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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如获挚友

    清晨的太阳并不会理会昨日发生的事情,一如既往的照耀着大地。

    漕帮一天之内平定水匪和朱水帮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朱宁县,县令连夜组织人员配合漕帮的人又是清扫街道的血迹,又是清点水匪处缴获的物件,收集私兵作乱的各种证据。县令原本也不敢相信这水匪的真实身份是私兵,但随着漕帮带来的人证物证,县令马上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立马把情况写成奏折打算上达天听。

    云生就在县令办公的书房内,看着县令在那奋笔疾书,犹豫着还是开口道:“吴县令,恐怕您这奏折难以到达皇上的案前。”

    吴县令停下笔,疑惑地望向云生,眉头紧锁。“云大人,此话怎讲?这奏折关乎朱宁县的安危,若不能上达天听,岂不是让那些私兵逍遥法外?”

    云生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您有所不知,这朱水帮背后,恐怕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漕帮虽然平定了水匪和朱水帮,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并未浮出水面。若直接上奏,恐怕会打草惊蛇,让那些人有了准备。再者,能有本事养私兵的人,到底是一方巨贾,还是哪个手握权柄的官员,甚至是皇亲国戚,这些人敢养私兵,估计都有着比你我更高的权力。万一吴县令这一封奏折被背后的人截取。恐怕对吴县令您的安危都有威胁。”

    吴县令听罢云生的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云生所言非虚,此事牵扯甚广,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他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云大人所虑甚是,但若不采取行动,朱宁县的百姓岂不是要继续生活在恐惧之中?”

    云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县令的担忧,他接着说道:“我有一个计策,或许可以一试。我们可以先不直接上奏,而是通过其他途径,比如让消息慢慢泄露出去,让朝廷中的有识之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而间接促使皇上注意到此事。”

    吴县令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紧握云生的手,感激地说:“云大人,此计甚妙,若能成功,朱宁县的百姓定会铭记您的恩情。”

    云生微微一笑,示意县令不必过于客气。他接着说道:“不过,此事还需谨慎行事,我们得先确保消息的准确性,以及如何安全地将信息传递出去。”

    两人商议良久,最终决定先暗中调查,收集更多证据,同时通过可靠的信使将消息传递给皇城中值得信赖的官员。他们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需要智慧和耐心。

    云生其实也没有底气,说到信得过的官员,云生也只能想到自己的上司钦天监监正,本来他的任务只是来保护萧枝灵,没想到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些事情要如何报告给皇上,此刻云生也在为此烦恼中。稳住吴县令后,云生也赶紧回到漕帮,事情处理好了,他们还得接着前往环州,云生也想问一问萧枝灵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消息传回皇城。

    ——小姐妹分界线——

    与此同时,萧芷芪和江蓠已经在临潼关前往朱宁的漕帮船上。朱宁县的胜利还没有传到临潼关,此刻,萧芷芪和江蓠都体验到同行漕帮人员的紧张与焦急。根据之前的信息,二少爷所说水匪比以往的难对付,而且同在朱宁的朱水帮也有强者坐镇,多少有些腹背受敌的困境。

    漕帮非常贴心的给萧芷芪和江蓠还额外安排了一位女弟子照顾。萧芷芪和江蓠看着漕帮安排的这位女弟子,两人突然充满了满满投喂欲。女弟子是一位帮众的孩子,对比高挑的萧芷芪和江蓠,女弟子本就小巧可爱,此刻显得更加的娇小。上船前,肖掌柜给萧芷芪和江蓠准备了一些自家的小点心。肖掌柜的夫人也是萧家培养的医师,非常善于以药入膳,而且夫人做的药膳没有药本身的苦涩,还会用不同的香料掩盖药的气息,萧芷芪从小就有吃自然知道,江蓠在临潼关第一次吃到,也非常的喜欢。

    “小童,慢点吃,喜欢的话我让肖掌柜再备点,你们回临潼关就可以找他取。”萧芷芪看着小童专心致志的吃完一个又一个,还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在问是否真的可以吃下一个似的,让自己不由得想起喂食两只灵貂的样子。

