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安几人在酒馆之中,觥筹交错,极为痛快。
虽戒痴、戒妒二人只能吃茶食素,倒也不减兴致。
友人当面,坐而长谈,便是极为开怀之事。
酒至半酣。
“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云武了。”
几人碰杯,酒水入腹,沈辰安说出心中想法。
梧桐、朱冬、姜猛、楚弃疾自是没有意见的。
沈辰安的意思,便是他们的意思。
戒嗔、戒痴、戒妒三人倒是有些意外。
“前些时日,寺中忙碌,未曾好生作陪。
如今我二人也有了闲暇,不如多留几日。”
戒痴开口挽留。
戒妒也在旁边附和一声。
“怎么他娘的如此匆忙。
酒还没喝够呢。”
戒嗔也是满心不舍。
“见了好友,吃了好酒,也见闻了诸般事情。
还要再去别处看看,想来也该离开了。”
沈辰安开口说道。
“他娘的,你们走了,以后便没人和我一起喝酒了。”
戒嗔又是一杯白玉露入喉。
“终有再相逢之时。”
沈辰安也同陪一杯。
姜猛看看戒嗔,今日却无逗弄他的兴致。
“何时动身?”
戒妒也知不好相留,开口询问。
“明日。”
沈辰安心有惆怅,回应一句。
“去往何处?”
戒妒接着问道。
“继续向南行,去南鹘吧。”
沈辰安稍作沉吟。
闻言,桌上几人又是纷纷举杯,以欢宴冲淡离别的愁绪。
离别终是有些伤感,今夜应当尽兴,好生珍惜同饮之时。
下一次再相逢,不知是何时何日何地。
……
翌日,天朗风清。
沈辰安特意去了金心方丈处一趟辞行。
而后又去戒嗔师父行空大师处告别。
戒嗔,戒痴、戒妒三人早早过来,送别沈辰安五人。
几人出了法华寺,下了天目山,而后又一直送到了城门口。
“无需送了,回去吧。”
在城门口,沈辰安转身对戒嗔三人说道。
“你们他娘的,如果有时间了,可一定得来找我喝酒。”
戒嗔恋恋不舍。
“戒嗔,下次咱们把你上次说的那个法子实践一下。”
姜猛突然冒出一句。
戒嗔摸摸光滑的脑袋,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他娘的法子?”
姜猛轻咳一声。
“咳咳……就是我干,你看着。
想想还挺刺激的。”
听到姜猛之言,戒嗔兴致寥寥。
“那有啥意思。
还不如吃馒头夹蝴蝶什么的呢。
还是吃喝有意思。”
姜猛脸上泛起贱笑。
“没事,是一个地方。”
沈辰安道别一声,赶紧将姜猛拉走了。
沈辰安五人离了永安城,继续向南去了。
戒嗔、戒痴、戒妒三人在城门处站了许久,直至再看不到几人身影,他们才回返法华寺。
……
五人继续向南,一路走走停停,行了十几日时间,离了云武国。
前方视野之中,景致迥异于云武国中。
苍鹰翱于空,狐狼奔于野。
目之所及,尽是莽莽苍苍。
足下之土,已至南鹘国中。
沈辰安几人入了南鹘,行至一座城池之下。
城名兴庆。
南鹘和景国风土人情不同,所以几人穿着打扮也略异于南鹘国人。
一看便知是外邦来人。
沈辰安一行人进了兴庆国中,还没走出多远,便被一位身形瘦弱之人拦下。
他衣袍洗得有些发白,自称是位巫师。
南鹘处极南之地,地广人稀,有诸多莫名事,所以重巫道。
在城中碰到巫师,也不算什么奇事。
“我可帮人卜卦,极为灵验,人称王半仙。
几位要不要算上一卦?
