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寻到梧桐,沈辰安只能悻悻回返。
“你这丫头,向来没有什么城府。
一人在外,莫要受人欺负。”
他望着远处天际,悠悠道出一声。
沈辰安刚一回府。
镇国公沈烈便走了过来。
“安儿,听说梧桐离家出走,你去寻她。
未寻到吗?”
听到爷爷如此发问,沈辰安垂头丧气摇摇头。
“你可是打骂她了?
好端端为何要离家出走?”
镇国公沈烈看向沈辰安问道。
沈辰安仍旧摇头。
“她想出去走走。
等她走累了,便会回来吧。”
沈辰安轻叹一声。
“这丫头对你很是上心。
怕是府中再找不出比她更合用的人了。”
镇国公沈烈亦是叹息一声。
梧桐是他捡回来的,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和自家晚辈无异。
“无需再安排人伺候。
她总会回来的。”
沈辰安说完,便同爷爷道别一声,回书房中去了。
只是今日,他心中郁郁,有些读不进圣贤书。
抬眼看向书房门口处,总觉着梧桐身影还在屋中似的。
……
用去几日时间,沈辰安才稍稍适应,梧桐不在身边这件事。
他同梧桐一起长大。
也是被梧桐伺候着长大。
时日久了,便成为了一种习惯。
习惯被突然打破,总是使人心中难以接受。
在沈辰安眼中,梧桐也不仅仅只是一个侍女。
感觉要比亲兄妹,还要更亲近。
镇国公沈烈来至沈辰安书房,拉回了他的思绪。
沈辰安赶忙起身行礼。
镇国公沈烈摆摆手,让他坐下,自己也在书房找把椅子坐下。
“安儿,爷爷想明日便动身去边疆了。”
“爷爷,不再多待几天吗?”
听到沈辰安所言,镇国公沈烈微微摇头。
“为安儿你行完冠礼,也便无事了。
上次陛下特意问过。
过几日,你应该便去悬剑司任职了。
悬剑司、观天监皆是直受圣命。
陛下是有意磨砺你。
若是你觉无趣。
同陛下讲一声,辞官便是。
如今朝堂清平,爷爷倒是不会担心。
姜家小子,我便带走了。
他呀,也算是块好铁,只是需要精心打造,才能成为一把利刃。
梧桐那丫头不在。
你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
自己照顾好自己。”
言罢,镇国公沈烈便站起身来,转身出了书房。
将孙子留在京都,沈烈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沈辰安躬身相送。
看着爷爷的背影,有些出神。
……
翌日。
镇国公府门口铁蹄铮铮。
数十匹高头战马,覆着铁甲,喷气如雷。
其上军士披坚执锐,眸利如刀。
皆是镇国公沈烈亲兵。
沈辰安立于府门,向爷爷及姜猛道别。
朱冬、楚弃疾亦在。
沈辰安走到爷爷身边,看着须发斑白的爷爷,他心中并不好受。
沈辰安时常在想,若是自己实力足够强,足以震慑四方宵小,是否自家爷爷就不必如此操劳。
“爷爷,保重。”
男人之间的道别,简洁却是重意。
“安儿,你也保重。”
镇国公沈烈眼底,流露些许不舍。
如他这般年纪,谁人不愿享天伦之乐。
可国,终究要有人来守。
爷孙二人,郑重道别一声,再未出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旁,姜猛正与楚弃疾说着话,他爹姜尚武也在旁边。
沈辰安转身走了过去。
“猛子,去了边疆,好生打磨。
希望有朝一日,你的威名能传遍景国各处。”
姜猛笑笑。
“安哥,放心。
兄弟不会给你丢人。”
看到兄弟三人说话,兵部侍郎姜尚武,便走到镇国公身边。
说些倘若自家儿子不听话,还请老将军不要客气,使劲抽打之类的话。
时辰不早,终是到了出发之时。
镇国公沈烈踩鞍上马。
姜猛也同样翻身上马。
镇国公再望一眼自家孙子,而后便转过头去。
“启程。”
他一蹬脚下马鞍,战马便扬蹄而去。
身后一众亲兵,亦是催动马匹跟随。
铁蹄铿锵,渐行远去。
渐渐化为模糊黑影,消失在沈辰安几人视线之中。
几人在镇国公府门口站立片刻。
而后道别散去。
……
又是两日时间,一晃而过。
今日清晨,金殿之上。
一甲三人,入殿授官。
一甲者,状元、榜眼、探花也。
至于其他秀才、举人、进士之人,皆已依着吏部安排,各自领了官职。
神宗黄太极钦点状元沈辰安入悬剑司,领金剑卫之职。
榜眼楚弃疾,授吏部左侍郎之职。
另外一位探花,则被分配去了户部。
授完一甲官职,早朝这才散去。
……
下朝之后,沈辰安同楚弃疾道别一声。
便奔悬剑司就职。
出宫城不远,便是悬剑司。
看着悬剑司官邸,沈辰安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上一次来此之时,还是受人诬告,以妖书谋反,而被带来此处问话。
如今,再来此处,易客为主,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沈辰安不再多想,迈步入了悬剑司。
出来相迎的是金剑卫阮忠,与沈辰安也算是熟人。
之前被拿来时,便是这位金剑卫审讯的自己。
“世子。”
阮忠来至沈辰安面前,躬身一礼。
沈辰安摆摆手。
“无需多礼。
今日起,我同你一样,也是个金剑卫。”
阮忠起身回话。
“世子,主司海大人去宫中向陛下禀事去了,特令我引世子办理就职之事。”
沈辰安口中道出一声。
“有劳。”
便跟随在金剑卫阮忠身后,办理一应入职杂事。
领流云服四套,两套春夏,两套秋冬。
金剑饰一枚。
沉甸甸的,极有分量。
另有腰牌等一应之物。
走完流程,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悬剑司直接受命于神宗,专门处理官府解决不了的重案要案。
若是没有什么紧要之事,平日里也并不算忙碌。
办理完就职,换好流云服。
沈辰安今日基本上便无事了。
金剑卫有自己单独屋室用以办公。
沈辰安为自己斟上一碗茶水,来至桌案旁,取出一本书卷,悠哉翻阅起来。
不知不觉,便摸鱼……读书到了散值时分。
悬剑司中,无差事的剑卫们,陆续出门。
沈辰安合拢书卷,起身回府。
今日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