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没写过。”江浩神情很坦然。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先写个草稿给我看看。”费青撂下一句话，抄着手，施施然的出了肠镜室。
江浩脱掉手术服，回到办公室，刚坐下，耳畔响起一个清冷的提示音：
叮……
任务内容：完成一篇论文
任务奖励：获得中级宝箱
瞅着视野中的任务栏，江浩心动了，开始琢磨。
他也算是开箱小能手了，初级宝箱，一般开深度睡眠，或是专精类小技能，而中级宝箱的药效就像万艾可一样持久。
上一次，似乎是开了一个500例阑尾炎经验，还是重睑术？
对，重睑术。
江浩又点进收藏栏，【重睑术】技能书，仍静静的躺在那。
虽然很眼馋，但江浩对自己今后的路，有明确的规划方向。
若是让他选择，自然是侧重急诊重症类：严重急腹症、消化道大出血、重症创伤、心内科如主动脉夹层、心肌梗死等等。
但系统很不靠谱。
随手就丢了一个重睑术。
除非自己轮转到整形外科，同时主任青睐，或许有一丝机会，做个埋线双眼皮。
“希望系统这次不要脑抽。”江浩嘀咕一句，开始认真琢磨论文的事。
医学生对论文不陌生，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做医生，写论文是宿命。
写论文，首先是命题。
这点江浩直接免了，ERAT是很新颖的课题，研究的人极少。
其次是找病例。
很多医生，为了找合适的病例，需要花费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鸡蛋里挑骨头，头发揪下一把，攒齐了才熬出一篇论文，整个过程，只能用“心酸”二字形容。
以至于，一些医生，尤其是急诊科任务繁重的医生，谈“论文”色变。
但江浩却省了这个步骤，贴心的费主任，搜刮了十几例病人，还有源源不断的病人，正在路上。
唯一头疼的是，论文不好写。
尤其是有价值的论文，更不好写。
江浩的大学生涯，和其他医学生没太多区别：大一大二是基础科目，如数学、化学，然后是基础医学课程，如生理学、病理学。
到了大三大四，临床科目渐渐多了，内科学、外科学、影像学……
而这时，江浩和大部分人一样，要准备考外语，考研，若非当时江浩出了点状况，他可能早考研了，哪有什么时间学写论文。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浩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却是文医生，捧着一杯浓香的咖啡，站在他身后，好奇问道。
“没什么，费主任让我写一篇论文。”
“是关于ERAT的吗？”
“嗯。”江浩很坦率的说，“以前没写过，没有什么头绪。”
“没事，谁都有第一次。”文医生笑着安慰，“我以前也写过，可以给点意见，不过，我还是建议，第一次自己主导，这样印象会更深刻，以后写起来，才得心应手。”
文医生是燕京协合毕业的，说这话自然有底气。
“嗯，我这也是这么想的。”江浩点点头，心有同感。
这是他没有急着找人指导的原因。
无论是文医生，还是郝蓓，在写论文方面，都经验丰富，但江浩还是盘算，先写一份草稿，然后再请人指点。
第一次，他不介意走点弯路。
“这篇论文，费主任既然让你写，估计，你应该是署名第一作者吧。”文医生感慨道。
“这我没问。”江浩两眼茫然。
论文的署名，分为通讯作者、第一作者、第二作者……
通讯作者自然是费主任，而第一作者，份量很足，代表着论文的主要工作完成者。
“你小子，运气真不赖啊。”文医生啧啧有声。
江浩抬头，淡然的看着文医生，以他的经验，当事人都会自动说出下文。
“费主任让你写，基本上十拿九稳，懂吗？。”文医生笑着解释。
见江浩茫然的摇摇头，文医生耐心解释：“费主任是国内医学救援协会理事，天南省急诊医学会副主任委员，天南省院前急救质量控制中心副主任，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浩依然默默摇头。
他只是一个大五的实习生，刚出象牙塔，哪懂这些弯弯道道。
文医生无奈摇头，直白说：“费主任是云海医院的招牌，也是天南省急诊界的红人，他若是肯署名通讯作者，你这论文，基本上发出去了。”
“现在，明白了吧？”
江浩淡然一笑。
时间过得很快
江浩熬了一宿，总算写了一份草稿。
写论文，是很费时间。
因为要引用文献，避免重复或与其他论文冲突，江浩上网搜集ERAT的同类研究论文，查重……
然后，集中精力，通读所有文献，做记录。
一大早，费青来到医生办公室，见到江浩桌上的论文，惊讶的合不拢嘴。
“效率挺高啊！”费青拿起论文，略略扫了一眼摘要，醒悟过来，问道：“你昨晚熬夜写的？”
“是的。”
“手术都做完？”
“八例阑尾炎，都做完了。”
“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啊。”费青爽朗大笑，话锋一转，“这么有精力，那今天给你安排十例？”
“没问题。”江浩淡然接受。
费青一愣，他原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料到江浩居然当真，看他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年轻真好！
费青感慨一下，掏出随身带的笔，开始低头批阅。
两人的对话，也吸引了办公室其他人。
主任进来，一帮实习生萝卜头，都乖乖开溜了，剩下的基本是主治。
“主任，别都安排阑尾炎手术，也给江浩安排几例清创缝合，减轻一下我们的负担。”文医生端着咖啡杯，笑道。
“哼哼，你都能喝咖啡了，看来还是很闲。”费青才不上当。
文医生也在不意，走过来，站在费主任背后，盯着他手上的论文，多瞅了两眼，好奇的问道：
“主任，您这篇文章，准备发哪？省级、中华牌、还是投核心期刊？”
不同的期刊，逼格不一样。
比如核心期刊，逼格还是要高一些。
国内一些医学核心期刊，也是能上SCI四区的。
“投个……核心期刊吧。”费青摸着下巴，愣了半天道，江浩是实习生，写的又是中文，费青眼界也高，自然是投核心期刊。
就在这时，默默躲在角落里的郝蓓，忽然嘀咕道：“这么好的题材，不投SCI，太浪费了。”
众人都愣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费青也抬起头，看着角落里的小姑娘。
看着对面的郝蓓，费青明显感受到，那厚重镜片下倔强、不服气的眼神，忽然觉得好笑：
“你妹，竟被小丫头鄙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