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猛还想找借口遁走,但却被戒嗔强行拉下山去了。
主要是他喜欢和姜猛聊天。
拉上姜猛,一路之上也能学点姿(知)势(识)。
寺中实在有些无聊,姜猛下山之前,还是欢欣雀跃。
现在却换上了一副哭丧脸。
“戒嗔,今日要做何法事?”
沈辰安开口问了一句。
“好像是有一户人家,家主生了一种恶疮。
遍寻良医而无策。
由于他娘的实在诡异,怀疑是招惹了恶灵。
所以昨日便求上了法华寺,捐了不少的香火钱,希望寺中能派人去他府上看看。”
几人一路之上,边走边聊,很快便到了事主家中。
出事的人家就在永安城中,是豪门大户,也不难寻。
府中主人得了回禀,赶忙出来相迎。
出事的人家便是金府,永安城中有名的商贾之家,在城中遍布产业。
家主金万来,听到了下人禀报,说是法华寺的法师来了,他便亲自出来相迎。
只是当他看到这几人的组合之时,却是感到有些诧异。
“鄙人金家家主金万来。
法师快请进。
请问法师名号?”
他是生意场上的人,做事极有分寸。
虽然不知道和尚身后跟着的五人,是何身份,但是也并没有多问,将几人给让了进去。
戒嗔注意到了金万来看向沈辰安几人的眼神,便开口解释一句。
“贫僧戒嗔。
他……他们是跟随我修行的居士。”
金万来一脸明了表情,更是对几人不敢有所怠慢。
金万来引着戒嗔、沈辰安一行人,先入了客堂之中,分主次落座。
府中下人,奉上茶水。
“阿弥陀佛。
施主家中发生了何事,可否详细说来?”
戒嗔手施佛礼说道。
他不骂脏话,不吃酒肉的时候,还挺像真和尚的。
听到戒嗔问起,金万来脸上满布愁云。
“也不知怎的,自前几日起,我这背后生了恶疮。
初始时,还不是疮,只是大片红色,像是红斑。
再后来,由红变紫再转黑,最后才成了恶疮。
这恶疮,看着很是骇人,如人脸模样。
白日里,痛感还不是那么强烈。
入夜之时,才是最痛,使人不得安眠,亦不能躺下歇息,真是折磨人。
寻遍了城中医师,皆是束手无策。
后来一位医师提点,这也许是招惹了什么戾气邪灵,让我去法华寺拜求。
我昨日便赶忙去了一趟法华寺。”
听完金万来的讲述,戒嗔看了一眼沈辰安,意思是询问沈辰安的意见。
沈辰安看着金万来开口说道。
“可否让我们观瞧恶疮模样?”
金万来心中起了嘀咕,为何法师还没开口,身后的居士却先开口了。
他不明白的是,端坐他面前的和尚,实则心虚的很。
戒嗔看出了金万来心中犹豫。
“这位也是有修行的大居士,实力并不弱于我。”
听到戒嗔如此说,金万来也不再纠结。
他缓缓脱下自己的衣袍,将身子转过去,露出了自己的后背。
其后背之上的恶疮,果然如人脸一般。
眼耳口鼻皆是一清二楚。
只是这张人脸之上,血肉模糊,流脓淌水。
既怪异,又显得有些恶心。
戒嗔、沈辰安一行人走上前去,仔细观瞧。
戒嗔面色凝重。
沈辰安几人看不出,他修佛道,确实能看得出。
人面疮之上散发着萦萦黑气,为戾气所凝。
但是又不像是天生戾气,更像是有人刻意引导这些戾气,加之人身。
“此人面疮,确实是戾气所凝。
既是戾气,必与你有些因果。
近来,府中可是有何是非之事?”
戒嗔开口问道。
金万来背身对着几人,顾左右而言他,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金万来支支吾吾,戒嗔便又紧接着说了一句。
“此疮为因果所凝,必须消了因果,才能化了恶疮。”
姜猛在戒嗔肩膀上拍了一下,并对他伸出大拇指。
这和尚,还真有点真本事。
听到戒嗔如此说,背身对着他们几人的金万来,身形明显一滞。
但他并未说出沾染因果之事。
很明显金万来,是知道因何事所起,但是并不想让戒嗔、沈辰安几人知晓。
他却是说了另外一事。
“前几日,有个怪异的僧人,来过府上。
他身材瘦小如孩童,全身被黑纱覆着,看不清其面容。
他来到府上,说了一通佛理。
自他走后,府中人便生了人面疮。
此事,会不会和那个怪异僧人有关?”
听到金万来之言,沈辰安心中一动。
“那僧人可是法号缘觉,来自普济寺?”
金万来点头回应。
“我记得好像便是这个名字。
居士认识此僧?”
“有过一面之缘。”
沈辰安如是说道。
想必这个怪异僧人,便是沈辰安一行人在红袖招遇到的那位。
听到沈辰安的话,戒嗔略微有些意外。
但是当着金万来的面,并没有多问。
“此疮归根结底,还是和施主所沾染的因果有关。
施主说出其中因果,贫僧才好帮施主度化。
若是施主不便说出。
贫僧也无法消解其中因果。”
金万来小心披好衣袍,能看出他面色之中的纠结。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法师和几位居士,屈尊在府中住上一宿。”
能看出金万来,是心中犹豫要不要说出因果之事。
所以才想将戒嗔、沈辰安一行人先留在府上,晚些再做出抉择。
戒嗔、沈辰安一行人自是能看出他心中意图,也不点破。
几人对了眼神。
“好,便先住上一宿,明日再回寺中去吧。”
戒嗔应下说道。
沈辰安几人也是同样意思。
外面天色已至日暮时分,光线昏昏暗暗,金府之中点起灯烛。
“赶紧去给法师还有几位居士,准备一桌素斋。”
金万来对府中下人吩咐一声。
本来戒嗔是想要拒绝的,他只喜欢吃肉。
但是为了法华寺的形象,还有自己师父的嘱咐,他还是生生忍住了。
在金府之中食过斋饭,戒嗔和沈辰安一行人,便说要去外面走走消食,出了府去。
实则,他们一行人则是去了先前酒馆,喝酒吃肉。
“沈兄,你认识他娘的那个叫缘觉的和尚?”
一出了金府,戒嗔便立即暴露了自己本性。
戒嗔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一边咀嚼,一边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