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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秋景悲凉,车站离别

    破晓时分,秋风渐冷,旁边的贯水河不息的流淌着。破旧的小旅馆中只有一点淡蓝色的灯光射进,让这个杂乱的小屋在朦胧中,陈旧的窗帘在风中摇摆。

    杨晓雪睁开眼睛,耳边传来呼噜声,她顿时感觉身体僵住,瞬间不能动弹。

    当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下颤抖着手缓缓的探去的时候,眼泪不止的往下流着。大脑里疯狂的回想着昨晚的回忆,那一幕幕的场景很快就如跑马灯一般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啊——”

    她用力的捶打着由木板组成的床,拳头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之后用力的捶打在梁浩的身上。

    “你他妈干什么,有病不是。”睡梦中的梁浩醒了过来,大吼着将灯打开。

    “你禽兽不如。”杨晓雪赶紧将自己的丢在床下的衣服捡起来套在身体上。

    梁浩看着已经伤心欲绝的杨晓雪,有惊无恐的静静的说道:“昨天我们都喝醉了,怎么办。”

    “去你妈的。”这是杨晓雪遇到李熙墨之后的第一次说脏话,因为李熙墨不喜欢她说脏话,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

    梁浩听到后本能的抬起手来想一巴掌甩给杨晓雪的,但是最后似乎回想起什么,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梁浩看着杨晓雪那隐隐约约,若隐若现的身子,刺罗着身子本想去抱杨晓雪的,但是耳边传来让他耳膜振疼的吼叫。

    “滚。”

    “好好好,看在你杨晓雪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梁浩似乎如同看待死人一般的语气对着杨晓雪静静的说道。

    杨晓雪蓦然间呆愣着片刻,之后哆嗦着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梁浩不答反问道:“你自己的事情,你不知道?”

    这时杨晓雪似乎想起了什么,思索着转头望去,那里正是杨晓雪的诊断报告单,在窗外吹来的秋风中,缓缓地飘动了一下位置。

    杨晓雪愤怒的咆哮着,之后又是静静的哭着。

    “晓雪, 我知道我不是人,我知道,之后我看到了你这个诊断单后,我狠狠的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在听到梁浩称呼自己为晓雪时,她狠狠的说道:“你有什么资格称呼我为晓雪,你不配。”

    梁浩心里压制着愤怒,死死的盯着杨晓雪,只有眼神平静的说:“你的病我不知道,但是癌症这个病状,我——”

    “最后的时光,我他妈不管那个李熙墨,怎么样,我也得给你想个办法,让他好好的陪着你,走完最后的时光。”

    听到李熙墨这三个字后,杨晓雪拿起了枕头用力的砸向了梁浩,语气越来越重的说道:“我现在已经脏了身子了,都是因为你。”

    说完她眼角一行热泪流了下来,最后滑落,杨晓雪悲痛欲绝颤颤巍巍的说道:“我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在他的眼前,啊——”

    梁浩笑吟吟的说道:“我有办法。”

    杨晓雪死死的凝视着梁浩,心里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梁浩微微怜悯的看向了杨晓雪,但是眼睛却是紧紧的看向了下面的汹涌着的月 匈,吞了口口水自嘲的说道:“这就是我的本性,真的,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我们有一个点都很像。”

    “什么?”本来想反驳的杨晓雪,最后只是咬着牙冷冷的说道。

    “真心。”梁浩对着杨晓雪静静的说:“你听我说完,这个事情,我们永远都烂在心里,然后——”

    响午时分,太阳不大,秋风轻轻吹拂,路边的银杏树叶在一场秋雨后渐渐的更黄了。

    公交车停停走走,车窗外的行人与景色缓缓地向后退去,苏瑾微看着窗外,太阳轻轻透过透明的窗户洒在她白皙的脸上。

    李熙墨静静的望着在阳光下的苏瑾微,阳光下,就如同他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那般,女孩也是这般沐浴在阳光中,那边迷人,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苏瑾微将车窗缓缓的打开,一缕秋风吹来,吹散了苏瑾微披着的长发,在风中飘扬。

