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门口,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府中管家正在向前来报喜的报子们分发赏钱。
报子们皆是连道恭喜。
镇国公沈烈同沈辰安一同走出府门,便立即吸引了不少视线。
梧桐、朱冬、姜猛三人也跟在其后,走出镇国公府。
沿街百姓皆是艳羡的看着沈家爷孙二人。
将门世家麒麟儿,生子当如沈辰安。
有报子手捧大红托盘走上前来,其上摆有乌纱红袍,口中道出一声。
“请新科状元更衣,游街示喜。”
梧桐走上前去,接过衣袍。
镇国公沈烈红光满面,他转过头来,看向自家孙子。
“安儿,去吧。”
“是,爷爷。”
沈辰安口中应下一声,便转身回府更衣。
不多时,沈辰安便换好了衣袍,来至府门口。
头戴乌纱如云,别有黄金簪花,身穿红衣袍,灼灼耀人眼。
脚下缎面足履,腰间装饰玉带。
面如冠玉,身如青松。
沈辰安更衣现身,便又是引得围观之人赞叹不已。
沈辰安躬身拜别自家爷爷,而后翻身上马。
脚踏金鞍红鬃马,更显气质不凡。
响乐声起,游街示喜队伍,先向宫城而去,需拜谢皇恩。
前有净水泼街,仪仗开道。
后有锣鼓响乐,随从护卫。
忽有春风拂面起,恰似人间最得意。
至宫城,拜谢皇恩浩荡。
而后再至明德书院,先拜尊师孟庄,再拜书院先生,敬授业之恩。
如此才跨马行京都主道游街。
俊逸潇洒的状元郎,不知俘获多少女儿心。
如此高调张扬的场面,却是使得沈辰安有些不甚适应。
不过却是无可奈何,终究要按规章流程行事。
京都百姓无不感慨。
几年前,这位镇国公府的世子,还是人尽皆知的纨绔。
却不曾想,那只是他显露的表象。
沈家儿郎,人人如龙,又怎会有不成材的子孙。
沈辰安跨在高头大马之上,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穿越而来,已然快要三年了。
这三年间,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虽今日金榜题名,可于修行一途而言,却是算不得什么。
弹指间,灰飞烟灭,才是真正的逍遥。
游街队伍吹吹打打,便已至京都城门。
队伍折返方向,向登临楼而去。
楼中设有琼林宴,会将在榜者,全都请了去。
朝中也会派出几位文官至宴,表贺喜心意。
待状元游街回返,便是琼林宴开宴之时。
在快至登临楼时,却是突然发生了状况。
有一疯癫女子,冲过人群,直奔游行队伍。
前面引路的仪仗,也被这疯癫女子冲乱了队形。
沈辰安心生戒备,细看去,那只是个疯癫妇人,并无修为在身,他才稍觉安心。
游街队伍有兵丁护送,见有人搅扰,自是将那妇人拿了去。
沈辰安仔细审视了一眼那妇人。
衣衫褴褛如乞,蓬头垢面似丐。
年纪应在四十岁上下。
瞳孔之中有惊慌之色。
口中含糊不清的在嘀咕着一个音节。
好像是“huáng”。
看情形模样,不过是一个疯癫的妇人而已。
护送游行的兵士,很快便将那疯癫妇人押送下去。
如此一场小的风波,也被化解。
游街示喜的队伍继续向登临楼而去。
沈辰安的心思,却被那疯癫妇人挑起。
huáng。
那妇人究竟是想说什么呢?
最常见的便是黄、皇、凰、蝗、隍几个字。
其余同声字,平常百姓用之较少。
游街的队伍一直行到登临楼,沈辰安都未想出个所以然来。
既如此,也便不再多想。
也许不过是一个疯癫妇人的随口之言而已。
登临楼中,大排筵宴,热闹非凡。
其余在榜者,皆早已在其中。
楚弃疾亦在其中。
另有朝中官员,在楼中等候。
听闻状元游街示喜归来的动静,楼中之人尽皆出来相迎。
沈辰安便被簇拥着入了登临楼中。
入登临楼中。
在场中榜者依次落座。
几位文官在前,代表朝廷心意,落主座。
琼林开宴。
山珍海味,琼浆佳酿,一一被端上桌来。
沈辰安与楚弃疾相邻而坐,如常谈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宴中诸生便开始往来走动。
今日同在琼林宴,便可称之同年。
他日同朝为官,也需顾得几分情面。
也算是提前为今后仕途结交人脉。
沈辰安不免觉得有些无趣。
在此吃酒,还不如回家中去读书。
他无需结交什么人脉,他就是人脉。
果不其然,在场诸生无不是举酒来敬。
若是今日能与镇国公府的世子结交,于在场诸生而言,便是天大幸事。
就连朝中派来的几位官员,也全都离了主座,来向沈辰安敬酒。
这位镇国公府的世子殿下,有多大的能量。
他们这些在朝为官者,最是知晓。
沈辰安同诸人客套寒暄一番,而后便离席而去。
他入朝,不是为了做官。
也无意结交朝中官员。
所以,不必浪费时间在此处。
楚弃疾也起身,同沈辰安一道出了登临楼。
他们二人边走边聊,直接去了摘星阁。
阁中也早早备下酒菜,就等着沈辰安、楚弃疾二人了。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摘星阁。
摘星阁中大家都在,见二人归来,自是推杯换盏,各自尽兴。
……
自摘星阁回至府中,爷孙二人又是一番宴饮。
管家匆匆来报。
“国公,陛下来了。”
话音刚落,镇国公沈烈与沈辰安正欲起身相迎。
神宗黄太极却是自行入了屋中,太监刘洪身后跟随。
除此,再无他人。
镇国公沈烈及沈辰安起身行礼。
神宗却是摆摆手。
“烈兄、安儿,此处无有外人,无需如此多礼。”
神宗黄太极说完,便在镇国公沈烈身旁,找个座位坐下。
府中管家赶忙让人取来一套餐具,交至刘公公手上。
刘洪将餐具摆在神宗面前,便退至一旁,等候吩咐差遣。
神宗黄太极笑意盈盈,端起手中酒杯,看向沈烈沈辰安爷孙二人。
“安儿得此次科举榜首,为大喜事。
孤特来此贺喜。”
镇国公沈烈与沈辰安,赶忙举起手中酒杯。
“是陛下与爷爷训导之功。”
沈辰安一句话,便使得神宗与镇国公二人,同时眉开眼笑。
三人酒杯碰于一处,而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