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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捉鸡被抓

    刘德宗趁着黄昏尚有一点光照,在灶台边找到火柴,生起火,洗涮了粘满铁锈的锅,从溪边提来一桶清水倒进锅里,然后鼓起勇气操起一把钝刀,去溪边将那只鸡开膛破肚,鲜血随溪流而去,鸡心鸡肠也都落入水底,水中有一滩红色。

    他第一次这么残忍地杀害一只家禽,只是想让它迅速转化成身体的能量,得以存活。饥饿使刘德宗遗忘了那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准则,毫不顾及对方的感受。

    拔毛,煮。

    屋里一股浓浓的鸡腥味,鸡毛的怪味。

    看着锅里煮着的鸡,渴望,等待。差不多的时候也许鸡肉还没有被完全煮熟,刘德宗就迫不及待地捞出来开始吃了,没有盐和香料,但是那肉也绝对是美味。天色渐黑,外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屋里蒸煮的水蒸气弥漫,火还在燃烧。夜的冷和火的热交融在一起,屋里的潮气和弥漫的有温度的鸡腥味也混合起来。

    那夜,刘德宗没有做噩梦。

    第二天天未亮刘德宗又被冻醒,柴火已经熄灭,屋里的鸡腥味儿还飘散着一些,也有一阵阵的酷冷。那扇破旧的窗户基本上没有挡风的功能,外面混着山气的寒风还带有冬天那般的凛冽,都直接通过窗户的破缺钻进屋子来。尤其在清早,屋子里和外面的温度基本上没有差异,虽然蜷缩在草铺上还能够保存一点儿温暖,也穿着厚厚的棉衣和棉裤,但身体的大部分都已经难以忍耐住寒冷的侵袭,就像睡在冰箱里,想要保鲜倒还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刘德宗可不不是为了保鲜。

    没办法,刘德宗只好起床在屋里来回跺脚,紧接着就开始生火。这时,天色还没有大亮,天空中铺满鱼肚白色。刘德宗在火堆旁坐下,静静地感受火带来的温热。即便到了中午太阳光会撒在山间,但是那种光芒是被春寒所侵染的,温暖很快就会消散;过了中午,气温又开始下降,每过一个小时,冷的程度就会加深一个等级;到了傍晚,又和冬天的寒冷差不了多少。而且,那时的山间有回寒的现象,西伯利亚的寒风还没有散尽。没有柴烧了,刘德宗便出去找,找回来后又继续烧,就这样又熬过一天。快到黄昏时,刘德宗又去那边矮墙的院子旁边转悠,想要再捉一只鸡回来,如刘德宗所愿,那院子的门依然是锁着的,而且恰巧有一只活鸡又从门缝里钻出来在野外觅食,刘德宗用同样的手法将之虏获。

    回到小屋子里,又开始烧开水,杀鸡,煮鸡,吃鸡。那是一种幸福的滋味,吃完后又开始睡。刘德宗过着猪一般的生活,潦倒慵懒而无他虑。

    刘德宗希望下一次能捉到一只更肥的。

    但是,下一次的计划泡汤了。当刘德宗第三次去捉鸡的时候,刘德宗被抓了。原来,鸡的主人在发现他家的鸡的数目减少了一只的时候就开始纳闷,当又丢掉一只的时候觉得其间必有蹊跷,他便躲在家门口的隐蔽处监视了一天,比狗仔还敬业。那天,正好又有一只鸡从门缝里钻出来在门外的墙脚下觅食。刘德宗看准时机和角度,轻松地将之擒拿。然而,当刘德宗抱起鸡打算走时,有个人突然迎面而来,似乎平静而又十分愤怒地喊道:“等等!”刘德宗愣住了,两腿像钉在地上没法走,瞬间感觉自己摊上大事了。

    那人走过来,二话不说,就往刘德宗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刘德宗身子迅速向前倾倒,咕咚趴在地上,两手一松,那鸡趁势飞跳起来居然使出了超能力一举越过了高高的门板,获得了逃生的自由。刘德宗爬起来想跑,却发现他早已经用那双长满死肉的大手死死地抓住刘德宗的衣肩,又开始踢,嘴里连续骂道:“小畜生,谁让你偷刘德宗们家的鸡!胆大包天了你!不教训你你就成精了!你是不是还打算把刘德宗的鸡都偷完!你这混蛋!以后再敢来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刘德宗没有理他,趁着他手没那么紧的时候突然挣脱掉,狂奔到远处。他追了一段路,没赶上,便只好返回去。刘德宗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自豪于刘德宗的跑步速度竟然可以超过一个成年男子。

    那人也是四十来岁左右,身材匀称,短发平头,八字须,精神矍铄。后来,刘德宗才知道他叫程元泽,是个放羊的,经常赶着一群羊去山坡上,一条狼狗伴其左右算是护卫。他早出晚归,才使刘德宗有机可乘。程元泽的妻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因为大出血而去世,妻子去世后,程元泽没有再娶。他膝下有个女儿,名叫程始仪,当时在德阳书画苑里学习绘画,入学不到半年。

    这天没有弄到吃的反而被揍,刘德宗的心里失落彷徨如秋天的树叶在飘零。黄昏落日后,气温骤降,刘德宗又开始打哆嗦。刘德宗习惯性地去拿灶台上的火柴盒,想要再生出一堆火来,却发现火柴已经没有了。为了提高保暖功效,刘德宗把炕上的枯草都移至炕下与炉灶交会的角落里,形成更为封闭的区间草铺。

    刘德宗蜷缩在那个角落里,慢慢入睡。刘德宗幻想刘德宗有一座属于自己的豪宅,这座豪宅比赵五阳家的还要气派。房子里堆满食物,苹果,梨,香蕉,菠萝,橘子,枣,吃都吃不完;院子里养满动物,鸡,鸭,猪,牛,兔子,热闹得不得了。房屋的窗户是崭新的玻璃窗,屋里有个巨大的火炉,烧的是焦炭,十天半个月都不会熄灭。正在刘德宗享受梦境的时刻,一股寒风通过宽松的门缝刮进屋里来,呼呼作响。刘德宗起身又把门重新闭上,以便它可以更加严实地挡风,没想到那门板背后固定的铁板突然从朽木中掉落,门失去束缚,咚的一声门扑在地上。

    刘德宗吓得半死,两眼发直。后来,他又把门板扶起来,将之靠在门口,然后又返回去蜷缩。那时,刘他感觉自己很像一只西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