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营之后，诸将士散去。
沈辰安并未回军舍。
“安哥，你去哪？”
姜猛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还有一件事要找指挥使禀报。”
沈辰安边走边说。
姜猛好奇心起，拉着楚弃疾跟了上去，说啥也要一起去。
“安哥，是和妖族有关的事情吗？”
楚弃疾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算是吧。”
沈辰安回道。
姜猛一下来了精神。
“安哥，是还有妖要杀吗？
太好了，又可以争取军功了。”
沈辰安也有些说不准。
“先去询问一下指挥使大人吧。”
边说边走，三人不多时便来到了指挥使军营之中。
三人躬身行礼。
“指挥使大人，我还有一事禀报。”
石麟取下自己的铠甲，小心放置在木施之上。
“但讲无妨。”
“先前我们三人去医馆之时，医师冯苓说了一个名为‘降临教’的教派。
他言其中皆是人妖混种。
不知指挥使大人，先前可曾听过这个教派？”
楚弃疾和姜猛二人，这才知道安哥要禀报的是这件事。
当时冯苓说的时候，他们二人也在场。
石麟双目微眯，陷入了思索，而后摇了摇头。
“倒是没有听说过此教派。
你们三人便去查一下此事吧。”
石麟很欣赏沈辰安三人的办事能力。
沈辰安应了一声，接着问道。
“指挥使大人可知晓，此段长城辖区之内，有多少人妖混种？”
石麟对于对于此事很明了。
“不足百人之数。
这些人妖混种，因血脉长相，多受人压迫，日子并不好过。”
“这些人妖混种中的修行者多否？”
石麟听到沈辰安的这个问题，摇了摇头。
“这些人妖混种，多是先前被妖蛊惑，亦或是对妖动了真情的长城守卫军兵卫，和妖族苟合而生。
此事禁之不绝。
那自尽的西陵二皇子和青丘狐妖，便是一个苟合的例子。
这些人妖混种被诞下之后，常被妖族丢弃在御妖长城附近。
巡逻的守卫军出于善心，便会将这些人妖混种，抱入长城之内。
毕竟，这些混种体内，也流淌着一半人族血液，同样是一条性命。
但军营之中不允许养育。
这些人妖混种，便又被守卫军丢弃在人多的集市边，或是民宅附近。
人妖混种便又在长城之内，被人扔来拣去，被人收养，又被人遗弃，亦或是因冻饿死于长城脚下，又或是被野猫野狗叼了去。
他们能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谁会去教他们修行呢。
再者说，长城脚下的边城之中，有修为者也是极其少数的。
我估计这些不足百数的人妖混种，有修行者屈指可数。
即使有修为，定也不会高深。”
沈辰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告辞出了指挥使军营。
“安哥，这些人妖混种的命运，可真是够可怜的。”
姜猛忍不住感慨一句。
“是啊。
生如草芥，命若浮尘。
可怜可叹。”
沈辰安叹息一声。
楚弃疾身世已经够悲惨了。
这些人妖混种的命运，比他还要悲惨数倍。
毕竟自己身边有挚友，还能读书修行。
那些人妖混种，又有什么呢。
注定凄惨的一生，忍受不尽的白眼。
“无论是人是妖，亦或是人妖混种。
最可悲之处，便是无法决定自己何时生，生于何处；如何活，可活几时；何时死，死于何处。”
楚弃疾也是唏嘘不已。
“所以先贤才有所言：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沈辰安目光深沉。
“安哥，按照方才指挥使所言。
这降临教中，若都是实力较弱的人妖混种，想必不是什么较大的势力。”
楚弃疾说出心中推测。
沈辰安对于楚弃疾所言，很是赞同。
“边城人妖混种不足百数。
调查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
因沈辰安三人得了军功嘉奖。
这些子弟们纷纷吵嚷着沈辰安三人请客吃酒去。
众人之间的情谊，也愈发的好了。
当然，西陵那两位子弟不在此列。
那两人和其余子弟之间，仍是不怎么往来。
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平日里，子弟们约聚吃酒，也不会喊上这两人。
不过时间久了，大家还是知晓了两人姓名。
一个叫周元圣，另一个名为王文正。
其余子弟和这二人交情，也仅是知晓姓名而已。
若此二人性子弱一些，怕是早就结束历练，不好意思再继续待在这，回西陵去了。
主要是有西陵二皇子坑害大家在先，大家心有嫌隙。
毕竟，先前西陵二皇子皇甫恺擅自离队，引来黄狈。
若不是七位小队长回返及时，大家的命都交代在那了。
这两位西陵子弟，属实是被自己国中的二皇子坑惨了。
约聚之处，仍是先前那处酒馆。
掌柜的一看又是这几位，不必吩咐，好酒好菜尽数端上了桌。
大家把酒言欢，坐而畅谈，好不快哉。
每次看到荤腥不忌的和尚戒嗔，姜猛忍不住想要调侃一句。
“戒嗔，我一直很好奇，你有没有吃过海鲜。”
和尚戒嗔吃的爽快，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海鱼，海贝之类，在云武国的时候，也是吃过的。”
姜猛眼神变得有些奸猾，一副欠揍的样子。
“不是那种海鲜，是那种海鲜。”
戒嗔停止了胡吃海塞，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姜猛发问。
“你他娘的说话绕来绕去，比佛经还让人头大。”
姜猛轻咳一声，刚想开口。
但是看到桌上有女子，不好意思当众人面说。
便凑到戒嗔耳边，悄声说了一句。
“就是真正的海鲜。
那种正经的鲍鱼。”
一听这话，戒嗔口中不屑。
“不就是他娘的鲍鱼吗，还整的神秘兮兮的。
这玩意儿还有正经不正经。
谁没吃过似的。”
还好席间其他人皆是谈吐高雅，并未注意到姜猛和戒嗔的悄悄话。
姜猛一脸惊愕。
“你连鲍鱼都能吃？
你这个和尚当的真是滋润。”
戒嗔一脸自得。
“那是。
鲍鱼重在‘嫩’字。
我一次能吃好几只呢。”
姜猛连连咋舌。
随即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凑到了戒嗔耳边。
“和尚你现在想不想吃鲍鱼？”
戒嗔顿时觉得手里的鸡腿不香了，连连点头。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