    江蓠看着可爱的小童像着小仓鼠一样塞的嘴巴鼓鼓,自己其实也馋了,只是想着自己在小孩面前还是要维持大姐姐的模样,也不好意思拿来吃。

    萧芷芪发现江蓠的眼睛也看着肖夫人的点心,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拿起一个递给江蓠,自己也取了一个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小童看见大家都在吃,就更开心了,嘴巴没空,可是眼睛就像两枚弯弯的月亮一般,满满的笑意。江蓠看到这双眼睛,心里顿感喜庆,又看看萧芷芪的眼中也流露出难得的笑意,心里更是欢喜。萧芷芪从花仙阁出发到现在总算又有了些许笑容,之前一直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也让江蓠担心的不行。在江蓠的心中,萧芷芪就应该是花仙阁里那个对着师父师姐撒娇,对着自己调笑的女子,天真无虑,肆意的绽放自己的美。眼前这一幕就如同入口的点心,丝丝甜味浸入江蓠的心头。

    ——生气的分界线——

    另一边,郭源正在父亲的书房里听训,显然,他们第一步的计划失败了,萧枝灵走了水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安排的私兵被偷袭,还上头了,未通报就出动导致全灭。另外,也不知道萧枝灵哪里找了个绝世高手做帮手,竟然还能把朱水帮也解决了。

    郭丞相脸色阴沉地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如刀般锐利地盯着郭源。“你这计划是怎么回事?私兵全灭,朱水帮也被解决,我们的情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郭源低着头,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这次失误严重,不仅损失了人手,还暴露了郭家的部分实力。

    “父亲,我确实没有预料到萧枝灵会找到那样的高手相助,而且朱水帮的覆灭也出乎我的意料。”郭源声音低沉,试图解释。

    郭丞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需要重新评估形势,找出新的对策。朱水帮被解决之事必然有萧枝灵的协助,而且以他的智慧不会忽视伪装水匪的私兵问题,接下来就怕留有尾巴,把事情引回我们自己这边。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不能让事情再对我们造成更大的麻烦。”

    郭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会立刻派出更精锐的探子去监视萧枝灵的一举一动。我不会让事情再脱离我们的掌控。”

    郭丞相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记住,我们郭家还有更远的路要走。去吧,尽快行动起来。”

    郭源领命退下,心中暗自发誓,这次一定要让萧枝灵付出代价。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御兽门的事情,如果能够了解御兽门的钱袋子,这对郭家的事情也是重要的助力,能弥补这次的损失。他开始着手安排,调动家族资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启程分界线——

    经历昨晚的激战,漕帮众人士气大振。温藏韵一口气解决了两个麻烦,心情也非常的不错,他没有忘记答应云生和萧枝灵的事情,一大早就开始安排船队整理,随时可以陪同萧枝灵出发。

    见云生回来,温藏韵便和云生一起去书房找萧枝灵。此刻的萧枝灵正在给受伤的护卫进行看护,手底下的人为了自己出生入死,自己也尽力优待下人。这样的氛围也是萧家护卫忠心的原因之一。

    “刘志,还好吧?”云生见到萧枝灵正在给刘志换药,坐下来调侃他,“这下你们刘家两兄弟就都挂上功勋了,辛苦了。”

    刘志想起之前云生去救自己和刘成的事情,此刻忍着痛也在苦笑。萧枝灵抬头看了看云生和温藏韵,“现在伤员不少,马车颠簸实在是不行,夏廉已经出去采买马匹和配制伤药的药材,只是不知道温舵主能否调配足够的船只空间,把东西都放下?”

    “萧公子放心吧,漕帮有专门运输物件的船,这些时日因为都在处理水匪的事情,两位见到的多是战船,货船被我们收在了仓库里。现在隐患已除,货船温某也已经让人放出来了,货船平稳,大家在上面可以好好休息。”随后又补充道,“前往临潼关的水路是逆流而上,时间稍微久一点,大概需要两天。到了临潼关后,恐怕温某就不能再远送了,畿州到环州的路基本都是陆路,漕帮爱莫能助。”

    “多谢温舵主,能平安到达畿州,对萧某来说也已经是大恩大德。”萧枝灵见云生似乎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护卫的面说,方才也用眼神暗示自己能否借一步说话,便与伤员交待好,示意萧十六推着轮椅带自己出去。