    阳光下,苏瑾微转头看向李熙墨,灿然一笑的说道。

    “等一下你就送我到车站就好。”

    “好。”

    之后一路他们都很少说话,苏瑾微时不时的看向了李熙墨,他们都想要每一秒钟都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手机响起,李熙墨拿起手机:

    熙墨,我不敢看向你,因为我怕忍不住我会哭泣,我想要每一次的出发目的地都有你。但是我这一次回家,给我的感觉总是不是那般的好,和往常的都是不一样。

    李熙墨看着眼前的信息,不觉鼻子一酸,抬起头看了一眼行走着的公交车的车顶,微微的叹息。

    轻轻的在手机上轻轻的敲打着:

    傻姑娘,估计是舍不得我,没事,中秋就几天的时间,很快的。

    苏瑾微看着李熙墨马来的信息,微微一笑,但是脸上还是满脸的焦虑。

    车沿着贯水河一路前行着,秋风吹拂下,水面波光粼粼。李熙墨轻柔的摸着苏瑾微的脑袋,她缓缓的靠在了李熙墨的肩上。

    苏瑾微在自己的心里,不知道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阻止她前行的步伐,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车距离车站越来越近,最后近到了公交车直接在车站前停下。

    高大的古建筑魏然屹立着,在秋风中不动声色的漠然的看向世人的分分合合,客车站外车的学生很多。

    李熙墨陪着苏瑾微买好票后,他们站立在阳光下,之后走进了奶茶店。

    车站旁的奶茶店里,李熙墨手机传来震动,看着手机上的班主任发来的演讲稿,高三励志演讲,苏瑾微看着似有心事愁容满面的李熙墨。

    苏瑾微伸手握着了李熙墨的手,淡淡的说道:“怎么了?”

    李熙墨犹豫片刻后将手机递给了苏瑾微,苏瑾微看后淡然一笑,平静的说道:“我还怕你被她拐跑了不成,没事,去吧,到时我就在台下努力的为你鼓掌。”

    “但是我——”

    “没事,我不能让我挡住了你耀眼的光芒,你本来就应该光芒万丈。”

    “对了,中秋记得吃的好一点,一个人在外面,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苏瑾微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嗯呢,放心吧!”

    奶茶店里,一个由便签组成的爱心墙面,在秋风中,沙沙的传来了风吹的声音。

    李熙墨起身去拿了一张粉色与一张蓝色的便签,两只笔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苏瑾微在粉色的便签纸上写下了:

    熙墨,你知道吗?

    即使我抱着你,我也是很想你。

    ——瑾微

    李熙墨在蓝色的便签纸上写下了:

    瑾微,若绿水长流,我必青山依旧。

    ——熙墨

    阳光下,苏瑾微嫣然一笑的抱着了李熙墨,她尽力的让自己不掉眼泪,但是最后却是红了眼眶。

    “快进去了,时间快到了。”

    苏瑾微凝视着李熙墨缓缓的点了下头,接过了李熙墨手上的自己的东西,缓缓的转了身。

    就在即将转过去时,苏瑾微蓦然间转过身来,迅速地吻了一下李熙墨,之后转身离去。

    李熙墨静静的站在秋风中,怅然的望着走远苏瑾微,女孩缓缓的回过头来,朝着李熙墨招手作别。

    之后轻轻的在手上写到:‘熙墨,你快回去吧!不然我看着你我怕我就要哭了。’

    就在苏瑾微回头时,他朝苏瑾微点了头,之后缓缓的转身离去,在安检口,苏瑾微紧紧的盯着单行透视玻璃,静静的看着怅然离去的李熙墨,形单影只,孤影相伴。

    苏瑾微红了眼眶,李熙墨回头时,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眶,她知道,他一定哭了。

    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她缓缓的走进了车站,但是越是走进,那种不安,不好的感觉更是强烈几分。

    凉爽的秋风中,微暖的阳光下,李熙墨向下走到了车站客车出发的出口,静静的站在树阴下。

    他缓缓的摘下了银杏叶,一片又一片,最后将做成了一束由银杏叶花束。

    “车马上就要走了,我想你了,熙墨。”

