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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来者犹可追

    “哥哥的身体……痊愈了?”

    “痊愈了。”

    白云小心翼翼地提了一个问题,白泽像那天夜里把手交给她一样,干净利落地把答案交给了她。

    对话到此,白泽不愿使令人愧疚的沉默再度降临。妹妹小心的姿态将他以往对待家人的机械般的残疾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握住白云的双手,把迟来的歉意告诉她。

    “对不起,妹妹。”

    突然的道歉使白云猝不及防。在白泽进入她的房间时,她就从他带着惭愧和郑重的脸上明白了他的来意。此刻,6年来的委屈化作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来。随即是她对他的质问。

    “如果你不接纳我,那么为何要以卧床不起为代价保护我!你如果在乎我,为何到现在才接纳我!倘若你早已接纳我,为何到现在才告诉我!”

    白泽终于想起了住院前对霸凌者们大打出手的事。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在妹妹的心里有多么重要。

    “我明白往者不可谏,我清楚自己给你带来的伤害早已无法弥补。但我仍然希望……”

    白云甩开白泽的手。

    “我不需要什么弥补!我需要的,是一个我们可以自由地互相表达情感的未来!况且,我们过往的相处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残破不堪!”

    “刚来到这个家时,我的确感受到了你的疏离,我也并不想接近你。但当你为保护我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直戴着面具对待我和妈妈!”

    “妈妈没有看出你的顾虑,可我知道!你是对白竹阿姨的离世耿耿于怀对吧!你认为自己是灾星,因此为了保护我才疏远我对吧!”

    “来者犹可追,我不希望来自过去的名为愧疚和疏离的枷锁束缚你,因为我在乎你!但你却从没有遂我的愿!”

    白泽终于明白了妹妹的心愿。这一刻,他彻底卸下了面具。他眼里闪着泪光,再度握住妹妹的手。

    “那么,让我接着当妈妈的好儿子,当你的好哥哥吧。”

    房门被一直在偷听对白的白兰打开,她掏出手机抓拍了一张照片。

    “我可会一直记住你们兄妹俩嘴巴上仿佛挂了油瓶的样子哦。”

    “妈~”白兰破涕为笑,连忙从床上起身要去抢白兰的手机。她刚起身就被拽住裙角,转头是提着她的拖鞋的哥哥。

    白泽把鞋轻轻地套在妹妹脚上,然后用左手慢慢做出拧发条的姿势。

    “没想到哥哥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白云跑到白兰面前,伸手接过妈妈故意让她拿到的手机,边删照片边想。

    “不过,这样的哥哥我也喜欢。”

    “夫人,少爷,小姐,午餐准备好了。”女仆朵莉在楼梯口呼唤道。

    “好,妈妈和哥哥先下楼吧。”白云对旁边的二人露出笑容道,同时眼神忽闪,慢慢回到床边。

    白兰看到了被窝里露出一角的手机,刚想揭穿白云,就被白泽拉住手下楼。

    “她要是拿着手机,没个十几分钟你想都别想叫她下楼吃饭。”白兰嗔怪道。

    “没事,等下我一直摁视频通话,她就会下来吃饭了。”

    “你不怕她讨厌你?”

    “她顶多拉黑我。”

    “那她还不是没有按时吃饭。”

    “她不得不立马下楼。”

    “那么你说说为什么。”白兰带着笑明知故问道。

    “你不是把照片发给我了吗?她绝对会第一时间来抢我手机删照片。”白泽看着自己的手机说道。

    “哥!”

    伴着带怒的呼喊,白云立马下了楼追上使坏的母子俩。

    “等会好好吃饭,不要弄脏了你的白连衣裙,否则又要麻烦朵莉。”

    “妈妈放心。朵莉姐姐手这么巧,多洗件衣服估计也没关系。”

    “小姐这么讨嫌,多吃个凿栗估计也没关系。”

    “哎呦。”

    引路的朵莉后撤一步,转身把食指和中指弯曲,将凿栗叩在白云的额头上。着实让白云吃了痛处。

    “妈,朵莉姐姐欺负我,你要扣她的工资!”

    “小姐,刚才的动作不在合同规定的服务范围内。理应由你亲自给我三倍加班费。”

    “你就是在忽悠我吧,况且我都吃到凿栗了,放我一马吧。”

    “好,不过小姐答应我好好吃饭,以后不再拖延。”

    “我今天不是没有拖延吗?”

    “所以照片我备份了,方便以后叫你吃饭。”

    “哥哥真坏。”

    谈笑间,四人来到餐桌前,母子三人依序就坐,女仆朵莉侍立在白兰座位的右后侧。

    “朵莉姐也一起吃吧。”

    “少爷说笑,我得随时准备好服侍你们一家吃饭啊。”

    “我不说笑,我知道在我住院时,你们都是同桌吃饭的。”

    “那是因为有夫人的首肯,但……”

    “母亲的肯定等于我的肯定。”

    “好的,随少爷尊便。”

    “这样很好,对了,白隆叔叔呢?”

    “司机把家里的车开去保养了,毕竟又要镀法阵又要换能源核。对了,你刚康复,多吃点饭。”

    “知道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