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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上门认错

    正房西间里,宁珍也醒了,不知道发生啥事,也没敢贸然出去询问,毕竟这继子继女都是有主意的。

    胡大郎放下油灯,叹口气,把胡烈刚才的混账事说了一遍,

    “孩子好奇,也是为你抱不平,

    你一离开王家,王家就出祥瑞,胡烈就想去看看究竟,这才出的事,就怕被人当贼了,

    明早,咱们带着孩子上门认个错,睡吧!”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宁珍却听出了别样的意思。

    闭上眼,脑海里突然想起,白天继女问她的话,当时只以为是娘俩说闲话,她可把王家的情况说了个详细……

    不敢再想,宁珍强迫自己入睡,可是怎么睡得着,她明天拿什么脸,登王家的门?

    这一夜,除了胡刘氏睡得香甜,谁都没睡好。

    ………

    天一放亮,胡大郎起床,把姑娘儿子都喊起来,给儿子说的话又重复一遍。

    吃过朝食,准备了一篮子炊饼做赔礼,来到儿子屋里。

    胡烈吃过饭,正趴在床上歇着。

    虽然被猪啃一口,肉没掉,只是有些轻微撕扯。

    血流的多,看着就吓人。

    昨晚上了药,养一宿,已经不那么疼了。

    这会看着老爹进屋,胡烈心里一哆嗦,该挨揍了吗?

    果然父子连心,就听胡大郎说,

    “上门认错,得让人家看了出气,老爹下手轻点,你忍着啊!”

    胡烈眉头拧成疙瘩,紧闭着眼,都有经验了,来吧!

    胡大郎叹口气,刚要抬手,胡燕奴进了屋,“爹,等一下。”

    爷俩一愣,同时看过去。

    胡燕奴道,

    “这会子肿成猪头出门,人看着就知道出事了,

    不若到王家附近再打,咱村的人看不见,胡烈也不丢脸面。”

    “那不回家啦?回来还是能看见,把脸包起来?”

    胡烈小声嘟囔着。

    胡燕奴拂一下发丝,抿嘴一笑,

    “认了错,直接去县城,买点好吃的,给胡烈补补身子,毕竟遭了这么大罪。

    从县城回来,村里人再问,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行,或者买个深口斗笠遮上,这样没人会联想到王家。”

    爷俩对视一眼,这主意不错,可行!

    “燕奴,你先去县城转转,回头咱们在百好味碰头。”

    爷三商量定,喊着宁珍一起出了门。

    一路碰着乡邻,都说去县城。

    有那眼尖的花婶子,看着胡烈走路姿势不对,还好心问,

    “烈哥儿,这走路咋拉着腿?”

    胡燕奴回头笑着,

    “夜里掉床,摔了。”

    花婶子咧着嘴笑,

    “这么大人了还掉床,哈哈!”

    出了村,兵分两路。

    由于胡烈伤在腚上,走路吃力,这会强忍着走出村子,已经疼出一头汗,没办法,胡大郎只能蹲下来,背上儿子。

    一路上歇了两次,走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回龙村。

    好在,王家在村尾,且在山脚下,相邻距离远,也不怕被人瞧见。

    来到王家院子后边,胡大郎把胡烈放下来,喘了口气。

    看了儿子一眼,眼里有一丝心疼,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啪啪啪啪啪,胡烈的脸,瞬间肿成猪头。

    “唔,唔唔,该以坑海,横,横。”

    宁珍小声说,“你轻点,烈哥儿疼!”

    “我知道他疼,这不是没法子么,轻了打不肿,你婆婆看了能消气?不消气,这事能拉倒?”

    胡大郎没好气,他不心疼吗,他有啥法?

    “也许,王家没在意这事呢?咱们不是多此一举?”

    宁珍还抱着美好的幻想。

    “我早打听过,你原来那个小叔子是童生,年龄不大,读书厉害着呢,

    你姐虽然柔弱,你婆婆,呸,你原来的婆婆可不是善人,难缠的很,不能抱有幻想。”胡大郎黑着脸。

    宁珍:“……”谁说的宁婉柔弱?

    从后墙边走到大门口,三人表情变换。

    胡大郎夫妻面带惭愧,胡烈脸肿的不能看,啥表情也没有。

    ………

    却说那胡燕奴,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去了县城。

    亲娘死的早,跟着奶奶和爹长大,衣食不缺,又因为天生大力,胡大郎特别看重,从七八岁就带着上山打猎,当男孩子养大。

    以至于十四岁的大姑娘,虽然细看五官端正,却黑头黑脸,长得跟个黑小子似的。

    襦裙上山打猎不方便,胡燕奴不爱穿,从来都是一身短打,和胡烈站在一起,就是哥俩。

    一直以来,胡燕奴没觉得这样哪里不好,今天,却感觉有些不对。

    胡燕奴觉得自己有些中邪,脚都不是自己的。

    从进了县城,第一眼看见那个眉目疏朗,斯文清俊的少年郎,就不自觉的坠在后面,远远看着那月白色的身影,不想离开。

    但凡她成长过程,多接触几个女孩儿,都会明白,少女怀春是怎么回事。

    不过胡燕奴聪明,在一家胭脂铺子门口,看着里面莺声燕语,红粉绿翠,又瞧瞧自己身上的蓝色短打,再抬头,看向前方那一抹月白风流,无师自通的明白过来,眼睛里有了思索。

    原来自己不屑的罗裙珠钗,此刻竟然觉得很好看。

    那白腻腻,娇滴滴,路都走不快的娇女,突然让她心生了羡慕。

    但是突然生出的女儿心,虽然让她惊奇,还是很容易就接受了。

    聪明的脑子经过分析,得出结论取下:

    中意的男人,和中意的猎物一样,机会当前不抓住,稍纵即逝,再后悔就晚了。

    打猎是这样,找男人应该也差不多。

    兔子,野鸡,狐狸,狼,男人,都是猎物,区别应该不大。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胡燕奴不再犹豫,快步追赶那抹月白而去。

    ………

    回龙村,琵琶山脚下,王家。

    胡大郎和宁珍,带着猪头胡烈,在王家门口喊人。

    大门开着,院子里,元庆元智小哥俩背着书袋,正准备去学堂,闻声抬头,就看见门口站着三个人。

    两娃一愣,二婶?

    不对,现在是小姨,这黑男人是谁?

    猪头又是谁?

    和小姨这么亲近,是新小姨夫?

    元庆纳闷,大早上,他们一家来干嘛?

    元智直接问,“小姨,你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