    “出来时记得看向窗户。”

    一辆蓝色的客车缓缓的从车站内驶出,苏瑾微紧紧的看向车窗外,阳光下,青年站在树荫下,脸上带着笑容。

    在路边,李熙墨朝着客车司机招了招手,客车缓缓的停了下来,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大叔看着窗外的李熙墨。

    “师傅,我女朋友有东西忘记拿了。”

    一脸不耐烦的中年瞟了李熙墨一眼后,将车门打开,坐在车位上的苏瑾微愕然的看着走上了车的李熙墨。

    李熙墨脸上带着微笑,走近靠窗的苏瑾微的座位,车上的很多都是学生,此时都好奇的打量着李熙墨。

    走到了苏瑾微的面前,笑吟吟的说道:“你有东西忘记拿了。”

    略想一下的苏瑾微红了脸白了他一眼,之后嫣然一笑的说:“还有什么东西。”

    这时李熙墨缓缓的在外套的兜里翻找着,之后拿出了一支银杏叶做成的花束。车上的很多学生看见后,都在惊讶中投来祝福的眼光,之后满车只剩下掌声。

    苏瑾微脸上刷一下的红了,似乎会说话的大眼睛静静的盯着李熙墨,不觉泪水布满了眼帘,接过了李熙墨手中的花。

    司机大叔看向了两人,没有催促,就是静静的看着,不顾后面传来不停按着喇叭的车辆。

    “亲一个,亲一个。”

    车上的很多学生,看着两人,不停的拍着手大声的说着。

    苏瑾微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十指相扣。李熙墨伸长了脖子悄然的靠近了苏瑾微,就在她的一个不注意,吻在了她鲜红的唇上,之后快速转身离去。

    站在路上,李熙墨看向低着头的苏瑾微,已经红润着脸,就在汽车重新启动时,她猛然间抬起了头望着不断消失的李熙墨。

    司机在车内,满脸笑容的为他竖了个大拇指。后面一连串不停出来的车上,司机骂骂咧咧的。

    李熙墨站在阳光下,他记得,苏瑾微说,她很喜欢银杏叶。只因它是永恒的,不变的,坚韧的。只管时间流逝,千难万苦,也无法磨灭那份初心与坚定。

    就在这时,旁边一辆有点破旧的轿车里,一个马脸青年用力的拍打着方向盘,以至于不停的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

    李熙墨转头望向汽车里的马脸青年,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人总是给他熟悉且陌生的感觉,他想起了之前苏瑾微给他看的梁浩,赫然就是那个那天在工地上提着铁管的青年,也极有可能就是刚才黑色轿车里的青年。

    汽车缓缓的启动,李熙墨紧紧的看着车上的蓝色牌子,他记下了车牌,汽车驶向的方向,就是苏瑾微的方向,这总是给他不好的预感,他想起了苏瑾微刚才公交车上时给她所发的信息。

    李熙墨掏出了手机,看向了手机上的信息,这让他呼吸不觉的急促看几分,难受紧张的情绪让他不得不坐在了马路的石梯上。

    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的景色,心中的迷茫感油然而生。

    他发信息给了苏瑾微,问了一下她关于梁浩的事情,看到了苏瑾微回的信息后,心里逐渐的安稳了一下。

    ‘熙墨,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人呀?今天他在工地上班的呀!刚才的时候还给发信息炫耀他今天又赶走了几个钉子户。’

    ‘我没有回他,放心,也不回理他,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瑾微。’

    ‘好,没事,一定会船到桥头自然直的。’

    独自站在原地,他迟迟的移动不了步伐,仿佛脚上的鞋有千斤重般。

    李熙墨不由心上一阵怅然,若有所失的看着周围的景色,路边的银杏树,仿佛也伴随着苏瑾微的离开后失去了原有的那边般颜色,普普通通,也不过和平常的树叶没有什么差别。

    太阳渐渐落下,淡淡的阳光下,不是如光一般的温暖,秋风萧瑟,秋景悲凉。

    站在路上,他想起了那句词: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