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轴线上一处规模颇大的私院内,正殿上此时正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眉宇间自带一种上位者的气息,不怒自威。
他旁边则站着一名文人打扮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此时正怒瞪着两人前面一名身着劲装的侍卫,随后开口问道:
“那两人今天来府上了?”
“是的,一早就来了,三少爷已派人将他们接去了书堂。”侍卫赶忙回道。
“这么说,严志真的把他们让给了严真?他们确实就是普通的陪读?”
中年男人边说边看向身旁坐着的那个没什么反应的男子,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询问他的看法。
而男子则没有说话,好像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似的,只是端起了身旁的茶杯,用嘴吹了吹热气,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目前看来是的。”侍卫有些不太肯定,心虚不已的回道。
男子喝了一口茶水,轻哼了一声,心道:
「严志啊严志,还真有点儿看不透你。」
「难道这是什么障眼法?那两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中年男人见身旁这位只是喝了口茶,没有什么指示,便对侍卫快速挥了挥手,厉声说道:
“去吧,继续盯着,别再像昨天那样把人给我跟丢了。”
侍卫急忙跟两位拱手回道:“不敢,不敢,那属下告退。”
然后他便倒着退出了正殿。
侍卫名叫周正,他退出去后,见里面的两人看不到自己了,才转过身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舒了口气。
刚才那名坐着的男子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却给了他莫大的压力。
他今天的尴尬境遇,说起来还源于昨天木天池和花白鱼的到来。
昨天他们俩来找严志的事,很快就有人汇报给了刚才正殿中那名中年男人。
出于对严志异常举动的好奇,在木天池两人离开后,周正便被中年男人派去跟踪他们,查查他们俩的底细。
周正看到要他跟踪的只是两个孩子,以为不是什么难办的差事。
可谁知半路竟被人讹上,并拦住了去路,导致他跟丢了两人。
待他摆脱了纠缠再去追,发现两人早已没了踪影。
因为当时木天池恰好反应过来严志最后那句话里的意思,便拉着花白鱼转向朝租房那边跑去,周正还沿着之前的路去找,自然找不到他们。
随后周正反应过来刚才那人可能是故意拦他,便急忙返回,可拦他的人也早已不见了。
无奈之下,周正只好忐忑的回府复命。
为了不被惩罚的更厉害,他只说自己是吃坏了肚子,中途坚持不住去方便了一下才导致跟丢了,没说半路被拦的事。
虽然还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好歹没受什么皮肉之苦。
但临走中年男人撂了句狠话:“如果他们俩从此以后消失不见了,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还好还好,他们俩今天又来了。」
周正此时无比庆幸,心道可能昨天被人拦下确实只是个意外。
“殿下,是我办事不力,我愿受责罚。”
在周正退出去后,中年男人朝那名“殿下”拱手说道。
男子却摆了摆手回道:“你太紧张了,这可能只是严志的无意之举,不要把什么都想的那么严重。”
“您真的觉得这只是他的无意之举,那两个孩子并无特殊?”
男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缓缓说道:
“如果那个侍卫再把事办砸了,就让他消失吧。”
中年男人听罢眼神一阵闪烁,随即回道:“是。”
他心里顿时有了答案。
「殿下并非不在意啊,看来必须盯紧那两个孩子了。」
“殿下,还有一事。”
“说。”
“昨日城中的密探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跛腿的男人,但后来竟也跟丢了。”
“他怎么了?”殿下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回道,但他知道,能甩开密探的绝非一般人。
而中年男人则知道,他接下来这句话必然会引起对方的兴趣。
“他似与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前朝禁军统领样貌相仿。”
尽管前朝那些余孽大势已去,但这些年雍王府唯独没有放弃对这个前禁军统领的追捕。
此时男子听到这句话后,手略微一抖,差点碰倒了茶杯。
随后他有点儿不自然的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似在隐藏什么。
“你确定?当年皇城之战后,他就销声匿迹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进城后有什么异常举动吗?”男子问道。
十多年前,这位“殿下”还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那场皇城之战给他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而站立在阴影中的便是那名禁军统领。
那名统领披头散发,浑身浴血,面目狰狞,让男子至今仍记忆犹新。
而他手臂上的伤疤也是那时那个统领给他留下的。
“他,好像在找什么人。”
此时中年男人回道,但也不敢肯定,毕竟他们把人跟丢了。
“呵呵,所以你就把好手都派去了那边?”
男人振作了一下精神,开玩笑似的说道。
似在有意无意的责怪昨天跟丢木天池的事,实则在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的紧张。
“呃属下知错。”中年男人急忙说道。
“哎~我又没怪你,确实还是禁军统领那边更重要些。尽快把人找出来,确认身份,有什么发现及时汇报,不要轻举妄动。”殿下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另外六扇门的人三天前就已经到永州了。”
“殿下”点了点头,他回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那些不太寻常的事。
「圣上突然派六扇门去查一桩旧案,恰巧这个时候前朝禁军统领突然出现。」
「莫非,这之间有什么关联?」
“听说,六扇门派出了神捕燕云飞?”“殿下”问道。
“是的,而且给他们定了个期限,说是一个月内必须查明真相。”
“算算时间,一个月后应该就是正月十五前后,就算是燕云飞,这也有点儿难为他了吧?”
“说得是什么,大家都为他捏了把汗呢,这年他们也得在永州过了。”
殿下:“接了这么个差事还过什么年,我们对这个案子有什么了解吗?”
“暂时没有,殿下如果想了解,我可以安排。”
“那就安排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