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忠引着太子慕容拓及沈辰安一行人来到御书房中。
南鹘国君慕容弘正端坐桌后。
众人齐行一礼。
而后慕容拓开口介绍沈辰安几人身份。
南鹘国君慕容弘的目光不由在沈辰安身上多停留片刻。
“景国儒道沈辰安文名,传扬七国之中。
今日得见,真是翩翩公子,冠玉仪表。”
沈辰安闻言回之一礼。
“陛下统御南鹘,治国有方。
今日有幸得见圣颜,真是幸事。”
世间哪有君王不喜别人称赞。
沈辰安是儒道孟半圣亲传弟子,这番赞颂自他口中道出,自是更有分量。
南鹘国君慕容拓面目之上立即绽开笑意。
几人又客套几句,慕容弘才将视线重移回自家皇儿身上。
“拓儿,方才听高忠言你们是有事求见。
不知是何事?”
慕容拓将印字符的纸张递上前去。
“回父皇:
刺杀儿臣的真凶,已经查出来了。
应是某一部落的巫师。
这便是他身上所纹绣的字符。
沈兄初来南鹘时,途径兴庆城,也遇到了纹有这种字符的巫师为乱,被沈兄一行人顺手除之。
但是也因此与之同族交恶。
儿臣才疏学浅,认不得此字迹,特来请教父皇。”
南鹘国君慕容拓看着手中纸张,面色显露凝重。
“这是蛮族部落文字。
是其施展蛮族巫术的一种手段。”
慕容拓眉头紧皱。
“是十几年前,差点儿颠覆我南鹘的那个蛮族?”
“便是那个蛮族。
那一次,若不是寒半圣出手镇压。
怕是天元大陆再无南鹘。
蛮族祸乱之后,朕下令清剿过几次蛮族残部。
但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隐了踪迹,藏匿在我南鹘国中。”
说到此处,南鹘国君慕容拓寒意骤起。
“本以为他们隐姓埋名,在我南鹘国中过起安稳日子。
不成想,他们如今竟打起当朝太子的主意。
看来,朕要好好打扫一番门庭了。”
沈辰安几人先前不曾听过蛮族部落之名。
但是听到慕容弘、慕容拓父子言谈,也大概知晓了是如何回事。
慕容拓继续开口。
“父皇,蛮族残部并不仅仅只是想要针对儿臣。
据沈兄分析,这蛮族残部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刺杀儿臣,只不过是其中一步而已。”
南鹘国君慕容弘闻言,微闭双眸思量。
他为一国之君,自是胸有城府。
其中之事,一想便明。
良久,他悠悠叹息一声。
“怕是我南鹘国中,要起兵戈之事了。”
昔日蛮族部落实力强劲,可与南鹘争锋。
这也滋生了其勃勃野心,不甘心只居荒野之地。
人一旦滋生了野心,便难以消弭。
于国,亦是如此。
蛮族部落毕竟曾有过辉煌时刻,其残部隐匿南鹘国中,自然是图谋有朝一日,东山再起。
当年南鹘国君慕容弘亲自领兵,与蛮族部落决战。
眼下他很快分析出了面前局势。
南鹘在明,蛮族残部在暗。
正如沈公子所言,有人暗中早已布下了一盘大棋。
而他还不知晓,对面弈手是谁,亦不知对方棋力如何。
想到此处,南鹘国君慕容弘脸上隐有忧虑之色。
他看向沈辰安,嘴唇动动,欲言又止。
沈辰安看出慕容弘面中犹豫。
“陛下,有事不妨直言。”
慕容弘便开口问了一句。
“不知沈公子,可有良策,解我南鹘暗中危机?”
身为南鹘国君,却询问景国世子国中之事,终究是有些不妥。
儒道孟半圣这位亲传弟子声名赫赫,绝非等闲之辈。
眼下他又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所以很想听听这位沈公子意见。
正是因此想法,慕容弘先前才有所犹豫。
沈辰安倒是并不介怀。
慕容拓是他的好友。
将来南鹘国主便是他这位好友的。
他愿为好友分忧。
沈辰安沉吟片刻。
“敌暗我明,于战不利。
敌人躲在暗中,便是其自知实力逊色,只能施展如此手段。
既是如此,将敌人引至明面之上,诱敌出击,方为良策。”
此言一出,使得南鹘国君慕容弘豁然开朗。
他追问一句。
“如何引敌主动出击?”
对于此问,沈辰安却是暂时无解。
思虑片刻,他摇摇头。
“一时没有特别好的法子。
等我回去好生想想,到时再将良策献与陛下。”
南鹘国君慕容弘微微颔首。
“有劳沈公子。”
斜照的阳光,透过门窗,照进御书房中。
殿中几人又是一番相谈之后,沈辰安一行五人便同慕容拓出了皇城,回太子府去了。
……
慕容拓与沈辰安几人回到太子府,一边吃酒一边长谈。
不知不觉间,便吃喝到了深夜时分。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自慕容拓与沈辰安几人离去之后,南鹘国君慕容弘便继续留在御书房中处理国事公务。
深夜子时,摆驾栖凤宫就寝。
在御书房至栖凤宫途中,遭遇了一场刺杀。
行刺之人是皇宫巡逻的一队禁卫军。
当时大内总管高忠护驾左右,那队禁卫军还未来至驾前,便被其施展手段,以丝线尽数削去头颅。
打斗动静,引来大批禁卫军前来护驾。
只是来得禁卫军愈多,南鹘国君慕容弘的心中也是愈发沉重。
行刺他的是禁卫军军士,如今又有如此多的禁卫军前来,是否为护驾,还未可知。
大内总管高忠更是阴沉面目,护立慕容弘左右,不敢擅离分毫。
前来护驾的禁卫军中,走出一人,披坚执锐,匆匆来至慕容弘面前。
“禁卫军统领梁瀚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南鹘国君慕容弘自辇驾起身而下,看着跪拜在地的梁瀚,脸上面色变幻。
慕容弘年轻时,也曾在军营之中历练。
彼时梁瀚便是他的副将,同他出生入死,护其左右。
后来,他登基为帝。
便将梁瀚任命为禁卫军统领,将自身安危交至梁瀚手上。
梁瀚是不会叛变自己的。
若真是他叛变了自己,此时也不会是这般态度。
慕容弘语气低沉。
“禁卫军中有人想要刺杀朕,你去好好清查一下。”
梁瀚眼角余光看向一旁禁卫军尸首,心中大骇。
他率人而来之时,这些禁卫军已然成为尸首。
他本以为是刺客实力太强,要了这些兄弟性命。
不成想,却是他统御的禁卫军中出了刺客。
“末将治下有过,请陛下降罪。”
慕容弘心有所思,将今日之事,与太子遇刺之事联系起来。
他心中大概能猜出,今夜行刺之事,应与蛮族部落有关。
“起来吧。
速去清查。”
“是,末将定当严查。”
梁瀚凛声说道。
梁瀚退下之后,慕容弘又对一旁高忠吩咐一声。
“等天亮之后,你去一趟太子府上,让他帮朕查查今夜刺杀之事。”
“是。”
高忠躬身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