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裴汐、沈辰安几人,行两日时间,来至池原城。
池原城处两山环抱之中,并算不得富庶,只是小县城。
一行七人片刻不敢耽搁,直奔县衙之中。
知县闻讯,匆匆出来相迎。
“鄙人张旭,为当地知县。
有失远迎。
几位蛊师大人,快请进府衙之中歇息。”
知县张旭,须发多有斑白之色,于七人当面,尽是恭敬神情。
七人见礼,便随同张知县入了府衙之中。
直行入后堂,下人奉上茶水。
几人分主客落座。
“张知县。
叶家宗族得了你亲笔手书,言城中有黑蛊师抢夺婴孩,饲育蛊虫之事。
此事详情如何?”
见叶卿主动问起此事。
池原知县张旭脸上愁云惨淡。
“自月中之时,县衙之中接连接到报案。
皆称家有孕妇生产之时,有一妇人闯入家中。
将新生婴孩吸附手中,饲养其腰间悬挂之蛊虫。
那蛊虫通体紫色,葫芦大小。
一口便将新生婴孩吞入口中。
凡近来有婴孩诞生之家,皆遭遇此事。
一时间,满城风雨。
有些产期将至孕妇,不敢在城中生产,皆远走他乡。
可出城多山路崎岖,路途多有孕妇流产之事。
也是因此,城中不少百姓,内心恐惧不安,纷纷举家搬离池原城。
此黑蛊师不除,怕是池原城中永无宁日。
还请几位蛊师大人出手,救救城中百姓。
我代城中百姓,拜谢几位蛊师大人。”
张旭言罢,起身便拜。
沈辰安距离最近,赶忙上前将其搀扶起身。
“我们几人便是因此事而来,自不会袖手旁观。”
他稍作沉吟。
“张知县,城中可还有即将临盆孕妇?
与其大肆搜寻,不如张网以待。
既那黑蛊师有手段,寻至临产孕妇家中。
我们几人前去,守株待兔便是。”
其余几人,也认为如此最为妥当。
池原知县张旭却是面露难色。
哪里还有孕妇敢留在城中。
“我这便让人拟张告示,张贴县衙门前。
看城中哪家孕妇即将生产。”
眼下别无他法,张知县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沈辰安几人,并无意见。
知县张旭正欲差人过来。
沈辰安又提醒一句。
“还请张知县不要透露我们几人在此,以免打草惊蛇。”
“蛊师大人还请放心。”
张知县应下一声,便让人拟了一张告示,张贴出去。
……
虽池原城中,因黑蛊师出没之事,人心惶惶。
但街上也有零星过路行人来往。
见县衙门口,有告示张贴。
不少好事之人,便围拢过来。
人多有好事的天性。
县衙门口百姓也越聚越多。
靠近者有人大声念出告示之上的内容。
“因城中频有黑蛊师抢夺新生婴孩之事,为保我池原百姓,凡家中有即将临盆之孕妇,皆可来县衙报备。
衙门自会派兵丁护卫。”
一时间,县衙门口掀起不少议论。
池原城并不大。
此告示一张贴出去,不到半日时间,便传遍整个县城。
……
池原城中有位名叫齐通的木匠,刚替人打出一张柜子,在院中坐着歇息,一脸愁闷之色。
他家中有位老父亲,六十多岁了,病倒在床,眼看就要活不了几日了。
妻子怀胎九月有余,马上就要临产。
可是最近城中有黑蛊师出没,抢夺新生婴孩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他有心要带妻子去别处生产。
可父亲卧病在床,跟前又离不了人,更不能使病危的老父亲,同他们夫妻二人受舟车劳顿之苦。
正在他坐在院中愁闷之时。
门口处传来动静。
他抬眼向门口望去,是他的雇主贾东,赶着牛车而来,停在了自家门口。
齐通院中那张木柜,正是为他打造。
齐通收回心神,赶忙起身相迎。
贾东入院来,二人寒暄几句。
便合力将院中柜子,抬上了牛车。
齐通妻子丁氏向来贤惠。
她听到院中说话之声,透过窗户观瞧,看到自家丈夫与雇主正合力搬抬柜子。
她便挺着大肚子,手中捧着两碗茶水,走入院中,将茶水递给二人。
贾东接过茶水,口中道谢。
他看了一眼丁氏的肚子,不由对齐通说了一句。
“黑蛊师在城中抢夺新生婴孩之事,你们没听说吗,怎么还不带夫人出城去待产?”
齐通口中叹息,便将心中难以抉择之事,尽数道出。
院中西屋响起几声咳嗽之声,是齐通老父亲的声音。
丁氏便又赶忙过去照顾病榻之上的齐父。
贾东来齐家之时,正好自衙门前经过,看到了衙门前张贴的那张告示。
便将告示之上的内容,告知给了齐通。
“虽然衙门里的人,不一定是黑蛊师对手。
也多少图份心安。
若是实在出不了城,可以去衙门之中报备一声。”
贾东临行之前,如此对齐通说道。
齐通将贾东送至门口,眼见牛车渐渐走远。
他心中也下了决心。
他上有两个姐姐,远嫁为他人之妇,来池原城不便。
病榻之上的老父亲,还得自己这做儿子的照料。
妻子即将临产,路途颠簸,万一再有个闪失,恐生意外。
眼下只能去县衙之中报备了。
他转身回屋中与妻子商量。
妻子很理解丈夫处境,便点头说好。
如此,齐通便出了家门,往县衙而去。
……
叶卿、裴汐、沈辰安几人,同池原城知县张旭,边谈聊边等待。
告示已贴出半个时辰,还未有人来县衙之中报备。
张知县也不好让七人在此等待下去。
“几位蛊师大人,怕是还需等待。
我已让人备下几间客房,几位蛊师大人稍作歇息。
若是有人来衙门报备,我再让人去通知几位。”
沈辰安几人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同张知县道别一声,正欲离去。
此时,屋外有衙役匆匆来报。
“大人,有人来衙门报备。
说他家中有待产孕妇,希望衙门派人去他家中守卫。”
张知县赶紧站起身来。
他看向叶卿、裴汐、沈辰安几人,眼神之中有请示之意。
沈辰安代几人开口。
“同去。”
一行人便出堂中,去见来此报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