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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的公文包呢,我怎么动不了?

    白斌心里很不痛快,但也没必要和两个孩子计较什么。

    出租车到了中心医院门口,白真和白双把陈丽梅扶下车,陈丽梅却甩开他俩,手舞足蹈地向医院跑去。

    “回家喽,回家喽!”四人去了病房,白真和白双哭着扑到白伟志身上,“爸爸爸爸”地叫个不停。

    闻声赶来的大夫不让哭闹。

    一个护士说:“还没死呢,不到哭的时候!”

    白真和白双便不敢哭了。

    陈丽梅回到病房后,就盘腿坐在地上抓石子玩。

    白真和白双过去和她说话,她要么嘿嘿一笑算是回应,要么索性不理。

    白斌没看到姐姐,便出去给姐姐打电话,姐姐说她忙,暂时顾不上过来。

    下午白文才过来,她还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帅气小伙子。

    白文只介绍他叫“米乐平”,并没细说两人的关系。

    米乐平看上去很腼腆,不多和白斌他们三人说话,却不时地和白文窃窃私语。

    白文让白斌把弟弟妹妹送回家,白真和白双虽然见到了爸妈,但跟他们说不上话,便觉得没意思,也说要回家。

    白斌便带着继母,打了一辆车把弟弟妹妹送回了家。

    他和继母又返回医院。

    走在医院的走廊里,白斌不由心疼今天花掉的120元钱。

    那时定东市的出租车不贵,起价5玩,到镇上最多10元钱。

    可是这两天下雪,出租车司机非要一趟20元不可,来回四趟,就花掉了80元。

    中午带着弟弟妹妹到医院食堂吃饭,两人见什么要什么,满满地要了一桌子,花掉了40元。

    平时白斌一顿最多花4元钱。

    一桌子饭连一半也没吃掉,都打包带回了病房,白斌计划晚上和继母吃,可是去哪里热呢?

    陈丽梅回到了“家”,像个孩子似的在楼道里蹦蹦跳跳,惹得别的病房的人纷纷探出头来看。

    两人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白文和米乐平半躺在陈丽梅的床上紧紧抱着。

    米乐平压在上面,一只手不停地在白文身上摸索。

    白斌本能地转过头去,一颗心狂跳不止。

    活这么大,他还从没见过这种场面。

    陈丽梅拍手叫道:“你们亲嘴喽,你们亲嘴喽……”

    白斌担心被大夫和护士听到,一把把陈丽梅推了进去,喝道:“不要吼!”

    陈丽梅怕白斌,不敢吼了,嘻嘻一笑,指着白文和米乐平,压低声音说:“他们亲嘴啦!”

    白斌尴尬死了,羞得满脸通红。

    这时白文和米乐平已经坐直了身体,整理好了衣衫。

    米乐平的脸也是通红,白文倒显得很坦然。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斌嗯了一声,假装过去看父亲的心电检测仪。

    听到米乐平说:“白文,那我走了。”

    “再坐会儿呗,晚上我请你吃饭,医院食堂的饭菜又全又好吃!”白文赶忙挽留。

    “不了。”米乐平已走到门口,“改天吧。”

    白文把米乐平送到门口,问:“那明天怎么安排?”

    “和今天一样。”米乐平说。

    白斌听到,才知姐姐所谓的很忙,并不是真的有多忙,只是忙着谈恋爱。

    想到谈恋爱,白斌莫名地想到了吴小异,急忙摇了摇头,把这种不良思想赶出脑海去。

    米乐平走后,白文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坐一会儿,站一会儿,走一会儿,时而拿出手机看看时间。

    终于,她忍不住说:“白斌,我忽然想起还有点急事。”

    白斌哦了一声,“那你去忙吧。”

    白文背起包就走了。

    晚上白斌找不到热菜的地方,就打了一壶开水,和继母泡得吃了冷饭。

    没想到吃坏了肚子,白斌一晚上跑了好几趟厕所。

    陈丽梅倒什么事没有,一晚上睡得很香,呼噜声打得惊天动地。

    体虚乏力的白斌望着睡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继母,不禁想,姐姐说,活成那样还有什么意思,可是自己却忽然觉得,也许活成那样才最有意思。

    几天后,白伟志终于醒了。

    他刚醒来的时候,和陈丽梅一样,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望着白斌。

    “爸爸你醒了,太好了!”白斌激动得差点掉眼泪。

    这个对自己不好的中年男人,却是家里的支柱。

    这段时间,白斌充分体会到了父亲母亲的好处。

    就算他们不待见他,但至少给这个家遮风挡雨,他可以无忧无虑地学习。

    白伟志看了半天才问:“你是白斌?”

    “是,是,我是白斌!”

    “他们呢?”

    “哥哥、弟弟、妹妹在上学,姐姐在上班。”

    这时白伟志看到了坐在地上抓石子玩的陈丽梅。

    “她是谁?”

    “她是妈妈呀!”

    “妈妈?韩玲?”

    白斌的心痛了一下,纠正道:“不是,是另一个妈妈。”

    白伟志想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哦,是她呀。她怎么成了那样?”

    白斌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里撞坏了,有些神志不清。”

    “哦,”白伟志的反应有些迟钝,叫了一声:“丽梅!”

    陈丽梅玩得忘我,浑然未觉有人叫她。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白斌不得不告诉父亲这个残酷的现实。

    “妈!”白斌喊了一声。

    陈丽梅立刻抬起头来。

    “爸爸醒了,你快过来看看他呀!”

    陈丽梅便扔下石子,跑到白伟志跟前,把眼睛凑在他的脸上看,忽然拔了他一撮头发,嘻嘻笑着跑出了病房。

    白斌喊道:“回来!”

    陈丽梅把头探进来说:“我去尿呀,嘿嘿!”

    又跑了。

    白斌又喊:“不要乱跑!”

    “好勒!”陈丽梅在走廊里答道。

    “奇怪,”白伟志疑惑地望着儿子,“她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白斌便把大夫的那套理论搬出来。

    白伟志哦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我的公文包呢?”

    “什么公文包?”

    “那里有我所有的借据,我放在了汽车的后座上。”

    白斌想了想,说:“听警察说,汽车已经烧成一堆灰烬了,公文包肯定也烧了吧。”

    他当时还意识不到,那个公文包对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啊!”白伟志惊呼一声,“快扶我起来!”

    白斌急忙抱住白伟志的上身,想扶他起来。

    可是白斌瘦弱,白伟志却不仅身材魁梧,而且肥胖,体重接近二百斤。

    他如果不动,白斌根本扶不起他。

    “我怎么动不了?啊,这是怎么了?”

    白伟志想动,浑身却使不出一点力气,仿佛身体各部位都不是自己的,吓得发出恐怖的叫声。

    白斌急忙把大夫叫来。

    大夫让白伟志冷静一下,要配合检查。

    白伟志却冷静不下来,反而变得更疯狂,不停地叫喊道:“我的公文包呢,我怎么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