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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机缘巧合

    “临潼关守将是谁?”云生没有回应萧枝灵的问题,反问道。

    “若是萧某之前的消息没有错,临潼关的守将应该是陈晋陈将军。”萧枝灵并非官身,对官员的调动不清楚,只能从旁打听。他看向温藏韵,朱宁和临潼关一水相连,两边的漕帮也常有往来。

    “萧公子说的没错,目前的守将确实是陈将军,云大人何出此问?”温藏韵不知道云生为什么问这个,此行和守将也有关系吗?

    “那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具体的事宜我去找陈将军商量,你们行船过去,我先行一步。温舵主,萧公子的安危就暂时托付与您了。我得先行一步,待会就出发。”说罢也不管萧枝灵和温藏韵,几个翻身就消失了。

    “云大人不乘船么?”温藏韵看着云生远去的方向,问萧枝灵。

    “就他这轻功,怕不是只有传军令的快马才能跟得上吧。”萧枝灵摇了摇头,“我们也不耽搁了,收拾收拾也出发吧。”

    云生运足功力,以轻功穿越丛林,用最快的速度往临潼关的方向前进。陈晋陈将军,这是典老头提到过的身负大衍气运的关键人物之一,找他来给皇上传递消息一定没错。私兵的信息刻不容缓,可想而知背后的牵扯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同时陈晋作为被典老头认可的大衍名将之一,想必他对这事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云生知道萧枝灵在漕帮的船上,至少随漕帮的船队到临潼关之前都有漕帮的护卫,云生也放心了不少。

    ——船队分界线——

    漕帮的人帮忙把伤员运送到了货船上,货船十分的宽敞,而且通风也很好,夏天在里面也不会闷热。漕帮需要运送各种各样的商品,为了应对各种要求,船舱也随之调整。此次要安置伤员,货船便加强了通风通气,为了伤员感觉更为舒适。萧枝灵和两位太医在货船上层的船楼上方便照顾伤员,药物则在伤员更下层的密封货仓内。

    货船缓缓驶离码头,船帆迎着微风轻轻飘扬,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温藏韵站在船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心中思绪万千。他既为能与云生和萧枝灵这样的当世人杰结交而感到荣幸,又对未来可能面临的种种挑战充满了忧虑。

    船舱内,伤员们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太医们忙碌地为他们处理伤口,敷药包扎。萧枝灵则在一旁协助,他的脸上虽然挂着疲惫之色,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决心。萧枝灵知道自己离环州又近了一步,环州百姓还等着他们救治,

    随着货船的航行,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船上的灯笼被一一点亮,照亮了周围的水域。温藏韵和萧枝灵站在船楼上,眺望着远方那渐渐模糊的天际线,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

    夜色铺满天空,繁星也逐渐点亮,萧枝灵和萧十六在船头仰望着星空,萧枝灵感叹,自己都忘记了多久没有这样看过星空了,云生是钦天监的星官,不知道他看这个星空会不会看出一些玄机,能够指引前方的道路。

    温藏韵拿着食盒走来,见到萧枝灵和萧十六仰望星空若有所思,“在想什么?萧公子,水上行舟是凉快,可是入夜了还是小心感染风寒,萧公子是大衍名医,自不用温某提醒,温某拿了一些酒菜,趁热暖暖身子。”

    “温舵主有心了,萧某不便饮酒,十六,帮我拿点热茶,我陪温舵主喝一点。”

    萧十六应声点头,对温藏韵鞠了一躬便消失不见,温藏韵其实也想跟萧十六聊聊他的功夫,不过萧十六不善言语,难得有聊天的机会。温藏韵布了菜,萧枝灵则自己推着轮椅来到桌边。温藏韵看着萧枝灵辛苦的推着自己的轮椅,此刻无其他人在船头,他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萧公子,温某的观流可以看到人体内的经脉流动,所以温某一直有个疑问,为何要装瘸。”

    “温舵主,你可知身负与自己实力不符的名声会带来什么?”

