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的人气一直在往上跳。
这次直播，在秦漠登场的五分钟，人气已经达到第一波小高峰。
一百万真实访客！
除了网友在热议，也有不少娱乐公司的经纪人，在直播间里潜伏。
他这一场直播，大半个乐坛的人都在关注。
乐坛的经纪人、歌手、音乐总监等，私下纷纷议论着。
“这个低调先生，确实很有特色，容易走红！”
“但他的路有点窄，这种破碎感十足的嗓音，初听会觉得比较新鲜，过一段时间，观众容易腻味，天花板可能不高！”
“假如说他是个草根，是保安，是民工，是外卖小哥出身，配合它的音色，更容易包装！他的歌声给人一种绝望的感觉，属于感情上的弱势群体，但他在生活中又是成功人士，受众无法与之共情！”
“没错！受众听歌会代入自己的经历，歌手的悲惨出身，更能引起共鸣！”
这是大多数蓝星乐坛音乐人的观点。
低调先生的实力，被广泛认可。
他能够走红，也是大众有目共睹的事。
音乐人们是以专业的眼光去分析，讨论低调先生能在乐坛走多远。
不过，他们的讨论，也就是茶余饭后的闲聊，另外做做智力保健运动，防止用脑过度，提前出现老年痴呆。
他们不是没有查过低调先生的来历。
网上查不到任何线索。
但是，他们都查到酒吧的老板是任飞扬。
任飞扬曾经是蓝星娱乐圈第一梯队的经纪人，低调先生在他的酒吧里演出，本身又是个土豪，大概率就是任飞扬的朋友。
那又怎么会轻易加入其他人的公司？
再说，大家没办法联系到低调先生。
发给他微博的私信得不到回复，也没有任何联系方式。
只能通过酒吧。
难道说，去挖别人的艺人，还要打电话给别人，当面来撕破脸皮？
这样一来，那些想对低调先生抛出橄榄枝的娱乐公司、经纪人，只好作罢。
弹幕里多了一些低调先生的铁粉。
【低调哥今晚好帅哦！】
【先生别退出啊，你的歌我特别喜欢，开口就能唱到人的心里去！】
【喜欢低调先生，是那种有故事的人，歌曲里充满沧桑感！】
直播间的人气还在上涨。
有五首歌要唱，秦漠已经不需要多做互动来增加人气。
没有过多墨迹，直接开始演唱第一首歌《天黑》。
比起第一次直播时的清冷，现在弹幕密密麻麻一大片。
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大网红、小主播，在刷礼物引流。
《天黑》唱完，简单互动了几句，进入第二首歌《他一定很爱你》。
秦漠没玩花板子，就是按照发歌的顺序，唱完三首歌。
……
屏幕前。
喻德瀚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哼，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小子，有一副好嗓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会被他两首破歌打动！”
喻德瀚嘟囔着，一边拒绝了平台弹出的送礼物邀请。
身家数百亿的老总，平时去给自己或者好友公司旗下的艺人、主播捧场，出手就是上百万的礼物。
但是对秦漠，他打定主意，一毛钱都不会刷！
免费礼物也不会给！
誓要将铁公鸡精神进行到底！
“我是不会让这小子从我这里赚到一分钱！”
喻德瀚开心地笑起来，眼角出现一堆鱼尾纹。
他已经赔了一个女儿，不能再让秦漠这个臭小子从他身上薅到一根羊毛！
姚慧琳走进了喻德瀚的书房。
喻德瀚快速关闭了直播间，假装在浏览电脑网页。
姚慧琳端过来一盏燕窝粥，笑着问：“秦漠的直播怎样？”
喻德瀚别过头，假装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怎么会知道，我在工作，谁有时间去看他的直播？”
姚慧琳瞅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笑而不语，转身离开。
喻德瀚尴尬地愣在原地。
他发现自己的电脑都没有打开！
他想狡辩一下，挽回一点面子。
但见老婆已经离去，索性摆烂了，拿起手机继续收看直播！
“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愧是我！”
喻德瀚继续精神胜利。
