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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是外人,不能管家里的钱,必须给我!

    开门进去,接起电话,是姐姐打来的。

    “你哪去了?怎么不接电话?”姐姐着急地问。

    “我刚回来。”

    “你走了那么久怎么才回去?”

    “我有点事。”

    “啊呀,没一个省事的!”姐姐带着哭腔埋怨道,“我这儿忙得要死,你才消闲得云游四方去了!”

    “姐怎么了?”

    “就这个疯老婆,快把我搞死了,一会儿也不消停,满医院疯跑。”

    “姐,你瞪她一眼,喊她一句就消停了。”

    “我不知骂了她多少句了,不管用!你骂她,她就笑,跑得更欢了。”

    “姐你辛苦了,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她如果再不听话,我可不管了,快让跑出去冻死算了!”

    挂了电话,白斌去了妹妹的房间。

    弟弟也在那里。

    两人靠着床头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冻死了冻死了,快烧暖气!”白真哆嗦着说。

    白斌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刚从外面的冰天雪地里回来,他还觉得屋里挺暖和的。

    手脚开始解冻,又麻又痛,简直要断掉似的。

    他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积雪,搓搓手,就跑到厨房生起了暖气炉。

    烧热的水顺着铁管流到几个房间里,热气散发了出来。

    暖气炉很大,很费炭,白斌跑到炭房打了一堆炭,都用铁盆端回来倒在地上。

    好在现在陈丽梅不在家,不然她是不让这么干的,她要求烧完一盆,才能往回端一盆。

    白斌一口气端回半地炭,够烧几天了。

    然后把不想离开被窝的白真和白双拉起来,拉到厨房。

    “我和姐姐要陪爸爸妈妈,这段时间估计没人管你们了,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饭就在外面吃吧,泡方便面也行。但是炉子不能断火。”

    白真和白双不高兴地撅着嘴,双手紧抱着双臂。

    “记住,一大早起来,先加一炉子炭,加满。晚上临睡前也要加一炉子炭。底下的灰满了,就铲在簸箕里倒出去。不想出去倒,倒在院子里就行。”

    姐弟俩望着燃烧得像火车一样轰隆隆响的炉子,半天不说话。

    “记住没?”白斌问。

    两人还是不说话。

    白斌对白双说:”你是男人,家里的活多干点。”

    白双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白真瞟了一眼白斌,“我们没钱了,你给我们点钱。”

    白斌摸摸衣兜,自己也没钱了。

    本来姐姐给他的钱就不多,吃了几天饭,换车胎又花了些,现在只剩下几块零钱了。

    “你俩出去赊账吧,等爸爸回来还。”白斌只能如此安排。

    “人家都不给我们赊了。”

    “为什么?”

    “说是赊得多了,还清了才能再赊。”白真说。

    “他们还说,爸爸妈妈死了,没人替我们还钱了。”白双补充了一句。

    姐弟俩说着,眼圈一红,抽泣了起来。

    白斌出了厨房,到处翻箱倒柜地找钱。

    床头柜、电视柜、衣柜都找遍了,所有不锁的抽屉也都打开看过,只找到十几块零钱,都给了弟弟妹妹。

    显然是不够的,白斌于是瞄上了衣柜里面那只锁着的抽屉。

    他知道,父母常在那里放钱。

    白斌去炭房拿了一把锤子,去凉房找到一把改锥,准备撬锁。

    他把改锥插进抽屉锁上面的缝隙中,正要用锤子敲,白真喊道:“那个柜子不能动!”

    白斌回头,疑惑地望着妹妹。

    “妈妈说过,那个柜子我们不能动。”

    白斌苦笑一下,心想,爸妈现在谁也管不了了,我们只能自己管自己了。

    没理妹妹,抡起锤子砸了起来。

    把改锥砸进缝隙中,向上一撬,抽屉的前盖就被破坏了。

    拉出来,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两万元钱。

    在那时,镇上能拿出两万元钱的人家,恐怕也仅有白家一家。

    白斌抽出一百块钱递给妹妹,“你是姐姐,要学会管钱,省着点花。”

    白真接过钱,眼睛却紧盯着白斌手里的两万元钱,指了指说:“那是爸妈的钱?”

    “嗯,我知道。”

    “那给我!”白真向白斌伸出手去。

    “不能给你,我先保管着。”

    “你是外人,不能管家里的钱,必须给我!”白真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

    白斌心里一苦,有心把钱甩给妹妹,但想了想,还是不能给她。

    白真拿上这么多钱不安全,沈甸镇虽小,但向来不太平。

    “你还小,还没到了管钱的时候。”白斌把钱揣进了两个裤兜,一边一万,“你俩回屋睡觉吧。”

    白真又把目光转移到白斌的两个裤兜上,眼睛中充满了敌意。

    又和弟弟交换了一下眼神,毕竟白斌对于他们来说,是个成年人,所以不敢强要。

    姐弟俩又站了一会儿,不高兴地回自己屋去了。

    白斌坐在沙发上,想计划计划以后的事情。

    继母陈丽梅醒了,大夫让她出院,可是回到家,谁管她呢?

    这么冷的天,跑出去一定会冻死。

    自己还要给爸爸陪床,姐姐要上班,哥哥要上学,弟弟妹妹不中用。

    难!

    实在是难!

    又想到了吴小异,她说有几千元钱,就能开个小面馆,自己当老板。

    摸了摸自己鼓囊囊的裤兜,能借给她一些吗?

    她今年只有十五岁,能独自开面馆吗?

    能办营业执照吗?

    如果把钱借给她,怎么向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交代,那钱毕竟不是自己的。

    关键是,自己是外人。

    家里的钱,谁都可以支配,唯独他没有这个权利。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也懒得回自己房间了,就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梦中听到有人进了屋,听到拨电话的声音,听到白真的声音说:“姐姐,白斌砸了家里的锁,拿走两万块钱……”

    白家兄弟姐妹的关系很复杂,白文和白武是一派,白真和白双是一派。

    两派之间的关系,又都比跟白斌的关系近。

    所以当白真和同父同母的弟弟联手对付不了外人白斌时,就去求助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就是天然的血脉亲情。

    白真的声音越来越低,白斌听不到了。

    即使听到,也装作没听到,况且他实在太困了。

    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做了一个梦。

    梦到吴小异的面馆开张了,就开在运煤专线旁边。

    面馆装修得很豪华,吴小异花枝招展地站在门口迎接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