    “名声?温某并不在乎这些虚名。”温藏韵淡然一笑,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夜空,看向了更远的地方。“但世事往往难以预料,名声有时会成为双刃剑,既能护你周全,也能让你陷入万劫不复。”温藏韵缓缓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萧公子身为名医,本就引人注目,同时又有卧龙之才的威名,能行常人所不能之事。难道萧公子就是因为这事而困扰?”

    萧枝灵轻轻点头,“温舵主所言极是,萧某之所以装瘸,也是为了自保。医术本是救人之术,也是萧家的家传之术,能有医名萧某深感荣幸。可是这卧龙之名却让萧某陷入性命之忧。先不说萧某是否真的有这样的才气,萧某本就无心朝堂之事,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装瘸,也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装瘸也可以拒绝不必要的交往。”

    温藏韵闻言,不禁对萧枝灵多了几分敬佩。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的世界里,能够保持一颗平常心,不为名利所动,一心只想明哲保身,实属难得。他举起酒杯,向萧枝灵敬道:“萧公子高风亮节,温某佩服。来,我敬萧公子一杯。可是如今就算一再避让,有心之人也是要致萧公子于死地,人在江湖,不管这名是实还是虚,已经被他人盯上了,温某斗胆,劝萧公子还是不要再继续装下去,既然人家想动死手,那为何不与之正面战一场。”

    萧枝灵微微一笑,以茶代酒,与温藏韵碰杯。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尽在不言中。

    夜色渐深,船上的灯火在微风中摇曳,与星空交相辉映。萧枝灵和温藏韵坐在船头,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一阵铛铛的声响打破了此刻的安详,萧十六警觉的环顾四周,随时准备带萧枝灵入船楼内,温藏韵则示意稍安勿躁。

    “这是漕帮夜航的示警声,漕帮熟知水文,也是目前唯一会在夜晚航行的船队,既然有船的示警声,相必从临潼关也有船行驶而来,萧公子可以入船楼稍坐片刻,我先去看一下,晚些若萧公子方便,我们再想坐观星。”温藏韵解释完,起身施展轻功便向打头的船只跃去。

    萧芷芪也是第一次听到漕帮的示警声,同样问着小童是什么声音。

    小童年纪其实不小,只是个子娇小,她听完了这铛铛的声音响了几次,便和萧芷芪解释这是漕帮夜行时两船交互时的示警声。

    萧芷芪一听是两船交互,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向外走去,既然是从朱州出来的漕帮船,萧芷芪着急地想去打听有没有萧枝灵的信息,江蓠正在甲板上练习剑法,一群漕帮弟子在围观一个女子拿着自己都拿不动的重剑比划着寻常剑招,竟然还使出一种轻巧灵动之感,不禁为江蓠喝彩。见萧芷芪行色匆匆的出来,江蓠便收了剑招,朝围观的众人抱拳施礼,快步跟上了萧芷芪。

    等萧芷芪和江蓠到达头船时,温藏韵已经坐在头船的船楼内。看见两人进来,温藏韵下意识的先用观流查看一番。身量高大的人身负奇筋异脉,丹田如小孩一般,而经脉却比自己认识的云生还要粗壮,内力基本上都存留在经脉之中而不是丹田之内,十足的外家炼体之人,可是外观看上去也就是身高高了一些,一副男子装扮,英气逼人,四肢如同婉约女子一般纤细。另一位应该是位女子,戴着帷幔不知其面容,也是从修为上有着大神通之人,丹田不止一个,除了寻常丹田之处凝结着扎实的内力,神庭,华盖,双手双足之处均有如同丹田一般的内力凝结,让温藏韵感觉啧啧称奇。本以为云生那样丹田如海的人已经足够稀奇,竟然眼前这两人也身负奇特筋脉,让温藏韵觉得世间之大,自己还是井底之蛙。

    萧芷芪看温藏韵反复打量着自己和江蓠,有些茫然的转头向着自己船队的领头戴长老。戴长老看见萧芷芪的帷幔微微转向自己,发现自家漕帮二少爷反复打量着客人实属失礼,便清咳一声制止温藏韵,并开口解释道:“萧小姐,这位是漕帮温二少爷,也是朱水分舵的舵主。”又转向温藏韵说,“二少爷,这位是萧家萧小姐,旁边那位是萧小姐的挚友江小姐。”

