着,也在找葡萄粒。
“鸡也吃水果?”宁婉自言自语着,看着公鸡大红横行霸道,抢着母鸡找到的葡萄粒,一口一口叨的欢快。
这葡萄出奇的好吃,也许有不为人知的好处,大红才这么喜爱。
等宁婉把菜园收拾的差不多,大红已经带着它的爱妃们主动回窝了。
再看葡萄藤,已经停止了生长。
半人高的纤细主干,精神抖擞的缠在香椿树身上,再没有一点要挂的模样。
葡萄叶子浓绿如碧玉,颜色异常鲜艳。
“这么好看!”
宁婉嘀咕着,不再理会,提着菜刀,抱着一堆小白菜回了前院。
………
快黄昏了。
宁婉把小白菜择好,放在菜盆里,从水缸舀了三瓢水,开始洗菜。
宁家院子里没有水井,门外百十米,有一条山溪,缸里的水,以前是她和宁珍提,从去年,就是小叔提的多。
洗好菜,宁婉起身来到门口,往东边看去,路上没人,百十步外,距离最近的大伯家,这会已经炊烟袅袅。
………
怎么还没回来?
小叔带着孩子们出去就玩疯了,不到吃饭点不回家。
娘怎么也不回家,这是和多少人唠嗑,人家都不回家做飨食?
宁婉摇了摇头,转身回到灶房开始煮饭。
反正太阳下山之前,老的小的都会回家。
和了两瓢面,把白菜切碎放在盆里,放少许盐,一勺猪油,拌匀做成馅,开始做饼。
等十个饼子做好,祖孙几个还没有回来。
宁婉又拿出一把米,加上水,煮了一锅清粥。
掐着饭点,粥刚煮好,祖孙五个都回来。
几个孩子眉开眼笑,嘴里吃着蒸饼,说是太公给的。
王章氏有点不好意思,她今天出去一个下午,可把小宁氏抛弃儿女失节改嫁的事,宣扬的人尽皆知,闻者无不唾弃。
心情舒畅许多,不觉在外待了一个下午,大儿媳妇一人在家,可是不少活儿要做。
“娘,吃饭吧!”
多亏下午都不在家,宁婉心里庆幸。
农家吃饭早,天黑之前,吃好饭,收拾整齐,洗漱好,就该上床睡觉了。
素日,王章氏住在正房东间,元庆元智兄弟俩,跟着他们小叔,住在正房西间。
东配房两间,一间灶房一间杂物间。
西配房也是两间,宁婉一间,宁珍带着一双儿女住另一间。
现在宁珍走了,放着两个孩子自己睡,王章氏不放心,就想让宁婉接手。
“大儿媳妇,你妹子走了,她这两个孩子,你多费费心,晚上让他们跟着你睡吧!”
宁婉笑了笑,要是以前,她肯定同意,现在自己有了秘密,一起睡,万一梦话说漏了,童言无忌再传出去,想想就可怕。
“娘,你也知道,我天天得早起煮饭,伺候孩子们上学,喂鸡喂猪,
还是让秀儿跟你睡,元朗跟着他们哥哥睡,这样我早起干活儿,也不会影响两个小家伙的睡眠,毕竟孩子小,睡得多。”
王章氏想了想,可行,她搂着小孙女,还能多睡会。
“行,那就辛苦大儿媳妇,菜地早上也得浇水。”
“娘,你放心,我记得呢。”
………
吃好饭,桌子碗筷,锅碗瓢盆收拾完,孩子们都自己洗漱好,上床休息了。
宁婉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好,关上门,拿门后的顶门棍,把门顶结实了,才松了一口气。
点亮油灯,坐在床沿上,念头一转,玉瓶出现在手心里。
想起下午吃的葡萄粒,忍不住嘴馋。
刚想着拿出一串,眼前床铺上,凭空出现一大串紫棱棱的大葡萄。
宁婉心下一喜,为了晚上有肚子偷吃葡萄,刚才的白菜饼都没吃,就喝了半碗稀粥,害的孩子们很担忧,生怕她饿着。
要不是葡萄的来处没法解释,她肯定不会吃独食。
今晚吃了,如果明天没事儿,说明对身体无害,那她就放心里,总能想个法子,让孩子们都吃到。
一颗接一颗,宁婉吃的停不下来。
一口气吃完一大串,才感觉到心满意足。
肚子撑撑的,宁婉幸福的眯着眼。漱了口,躺在床上思忖,怎么给葡萄找个合理的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