    云生和温藏韵都知道萧枝灵不是真的瘸,可萧枝灵却一直以这个状态示人,装瘸对于萧枝灵来说有挺多好处,可以独处思考,可以避开热闹,也可以麻痹敌人。在温藏韵的指引下,四人到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没有其他人打扰,萧十六向三位一拱手,便翻身到了一旁守着,不旁听三人的对话。

    首先开口的还是温藏韵。自己来到朱水掌管分舵一年,就被朱水帮困扰了一年,再加上两个月前逐渐出现的水匪,没想到在萧枝灵和云生到来后一下子都解决了。此刻感激之情充沛在胸膛,他知道两者无论是胆色还是才气都是当世人杰,他不甘心与两者的交情就到临潼关就结束,他想过跟随护送萧枝灵,可是自己作为分舵的舵主,自然不能把弟子们放任不管。

    犹豫了一会后,温藏韵还是拿出准备好的东西:“萧公子,云大人,这次两位协助温某平定了朱水帮和水匪,温某能做的不多,护送二位到达临潼关这等小事难以回报。这是温某的信物,希望在二位需要帮助时,温某能有幸助二位一臂之力。”

    云生知道漕帮的祖训是不介入朝堂争斗,漕帮自从老尚书荣葬忠陵后,确实也没有人再入朝为官,虽然云生觉得大衍水军若是能有漕帮的人能在内指点一番,绝对是如虎添翼,更上一层楼。接下这个信物之前,云生还是开口问了:“漕帮,尤其是温家,自老尚书之后似乎有家训,让家中子弟不可牵扯朝堂之事,专心护卫大衍水域的百姓。此物交于我们之手,那就是难免参与到这些事情来,届时你的信物出现的时候,身份就不仅是温藏韵,还是温家二公子,漕帮的分舵主。如果你还没有做好背后的准备,这个信物我们不能接受。”

    萧枝灵也点了点头,如今他深知自己已经是和云生绑定了,云生高超的武功此时就是自己平安最大的保障。昨日战后,他有问过萧十六。萧十六在萧卫当中也算是个中翘楚,十六总结了昨日和朱水帮的一战。可以说,谷成的实力是远超其他帮众的,萧十六表示,如果是自己和云生一样面对谷成,面对那一下偷袭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而那三位长老,武功稀松平常,也没有发挥三人之间的联携,对萧十六来说处理起来也相对轻松。若不是云生在前方吸引住谷成,昨日恐怕是没有这么容易,护卫们就不是受个轻伤而已了。

    “云大人的担忧温某也是有考虑到的,实不相瞒,两位在我心中乃当世人杰,能结识二位是温某的荣幸。如今大衍风雨飘摇,从私兵之事可见,虽然暂时没有外敌的困扰,内乱已经不可避免,温家虽有家训,这事就是不为朝廷也要为百姓不受战乱之苦。父亲那边由我去解释,两位大可放心,也希望二位能把温某当做友人看待,这信物就是我等交好的见证。”

    见温藏韵做好了觉悟,云生便不再拒绝,把温藏韵的信物收下,他摩挲着信物上的纹路,感受着这份友情的重量,这是云生的第一个朋友,萧枝灵不算,萧枝灵从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两者目前还是保持着互信的同行者的身份。

    “温舵主有这份心是百姓的福气。枝灵自会当温舵主为挚友,日后有萧家可以帮忙的时候,也请温舵主不要顾忌,尽管开口。”萧枝灵又看向云生,“云大人方才一直欲言又止,可谓何事?”

    云生被问到,把温藏韵的信物往上一抛又接住,他其实想提出借用这信物让漕帮协助传信的想法,可是这友情之证他舍不得动用,典老头之所以不传授自己修仙之术,一是因为天地灵气不允许再有一个修仙者,灵气早已临近枯竭,再供养一个修仙者恐怕会生灵涂炭。二则是典老头是修仙末流,全凭苦修和皇陵的龙气加持才有如今飞升的机会,辛辛苦苦熬了五百年才飞升,身边修仙的朋友早就飞升上去了,人间的朋友困于天时寿命,这么多年送走了太多的友人,心中深知这种寂寞难熬。所以典老头常在云生耳边唠叨友情的重要性,也为了让自小只与亡魂打交道的云生有些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