    萧家?萧家对萧芷芪隐藏极深,首先萧芷芪本就是女子,素来鲜少出现在各种场合,其次萧芷芪被花仙阁阁主带走已经快六年了,花仙阁修避世之道,也不常在武林中出席什么活动。以至于萧家大公子萧枝灵被有心之人传的人尽皆知,而萧家的大小姐萧芷芪,却无人知晓。温藏韵听到萧家小姐这个称呼时,下意识想到的也不过是萧家偏房的哪个女儿,而没有想到眼前这人正是萧枝灵的妹妹。温藏韵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刚来回打量两位女子,耳朵不禁红了,忙解释道:“抱歉二位姑娘,温某常沉迷观流之术,见二位经脉奇特,不由的打量一番,多有失礼,还请见谅。”

    江蓠这会脑子里都是问题,什么是观流?经脉奇特?萧芷芪的经脉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是想起萧芷芪刚刚匆匆的样子,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此刻也不敢开口询问,等萧芷芪问完了自己再问吧。

    萧芷芪定了定神,开口道:“萧芷芪见过温舵主,温家观流之术芷芪早有耳闻,温舵主小白龙之名也传响武林,今日得见,是芷芪的荣幸。”随后缓了口气继续道,“温舵主从朱州来,不知道朱州近来可有什么消息?听戴长老说此行是为了增援朱水,解决水匪之患,可温舵主此刻在这,那水匪可是已经解决了?”

    “萧小姐聪慧过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温藏韵笑了笑,“幸得两位友人的帮助,不仅解决了水匪,还顺便把朱水帮也一窝端了。小姐来之前,温某正准备和戴长老说这事。”

    “是芷芪唐突,打扰了二位。温舵主能得贵人相助,想必也是平日护卫百姓积攒的福分,得到老天的回应。”萧芷芪用她婉约的声音缓缓的道来,话说的好听,声音也是好听,温藏韵不禁对萧家管教心生向往,是什么样的家风教育出萧枝灵和萧芷芪这样优秀的年轻一辈。

    “说来这两位贵人都与萧家有些渊源,本来我也想向戴长老引荐。这两位解决了我们朱水漕帮的大问题,是温某的恩人,戴长老从小看我长大,也是长辈,藏韵想请戴长老出面,感谢两位贵人。”

    “二少爷尽管吩咐,能充一回二少爷的长辈,我老戴也是长了回脸。”戴长老被温藏韵一声长辈叫的乐呵,自然答应,又对萧芷芪说,“萧小姐一直打听兄长的消息,既然两位恩人与萧家有渊源,不如一同去见上一面?”

    “戴长老还惦记着芷芪的事,芷芪由衷感谢,若温舵主不介意,芷芪当然愿意同去。”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走吧,到我船队去。”温藏韵大手一挥,众人起身就往温藏韵的船队出发。

    众人都有武功,登船都是轻轻松松不费劲,就是江蓠登船时,温藏韵明显感觉整个船沉了一下,这女子真不简单,漕帮的船素来都是稳字著称,平时拉牛羊牲畜一类的,都不会有这般动静一面惊到牲口,这女子是修了千斤坠这类的外家功夫才有这般动静。

    江蓠可不知道什么千斤坠,单纯是背后的玄铁剑太重了。她好奇的看着漕帮的货船,这船比原先自己乘坐的战船要大要宽,而且没有什么摇晃的感觉,这一点她很喜欢。

    温藏韵带着众人来到了船楼前,还没等自己出口,就听到萧芷芪说:“十六,阿二,阿五,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守在最前的萧十六听到声音顿时一愣,“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温藏韵也是一愣,大小姐?没听说萧家还有个大小姐,萧枝灵还有个妹妹?

    “你在这,那我大哥呢?他是不是也在?”萧芷芪整个人兴奋了起来,连声音都大了几分。

    “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一惊一乍,我在房里都能听到你的声音。”萧枝灵推着轮椅出来,一边摇头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