他在娱乐圈身经百战，怎么可能被秦漠的小套路吸引，而欲罢不能地看直播？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观察他，就是为了将来击败他！”
……
秦漠对于喻德瀚的精神击败浑然不觉。
唱完了《离别》，直播间里一片礼物特效。
现场的氛围也很热烈。
【低调先生，我很期待你的新歌，如果你真的退出乐坛，我是极力反对的！】
【假如你不唱了，我会很伤心很伤心！】
【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在音乐这条路上走下去，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开创自己一片天地！】
看到这些鼓励的话，秦漠笑着说道。
“我没有打算放弃音乐，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以另一种形式跟大家见面，你们不必担心。”
弹幕热络起来。
【真的吗？你还会再回来吗？】
【一开始以为是炒作，想进来骂两句的，不知道怎地，这会儿竟然舍不得了！】
【舍不得是正常的，你只要认真听几首歌，就会发现低调先生真的是用心在做音乐，那些说他炒作的，都是造谣！】
【炒作又怎么了？现在不炒作，没有流量，他没有用任何低级手段吧？一个好的音乐人，是应该暴露在观众的视野！】
现场的观众大声喊着。
“再来一首！”
“快点唱新歌！”
“唱吧，打赏都给你准备好了！”
秦漠笑道：“唱是肯定要唱的，这两首歌，我想送给一个对我来说很特别的人……”
这话一出，弹幕就炸了。
【啊啊啊，是要求婚了吗？低调先生这么浪漫！】
【好羡慕他口中的那个人，我从小就喜欢音乐，要是这么帅的男生给我唱歌，我会幸福得死掉的！】
【死掉不至于，但会唱歌的男生确实受欢迎！】
【那女孩知道，一定会感动哭的吧？】
……
屏幕前，喻德瀚十分恼火！
难道，这就是秦漠哄骗小女孩的手段？
“哼！我识破他的路数，一五一十告诉可儿，可儿肯定不会再被他迷惑了！”
……
正在跟凌雪柔连麦的喻可儿，听到秦漠说要将歌曲送给一个人，立即领悟了他的意思。
她问凌雪柔。
“雪柔姐，大叔这两首歌，不会是送给任飞扬的吧？”
凌雪柔笑容温柔又无奈，“你说对了，就是送给任飞扬的！”
喻可儿睁大眼睛，“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真的给任飞扬唱情歌吧？大叔不要处处留情好吗？”
凌雪柔：“他是用这两首歌，来说明一个道理，希望飞扬哥能够想通！”
喻可儿小手捂住自己的脑门。
“我的天，一时间我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嗑他们的CP！”
凌雪柔一阵无语。
果然是小女孩的思想，前卫又激进！
嗑自家男人和另一个男人的CP？
亏她想得出来！
……
秦漠说完，看了眼角落里的任飞扬。
这时，观众也意识到，这首歌可能是送给酒吧老板的。
忽然就嗨了起来。
大家都想看看，是什么歌，表达什么样的意图。
秦漠：“一首属于平凡人的歌曲《撕夜》，希望你们喜欢！”
前奏响起。
低沉沙哑的歌声，这一次，有了别样的意味。
“我把梦撕了一页。”
“不懂明天该怎么写。”
“冷冷的街冷冷的灯照着谁。”
“一场雨湿了一夜。”
“你的温柔该怎么给。”
“冷冷的风冷冷的吹不停歇。”
迷人的烟嗓，不急不缓地诉说一个平淡的故事。
似乎能够从歌声里，感受到那一夜的昏黄的街灯，以及冷风细雨的凄苦。
不同于《他一定很爱你》的玩梗。
这首歌在唱的时候，弹幕并不多。
大家似乎被歌词代入到了故事的情景里，安静地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旋律有了变化。
歌声变得高亢。
“那个人在天桥下。”
“留下等待工作的电话号码。”
“我想问他多少人打给他。”
“随手翻开电话上。”
“那本指引迷途心灵的密码。”
“我的未来依然没有解答。”
唱到这里的时候，网友才品出歌词的含义。
原来，那一夜的凄风苦雨，并不是为了爱情心碎流泪。
天桥下的那个人，留下等待工作的电话号码。
