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固城距离永安城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概有四十里路程。
沈辰安、戒嗔一行自天目山法华寺出来,便直奔北固城而去。
出了永安城,六人行了两日时间,来到一僻远群山之处。
“世子,那里好像是处庙宇。”
朱冬指向远处一座山巅说道。
闻言,几人齐齐望去,在远处的一座山上,确实像是庙宇轮廓。
“不会是个尼姑庵吧?”
姜猛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庙宇,双眼放光。
“你他娘的想啥好事呢。
尼姑庵怎么会建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
戒嗔忍不住怼他一句。
姜猛确实不服,口中嘀咕。
“万一是个正经尼姑庵呢。
白天当尼姑,晚上当姑娘。”
“反正咱们也打那个方向过。
往前走走看吧。”
沈辰安开口说道。
一行六人便继续往前走。
来到一处无名山脚下。
那座在山林中若隐若现的庙宇,便在这山顶之上。
此山是座荒山,树木恣意生长,山路崎岖。
朱冬持刀在前面开路。
半个时辰之后,六人终于来到了山顶之上。
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一座破败庙宇。
只有一处山门还算完好,里面坍塌的不成样子。
姜猛一脸失落。
“真是可惜啊。”
他自不是为了这座坍塌的庙宇可惜,而是为了这里没有尼姑可惜。
沈辰安在破庙附近打量几眼,一时间变了脸色。
另外几人也发现了沈辰安的凝重面色。
便循着他的视线看去。
山门之上,爬满绿藤,遮盖住了其中字迹。
但是透过枝蔓的空隙,能大概看出三个字:普济寺。
几人心中皆是一惊。
沈辰安释出文气,卷走山门之上的青藤。
“普济寺”三个大字,完完整整出现在几人眼前。
“安哥,这会不会是个巧合?”
楚弃疾走到沈辰安身边问了一句。
“也许吧。”
沈辰安有些不确定的回应一句。
“会不会这是原来的普济寺,后来搬去了别的地方。”
梧桐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看山门前横生的树木,至少有百年之龄。
若真是普济寺的旧址,他们也应搬走百年之久了。”
沈辰安看着破寺门前,乱生的树木说道。
这横生之树,绝对不是人为栽种。
姜猛只觉得背后生寒。
“那个缘觉和尚如此怪异,又以黑纱覆身,他应该……不是人吧。”
姜猛声音有些发颤。
“真他娘的诡异。”
戒嗔口中骂骂咧咧。
一听到“诡异”二字,姜猛不禁走到了几人中间。
怪不得他胆子小。
他刚出景国的时候,还算有些胆量。
可是这一路走来,各种诡异之事,使他愈发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便是这般的道理。
“要不咱们……”
姜猛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沈辰安打断。
“不行。
迷雾向我们而来,我们便破了这迷雾。”
沈辰安最是了解姜猛,知道他又心生退意。
“猛子,难道你不好奇普济寺及缘觉和尚,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楚弃疾如此问,姜猛连连摇头。
“不好奇,我一点都不好奇。”
戒嗔嘶哈一声。
“他娘的,事情变得有趣了。”
梧桐和朱冬也是一副极感兴趣模样。
姜猛看看身边几人,顿感欲哭无泪。
他真是怕了。
一行几人在破落庙宇搜寻之中,没有任何发现。
天色渐晚,他们也没有在此处多做停留,而是继续向前行进。
北固城,便在那座破败普济寺山脚下。
六人自荒山而下,又行了一段距离,便入了北固城中。
……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斜照的夕阳,在街上行人身上,勾勒金光,影子拉得极长。
戒嗔、沈辰安一行人走在北固城中,微风拂来,也顿觉惬意。
众人并没有急于去事主家中,而是先找了一处酒馆坐下。
也不单纯是为歇脚,也是想打探一下此次事主品性如何。
六人在酒馆之中落座,点了些酒菜。
不多时,酒菜上来。
沈辰安开口将上菜的小二拦下,扔给他些散碎零钱。
“多谢客官赏。”
小二脸上喜笑颜开。
“我向你打听一人。”
沈辰安悠悠开口。
“客官您说,这北固城中人和事,我都有些了解,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二脸上陪着笑。
“城中可是有个叫童砚的水利史,他品性如何?”
此次事主名童砚,任水利史之职,是个水官,主责疏浚河道,修建堤坝等事宜。
一听到沈辰安的问话,小二脸上便收拢了笑意。
小二先是打量几人一眼,而后又看看左右。
“客官,您几位为何打听此人?”
“我也是帮朋友询问。”
沈辰安随意胡诌了个借口。
小二略微沉吟片刻。
“这人无论是为官还是做人,品性都是极差。
负责修建的堤坝,从表面看还算坚固,其实里面就是塞的烂木头,碎石块,扛不住水来。
这些都是北固城中人尽皆知之事。
他还贪墨河工的工钱,民不与官斗,河工们是敢怒不敢言。
上个月修建河堤之时,因为他的疏忽,死了几十个河工。
他给了那些河工家眷们一些银钱,便随意打发了。”
小二说到此处,便有意压低了声音。
“听说,那其实不是他的疏忽,而是他使人有意为之。
这些河工虽然死了,但是他并不会上报,上面依旧会拨付给这些河工工钱。
这些工钱自是全都落到了他的手里。
他最擅欺上瞒下之事,为官几年,尽食民脂民膏。
此人在北固城中,人人唾弃。”
小二说到此处之时,语气很是愤慨。
沈辰安点头了然。
小二说完也便退下了。
沈辰安看着桌上几人。
“看来,此事也极有可能是那缘觉和尚手段了。”
“这缘觉和尚能他娘的惩恶扬善,无论是不是人,反正我他娘是挺敬服他的。”
戒嗔一脸赞叹说道。
“既然是恶人,那咱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姜猛弱弱问道。
“你他娘的。”
戒嗔用他的口头禅,回绝了姜猛的问话。
“既来之则安之。
先去水利史童砚家中看看是何情况吧。”
沈辰安起身说道。
闻言,其余几人也都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