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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破夷收关

    长枪鱼龙舞。

    镇国公沈烈一枪刺出,一道气机寒芒划破。

    枪意直奔粱渠部首领颜修而去。

    颜修自是不敢怠慢,挥动手中骨朵,便砸出势大力沉一击。

    骨朵握手之处为乌黑硬木,前段绳索连接一只金瓜。

    金瓜落下,便有一团气机挥动。

    二人气机交于一处,迸溅灵气如星。

    紧接,镇国公身形便御气前冲。

    一点寒光先到,再是长枪如龙。

    粱渠部首领颜修,慌忙应对。

    虽同为三品境界,可镇国公沈烈却是在实力上可以压制他。

    这便是将威。

    岂是他一个小小部落首领能敌。

    沈辰安则是凝化一剑,便如飒飒流星,直斩诸毗部首领尤壬而去。

    尤壬眸中隐有忌惮。

    他自身后摸出一柄回旋镖。

    气机附着其上,回旋镖便卷动风沙,呼啸迎上。

    剑气所过,切风断沙。

    回旋镖忽悠回返。

    摘星阁魏柯在旁掠阵。

    气机弓箭凝实,霹雳弦惊。

    便有一箭破空。

    嗖嗖声响,灵箭似生双目,直射尤壬、颜修二人。

    此两部首领,本就实力不敌镇国公沈烈、沈辰安爷孙二人。

    再加之魏柯实力不俗。

    焉何可战。

    仅是交手片刻之间,诸毗部首领尤壬、粱渠部首领颜修便多处中伤。

    风卷残云,乱走气机。

    又是片刻。

    沈辰安一剑斩过,诸毗部首领尤壬胸膛被文剑所穿。

    身形如风中落叶,飘零砸落。

    博望关夷人皆惊。

    沈辰安并未犹豫,又起一剑,斩向鏖战颜修。

    粱渠部首领颜修本就左支右绌,眼见文剑而来,有心抗下,却是无力能接。

    剑光耀耀,自他脖颈而过。

    颜修头颅歪倒,身形亦如尤壬飘落。

    一人,便斩去博望关三部首领。

    博望关中夷人,无力再战。

    关下早已血流成河,尸堆成山。

    纵夷人再勇,如此短兵相接,又怎能敌过虎豹营重甲。

    平山将军夏侯耀所率重甲之军,便如收割性命的黑铁修罗。

    所过之处,夷人无生。

    姜猛重伤未愈,艰难提刀。

    虽如此,再无战意的夷人,也不是他对手。

    他提刀便斩,如砍瓜切菜。

    每杀一位夷人,他口中便念叨一声。

    他所喃喃,是那些战死袍泽之名。

    如今,他虽不能如安哥那般,有力挽狂澜。

    可他亦有自己微薄之力,亦有精铁之刀,上效庙堂,下敬袍泽。

    他胸膛之中那颗久蒙尘垢之心,得以洗练,变得炽热。

    关下,便是单方面的残杀。

    ……

    喊杀声、哀号声、兵刃相接之声,混合着血腥之气弥漫至博望关正楼。

    五皇子黄柯昱、周行俭、薛展、施伦三人,亲眼目睹,尤壬、颜修二人尸体,在门前那片天空之中落下。

    周行俭、薛展、施伦三人,意欲拉着五皇子黄柯昱,找寻后路离去。

    五皇子黄柯昱,却是再无生意。

    他噗嗤一声,乐出声来。

    笑声之中,掺杂败者凄凉。

    “你们逃去吧。

    上天无意助我。

    我便不逃了。

    你们不懂,作为败者存活的滋味。”

    周行俭、薛展、施伦,看着五皇子颓败之气,三人相视一眼,便不在此处多待,觅生路去。

    他们还未出得博望关正楼。

    门口便有三道身影,将他们拦下。

    为首者镇国公沈烈。

    来人正是沈烈、沈辰安、魏柯。

    镇国公沈烈及沈辰安,看到屋中四人,却是有些意外。

    “周大人、薛大人、施大人。

    五皇子也在。

    这一切都是你们所为?”

    沈烈铁青面色,厉声喝问。

    景国江山,有他一份功劳。

    万里山河,哪怕是一寸一毫,也是争来守来。

    面前四人,皆是景国臣子。

    甚至还有皇子。

    却是勾结外夷,丧土辱国。

    镇国公沈烈如何不气,如何不恼。

    周行俭、薛展、施伦三人,沉默不言,无言以对。

    他们明知自己所行不义,却是不得不为。

    为了更好的活着。

    为了心中的欲望,填平沟壑,铺出前路。

    五皇子却如未听到镇国公言语一般。

    他低声浅笑,口中吟出两句诗来。

    “山川万古成新诡。

    一片孤光日月轮。”

    便将这一世不甘,化入永在的山河,化入高悬的日月。

    此两句为他有感而发,却也是只能作出这两句。

    仅是两句,却为他生平所作之最。

    “这便将你们带去京都,交由陛下。”

    镇国公沈烈视线在四人身上扫过。

    闻听此言。

    五皇子黄柯昱,收敛癫狂,显狰狞面色。

    “再不会有人审判我。

    纵是父皇也不行。”

    言罢,他掌中气机运转,拍在自己额头之上。

    景国五皇子黄柯昱,自戕当场。

    镇国公沈烈望着五皇子尸首,良久无声,一声长叹。

    他与陛下情同手足。

    皇子皇女,观之皆是晚辈。

    晚辈自绝当面,镇国公沈烈心中未有丝毫快意,唯有无尽感慨怅然。

    周行俭、薛展、施伦却是没有这份魄力。

    垂足低首,默不作声。

    外面脚步声响起,平山将军夏侯耀,领兵而来。

    博望关,已然收复。

    至于临界关、下冀关,不足万数夷人,亦破之如探囊取物。

    北境之危已解。

    沈烈挥手,自有军士将周行俭、薛展、施伦三人拿住。

    他看看地上五皇子黄柯昱的尸首。

    “毕竟是皇子,是陛下血脉。

    装入棺中,送去京都。

    看陛下如何处置。”

    “是,将军。”

    平山将军夏侯耀,拱手行军礼。

    沈辰安回首看去。

    门外,是姜猛的背影。

    他伏在城墙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辰安转身出了屋中,走至姜猛身边。

    自城楼之上望去,博望关下,寸寸疆土,寸寸血染。

    “猛子,要与我一同回京都么?”

    沈辰安轻声问出一句。

    姜猛却是摇摇头。

    “不了,安哥。

    我便不回了。

    京都虽有繁华迷人眼。

    可我却再离不开沙场苦寒。

    这国,终究要有人来守。”

    沈辰安心中却是一动。

    姜猛方才那最后一句,爷爷也常挂嘴边。

    这国,终究要有人来守。

    若是不能作锋寒的利刃,便作坚实的厚盾。

    北境的风沙很大。

    吹在脸上,有些生疼。

    吹在心上,洗尽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