这不是数年前一度流行的，贴小广告、发传单、办假证的底层打工仔？
可是在后面两句，指引迷途心灵的密码，又是透着浪漫的幻想和希望。
弹幕多了起来。
【怪不得低调先生说这首歌是属于平凡人的歌曲，歌词确实有种质朴的感动！】
【这首歌太写实了！我曾经在冬天的街头发过传单。那天晚上寒风肆虐，天空飘起雪花，我衣衫单薄地站在街头，路过的人来去匆匆，却没有几个人愿意接传单！我发到九点才发完，回家喝了一碗姜汤，第二天还是感冒了！发了一个礼拜的传单，挣了六百块钱，看病花了一千二！那段日子不堪回首，如今想来还会辛酸！】
【没想到低调先生情歌唱的好，唱现实类型的歌曲，也是如此动人！】
【“我想问他多少人打给他。”，这句真的听哭了！没经历过等待的人不会明白！我毕业的时候，面试五十次全部被拒，那是我最绝望的时期！幸好自己坚持下来，三个月后，我等到了人生中第一份OFFER！】
歌声还在继续。
平淡的歌声，透着对现实的迷茫和无奈，却又是充满了希望。
那是逆境中一种向上生长的力量！
不是令人振奋的洗脑鸡血，不会让人间歇性努力，持续性萎靡。
歌里传达的是一种温和而坚定的信念。
“旧电话撕了一页。”
“我的朋友还剩下谁。”
“冷冷的心冷冷的梦在哽咽。”
“两个人撕了一夜。”
“抱得再紧也不能睡。”
“冷冷的你冷冷的泪湿了夜。”
【原来撕夜是这个意思，把梦撕了一页，电话撕了一页，撕去的是自己的梦想，留下的是现实的痛苦。】
【撕夜，谐音失业吧？好像这首歌是乐坛第一首，直接反映底层打工族无奈的歌曲。】
【就是唯一的一首，现在都是情情爱爱，学猫叫，甜蜜蜜，没有人去关注底层劳动人民的情况。】
【低调先生还是有几分情怀在身上的！】
【最初以为是情歌，没想到是写现实的，低调先生真厉害！】
【我们这边有很多建筑工人，他们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等待着，等有人来叫他们去干活。一般都在天桥下，没人的时候就自娱自乐。生活虽然艰辛，但也有简单的快乐。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我也经历过！！！！】
【我十五岁开始学习修车，现在十年过去，一事无成！没有朋友，没有存款，没有其他的生存技能，不知道未来的方向，也不知如何面对深爱的那个她……我也不懂明天该怎么写，这首歌，让我狠狠共情了。】
【一首平淡的歌曲，把我听哭了！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事业与爱情尽失！】
任飞扬默默注视着秦漠。
这首歌的歌词，已经由蓝河安排，播放在舞台上方的LED屏。
任飞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懂歌词的含义。
秦漠已经是娱乐圈天王级别的人物，身家几十亿。
居然还能写出底层人民的辛酸和无奈！
还有歌曲里透出的励志，的确很打动任飞扬。
他也曾经经历过那样的时期，就像是天桥下留电话号码的人，他也是一家一家去为自己的艺人争取资源，低声下气的事做过不少。
听了这首歌，他忽然感觉，自己也许只是个懦弱的逃兵！
就算当年被自己亲手带出来的艺人背叛，又能怎样呢？
他难道不能吸取教训，培养下一个？
实力和人脉都在，挑选资质好的艺人，再捧几个二线出来轻而易举，运气好，捧多几个一线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许那时的他太年轻，心高气傲，才会在挫折与背叛面前，一蹶不振……
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任飞扬停止了回忆。
秦漠已经唱完了这首《撕夜》。
任飞扬很清楚，以“低调先生”目前的名气，这首优质金曲一定会火！
说是唱给他听的歌，但任飞扬感觉，秦漠好像给他上了一课！
秦漠这家伙，明明比他小五岁，他功成名就的时候，秦漠还是个刚入行的新人。
这些年，他已经成长到了那样光芒万丈的地步了吗？
任飞扬心里没有答案。
只剩下最后一首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