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采战战兢兢的帮曹雅解开扎带之后，就连忙退走到一边。
目光望向客厅落地窗方向，可就是这一瞥，竟然看到对面楼层花园阳台上一个正在提着水壶浇花的小女孩。
小女孩正是曹雅和陈亮的女儿——小汤圆！
谢采疾走两步，靠近窗户，没错，是小汤圆没错。
窗台旁边还摆了一架望远镜，镜头同样正对着陈彤的家。
谢采不解的回头看了看曹雅。
想问些什么，话在喉头没吐出来。
这时，曹雅似乎恢复了点力气，缓缓坐起了身。
“谢采，你稍等一会儿，我先去洗个澡。”看到谢采皱眉头，曹雅发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
便又加了一句，你别多想，然后踉跄着回到自己卧室。
谢采说不多想是假的，可比起杂念，他心里更多的是疑惑。
这女人到底什么情况？
客厅里味道实在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谢采打开了落地窗。
新鲜空气涌入室内，让他整个人都清醒舒畅不少。
这时，对面花园阳台上，陈彤把小汤圆抱进屋里，只余下在阴影里肆意绽放的白色铃铛。
那些花，是铃兰花。
老家最出名的花，白的圣洁。
曹雅没让谢采等太久，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样子。
她再次出现在客厅，如同换了一个人。
半干长发垂在肩头，显然是没有做太多打理，却一点也不显凌乱。
蓝白渐变色的圆领针织开衫短袖搭配一条月白色烟管裤，很居家又很精致。
那张素面朝天的脸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黑眼圈略微明显些外，怎么看都是个高雅又熟透了的美人。
“谢采，让你见笑了。”曹雅淡然的对谢采说道，然后指了指另一侧阳台：“客厅味道有些难闻，去阳台聊？”
说完，曹雅先从冰箱里拿过两瓶矿泉水，又往阳台走去。
谢采只好跟了过去。
阳台上的花盆里，大多是枯萎的植物，显得十分凌乱，唯独一盆铃兰在这片凌乱中盛开得灿烂。
“坐吧。”曹雅递给谢采一瓶水，指了指落着淡淡灰尘的藤椅。
谢采没什么洁癖，也没在意藤椅上的灰，直接坐了下去。
“刚才吓到你了吧，是不是觉得我很贱？”曹雅语气极为平淡。
谢采沉默，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和老婆苏雨都是普通正常的人，虽然有时候也跟着岛国老师学过一些陶冶情操的知识，但平时说话从来没说过太出格的话。
此刻，曹雅能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出“贱”这个字。
让谢采感觉很违和，即便他刚才看到了曹雅不堪的一面，但也没有想过用这个词来形容她。
初中时她就是班花，是他们这些臭小子眼中的白月光。
虽然曹雅后来的私生活让人无法置评，但在外人眼里，她举手投足间，总是那么优雅。
谢采战术性的咳嗽了下。
曹雅丝毫不在意谢采的反应，直接说道：“我有病，不是真的下贱，真的骚。谢采，你信吗？”
谢采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什么病，曹雅像是自说自话道：“你信不信无所谓，只要亮亮信就行。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亮亮戴绿帽的。
从小到大，只有你一个人真心对我好！
爱我，包容我！我不能没有你！”
说着说着，曹雅哭了，然后狠狠盯着谢采：“为什么跟我离婚！为什么！”
谢采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醒醒，我是谢采！”
曹雅目光里刚升起的疯狂，瞬间收敛，然后她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腿上的疼痛让曹雅清醒不少，歉意的对谢采道：“不好意思，我又失态了。”
“不是，曹雅，你到底怎么了？有病的话，我送你去医院看病。”谢采说道。
曹雅淡淡笑了下：“看过，可我的病治不好。
从亮亮进去后，我就没出过这间房子，可能压抑的时间有点长了，精神上出了点问题。”
曹雅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然后又接着道：“小事，不用介意，一会儿我再发疯，你直接扇我，把我打醒就行。”
“有病吃药啊，实在不行去市六院，总比你一个人在家扛着强啊。一个人不出门，搁谁谁都疯。”谢采皱着眉头道。
曹雅噗嗤一笑：“老同学，你还真以为我有精神病啊，刚才就是太思念亮亮，有些癔症。我的病，不是精神病，是性成瘾症！”
还有这种病呢？谢采觉得自己读书少了。
看着谢采错愕的目光，曹雅说道：“你可以上网查一下，我没必要骗你。”
谢采当即掏出手机查了起来，还真有这种奇葩的病。
看着上面介绍说，得了这种病，发病时病人会控制不了自己。
“关于我过往的风评，你应该听说过吧，海后？渣女？还是骚货？”
额，谢采喉头动了下，却没出声，这话没法接，根本没法接。
曹雅也没为难谢采，继续道：“没办法，我控制不了自己。发病时我根本不介意眼前是男是女，是人还是鬼！
如果不是七年前亮亮在珠城找到我，接纳我。我早就不人不鬼了。
和他结婚七年来，是我最幸福的七年，不是那种幸福，而是真正的幸福。
是亮亮给了我家，给了我小汤圆，容忍我，包容我，呵护我”
谢采活动了一下右手，生怕曹雅再次发癔症。
好在曹雅语气还算正常：“离婚时，亮亮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跟我离婚。
他怕自己坐牢后，没人照顾我。而我本身又有这种病，发病时又无法自主。
呵，离了婚，等他出来再复婚。
这样一来，就算期间我去找多少男人，也不算婚内出轨。
他太在乎我了，可我也爱他啊。
哪怕死，我也不能做出对不起亮亮的事，否则以后我怎么见他，怎么见小汤圆！”
曹雅盯着谢采的眼睛道：“谢采，你是亮亮的发小，拜托你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他不回来，我永远不会迈出房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