不灵验,不要钱。”
沈辰安几人这才注意到,此人身后还立着一个幌子。
上面写着:百卦百灵,四个大字。
沈辰安上下打量着这王半仙,贼眉鼠眼的样子,不由得联想起前世公园中,专给女人摸骨算命的那些老头。
“不用了,我们着急赶路。”
沈辰安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可是那王半仙,仍旧是在一旁软磨硬泡。
“我这蓍草卜卦的手段,很是灵验的。
几位是外来客吧,不知道我在这城中的名气。
不信你们打听打听,这兴庆城中,就没有不知道我王半仙的。”
不用想也能猜出这是骗子。
就是看沈辰安几人穿着异于南鹘国人,这才上前来搭话。
傻子才会信他的诡话。
沈辰安刚想开口严词拒绝。
姜猛却是提前开口。
“当真有那么灵?”
王半仙指指身后有些破旧的幌子。
“百卦百灵。
不灵验不要钱。”
姜猛闻言很是心动,他转头看向沈辰安。
“安哥,我想试试。”
沈辰安看着他那清澈中透着愚蠢的眼神,无奈叹息。
“你想试,便试吧。”
楚弃疾上前拉了他一下。
“猛子,这种多是骗人的。”
姜猛自是听不进去。
“他都说了不灵验,不要钱。
若是不灵验,不给他钱便是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诡。
楚弃疾也只好由他去了。
姜猛径直走到王半仙面前。
“算吧。”
姜猛一摊肩膀。
沈辰安几人全都围在姜猛身边,他们想看看这王半仙究竟是不是个骗子。
王半仙见到生意上门,自是喜笑颜开。
他拿出几根蓍草的草茎出来,用以卜卦。
王半仙摆弄着那几根蓍草草茎,往地上一抛。
而后看看那几根草茎,又抬头看向姜猛,口中有词。
“天上下雨地上滑,你爹姓啥你姓啥。”
一听这话,姜猛双眸放光。
“灵,太灵了。
我爹姓姜,我也姓姜。”
王半仙这番操作,直接将沈辰安几人看呆了。
╮( ̄▽ ̄otot)╭
“半仙您太灵了,您接着说。”
姜猛顿时来了兴致。
“人吃粮食羊吃草,你的年龄肯定比你爹小。”
王半仙故作姿态说道。
姜猛听完十分激动。
“真是半仙,太准了,太准了。
我年龄确实比我爹小。”
王半仙清清嗓子继续说道。
“吃饭得坐,睡觉得躺。
你爹娘成婚,你是不是没到场?”
姜猛一听这话,顿时一把拉住了王半仙的双手。
“太准了,太准了。
我爹娘成婚,我确实没到场。”
王半仙见姜猛如此深信,他嘴角也勾起笑意。
“下地得用锹,切菜得用刀。
你小时候是不是没有现在高?”
姜猛心绪起伏。
“半仙,您算得真灵验。”
他身后沈辰安几人,则是一脸无语。
王半仙脸上笑意愈盛。
“出门得穿鞋,你奶奶夫君,你是不是叫爷?”
姜猛分外惊异。
“我爷爷奶奶去世好几年了,您连这都能算出来,真不愧是半仙啊。”
还回头招呼沈辰安几人。
“这半仙,简直是神人,你们也来算算。”
沈辰安四人四脸懵逼。
姜猛回过头来看着王半仙。
“半仙,这卜卦得多少钱?”
王半仙扮作高人模样。
“少年,我们不谈钱,我们只说缘。”
“那半仙,多少缘?”
姜猛继续问道。
“十两缘。”
姜猛没有丝毫犹豫。
“半仙,您算得太准了,我再给您加二两缘。”
姜猛作势就要掏银子。
王半仙喜上眉梢。
“好说,好说。
先不急。
咱们相遇便是缘。
伸出手掌来,我给你延长生命线。”
姜猛闻言大喜,赶忙伸出一只手掌来,递到王半仙面前。
王半仙便从摊位上取出一支秃毛毛笔,蘸了些水墨,在姜猛手上长长画了一条线。
“我多给你加三十年寿元。”
姜猛看着手掌中那条黑线,眼泪都快出来了。
“太谢谢您了,半仙。”
沈辰安几人无话可说。
( ̄O ̄)
正在姜猛准备从钱袋里掏缘给王半仙的时候,街上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