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白斌伸过手去，擦着吴小异脸上的泪水，“我只是觉得，毕竟这么多钱，你冒着风险借给我，我过意不去。好了，别哭了，不算利息，咱们不算，唉，我也让这地方的风气给带坏了。”
吴小异拨开白斌的手，自己擦了擦眼泪，说：“算，必须算，一毛钱的利，一分不能少！”
“好，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反正到时候都是咱家的。”
噗嗤一声，吴小异破涕为笑了，问：“你什么时候要？”
“暂时我还有点，等用的时候再说。”
“嗯。”
“还有，你觉得开公司，办公室是租在市区好呢，还是镇上好？”白斌问。
“租什么房子呀？”吴小异指了指以前白斌卖菜的那个档口店，“那不是有现成的地方吗？幸好我没拆！我明天给那个装修师傅打个电话，让他把口子封起来，安个门，你在里面摆两张桌子，不就是办公室吗？”
“好，这样又能省点钱。”
“省钱是小事。”吴小异神秘地一笑，“关键是我能放心，嘿嘿。”
“你呀，”白斌按了按吴小异的鼻尖，“不愧是卖酸菜的，到处是酸味。”
问：“你哥明天上什么班？”
“他松倒班，明天不上班，后天下午上，怎么了？”
“那就明天让他和胡姐替我卖那点盒子吧，”白斌说，“我给他俩挣上钱，一个盒子提成六块，每人三块。这几天是黄金周，影院客流量超级大，可是我顾不上摆摊，错过可惜了，毕竟一年只过一个年。”
“嗯，挺好的。”吴小异抿嘴一笑，“你倒挺有办法的，让他俩单独相处相处也好。”
“结果怎样，就看他俩的造化了，不过我主要还是为了卖我的盒子。”
吴小异嗯了一声，又说：“一个提成六块太多了吧？你不挣钱了？”
白斌说：“黄经理让我把价格提到20一个，说实话我没底气，所以明天让他俩按这个价格试试市场，根据实际情况，确定最后上几台设备。”
“噢，那也行。”胡凤娇调皮地一笑，“给他俩多挣点，完了一起吃个饭什么的，慢慢地就有故事了。”
……
第二天，白斌去饭店忙完，不到九点，又返回家里，给弟弟妹妹检查了昨天的功课，又布置了今天的功课。
站在院子里，给胡凤娇打了个电话。
“姐，你起床没？”
“早起来了，我在看书呢。”
“你今天有安排吗？”
“没有没有。”胡凤娇带着点迫不及待地说，“小白你有事？”
“嗯，我想让你替我卖盒子，我给你挣钱，每个挣三块，不过每个要卖到20块。”
“不用挣钱，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必须挣，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雇你到初八，你初八上班是吧？”
“嗯，不过我下了班也可以卖。”
“好的，我一会儿去公寓找你。”
走到吴大同的屋门前，推了推门，门朝里锁着，踢了几下门，叫道：“别睡了，天亮了！”
吴大同过来开了门，睁着迷糊的眼睛说：“我刚睡下一会儿，我上的是夜班，才下班。”
“那也别睡了，我今天要忙别的事，你去市里替我摆摊，我给你挣钱。”
“挣钱不挣钱无所谓，我是有点抹不开面子，”吴大同有点为难，“你如果在还好，让我一个人去卖，我肯定不行。”
“有美女陪你，我把胡姐也雇上。”
“好吧。”吴大同迷糊的眼睛顿时一亮，但还是装作勉强的样子，“那等我洗漱一下。”
十几分钟后，吴大同焕然一新地出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脸上涂了面霜，细腻红润，穿的是过年新买的西装，打了领带。
两人往车上装了五百多只盒子，就向市区出发了。
在路上，白斌问：“你们的班能不能调一下，比如把早班和中班都调成夜班？”
“能相互换班，也能找人顶班，领导是允许的，也可以请假。”
“那好，这几天你最好都调成夜班。”白斌建议道，“胡姐初八上班，这几天都要替我卖盒子，机会难得，你可别浪费了。你上夜班的时候不是可以睡觉吗？那你就利用上班的时候休息，休息的时候谈恋爱。”
吴大同难为情地挠挠头，说：“就怕我不会卖，让小胡失望。”
“你看这不都是机会吗？”白斌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趁机赞美赞美她，向她请教请教，把姿态放低些，虚心学习，既找到了话题，又能拉近两人的距离。不要总是夸夸其谈，要给足对方表达的机会，让她觉得自己挺厉害的，让她得意，别你自己先得意起来。”
“嘿嘿，我试试，怕没你那两下子。”
“你能开了这车吗？”白斌拍拍方向盘。
“应该能开，我在农村开过四轮车，比这个难开多了。”
“行！”白斌把车停在路边，“那你现在就来开！”
吴大同有点紧张，搓搓手，说：“行吗？”
“试一试。”白斌鼓励道，“你会开四轮车，又会骑摩托，柴油机和汽油机都熟悉，把两个结合起来，就没问题了。”
“好吧。”
两人下了车，对调了位置。
白斌说：“我不给你说，你自己先试试能不能开起来。”
吴大同搓搓手，看了看档杆上的档位指示图，挂了一档，像骑摩托车那样慢松离合器，面包车缓缓地起步了。
“不错，就这么开，加档！”
吴大同便加到二档。
“继续加。”
吴大同连续加到四档，面包车保持在六十迈的速度行驶。
“挺好的，毕竟有基础。”白斌说，“如果在这条路上开，你肯定没问题，街上车多，你就得小心了，交通规则懂吧？”
“不就是红灯停，绿灯行吗？”
“嗯，还有转弯要提前变道，要打转向灯，时刻注意后视镜，宁停三分，不抢一秒，总之是，安全第一，慢就对了。等你熟悉了街上的交通环境，就能放得开了。”
“好的。”吴大同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说话都不敢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