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符泽语气平淡。
“翡翠原石、玉石原石乃至普通的石头，本质上都是石头，最大的差别在于切开后里面有什么内容。”
“刚刚朱远提到翡翠交易时，其实漏了一个类型。”
“蒙包料。”
“这又是个什么？”
翡翠爱好者们听到这个词完全摸不着头脑。
之前的赌石、开窗、明料好歹有个猜测的方向，这蒙包料是什么意思？
朱远帮符泽解释起来。
“翡翠开采后，品相最好的会送去公盘拍卖。”
“稍差一些的会落入翡翠商贩手中，在摊位上交易，就是我之前提到的三种。”
“最次的，就是符大师刚才说的蒙包料了。”
“简单清洗干净后，裹上黄色胶带就出厂，购买时也是按斤称重。”
“由于完全无法看到石头的品质，买卖全凭重量，因此叫做蒙包料，也叫公斤料。”
“有点头脑的翡翠商和玩家都不会去看这种料子，只有真正走投无路或是想绝地反击的人才会买回去开石。”
朱远说到这里，表情变得严肃。
“符大师，您的意思是……”
符泽微微一笑。
“无论是公盘还是私下渠道，翡翠一旦出矿必定有记录。”
“唯有蒙包料不会有任何交易记录。”
“因为在拆开之前，没人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
“那这外壳呢？”
“还有这壳上的绿色？”
翡翠爱好者们有些诧异。
“这明明是标准的翡翠原石外观啊！”
符泽再次微笑。
“很多石头长得和翡翠相似，不切开根本分辨不出。”
“更别说这批石头本身就是来自翡翠矿的，仅凭外表根本看不出差别。”
“那……怎么会流入蒙包料市场？”
翡翠爱好者们还有疑问，就听见符泽说：
“利益。”
“翡翠矿选石的人精明得很，不太可能放过好翡翠。”
“但采矿的人也要生活，所以有了这个门道。”
“将未经筛选的原石混入蒙包料中带出，同时把较好的蒙包料加工伪装成赌石。”
“这样的石头没有记录，操作也相对安全。”
“最重要的是很难被曝光。”
“这次若非朱远自己遇到，恐怕也想不到还有这种欺诈手段。”
众人听罢符泽的分析，都啧啧称奇。
老实说，他们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操作。
这边朱远还有些不信。
“符大师，难道一个真的都没有？我看几个外壳都不错啊！”
“青皮砂带蟒，绿料占三分。”
“砂皮吸水，内含棉絮。”
你们朱家的断玉口诀还记得吗？
朱远呆立当场，半晌脸色不太好，苦笑说：
“符……符大师，您怎会知晓？”
“这是我们朱家世代相传的断玉秘诀，每个朱家人必须铭记，几乎不外传。”
“我正是用这个口诀观察的，所以觉得这些翡翠有问题。”
“这，难道有问题？”
“当然。”
符泽神色不变，随口说道。
“淮南为橘，淮北为枳。”
“你们朱家的矿大多在南边，这套口诀适用于南方。”
“北方的料子和你们矿里的不同，你用南方的口诀看北方的料，不对才是正常的！”
“更何况这些都是用低档次翡翠原石打磨出来的，外面粘的全是正宗的老坑料，专门坑你这样的半吊子！”
这……
朱远面色一滞，有点回不过神。
“这难道不是我们矿的料子？”
“是不是，你看三天还没搞明白？朱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废物！”
“山料和半山料都分辨不出，干脆早点退休养老吧！”
符泽说完不再多言，直接招呼翡翠爱好者们看别的东西。
翡翠爱好者们半晌才缓过神来。
他们还以为翡翠是伪造的，没想到是真翡翠，只是品质差得和普通石头相差无几。
要是买了，可就亏大发了。
“各位，再说一遍，不懂的事别硬撑。”
“别看什么翡翠大佬的名头，在被骗面前人人平等。”
“真的看走眼了，那也只能认栽。”
朱远那边也不好意思再多言，匆忙打赏了十个火箭当作学费后便下了线。
生怕多留一秒又听到自己被调侃的话。
翡翠爱好者们一阵后怕，连忙感谢符泽，表示以后绝不盲目购物。
“看着挺好，没想到是花架子。”
“这么看来，还是直接买翡翠成品靠谱！虽然贵点，但至少不会被坑得这么惨！”
翡翠爱好者们议论纷纷，直播间里又进来一位翡翠爱好者。
“符大师，我也有一件东西想请您掌掌眼，感觉有些不对劲。”
头一次听到翡翠爱好者自己说东西不对劲。
大家都有点好奇是怎么回事。
再一看屏幕，那位翡翠爱好者已经开始讲述。
“这是朋友公司用来抵债的，说是唐朝的好东西，想让您看看值不值这个价！”
说着，展示了一个小佛像。
直播间里的翡翠爱好者不由得赞了一声。
看年份确实不是新玩意儿，包浆温润，已经有了玉色。
纷纷表示拿着佛像的翡翠爱好者赚到了，这东西抵债十几万可不亏。
刚说完，就听见翡翠爱好者叹了口气。
“这东西是古董不假，但它不吉利啊！”
这话一出，翡翠爱好者们都皱起了眉，佛像怎么会不吉利呢？
翡翠爱好者，你是不是说反了？
直播间里的朋友们纷纷反问道：
“佛像怎会不吉利呢？”
“对头！”
“佛像不应该是最吉利的象征吗？”
“通常遇到不顺心的事，拜拜佛像不就转运了吗？你这个说法，挺新鲜啊，朋友。”
大家一边打趣，一边听见那位拿着佛像的朋友紧张地说：
“这佛像确实不对劲，它会变绿！”
听到这话，直播间里的笑声更加热烈。
人变心还能理解，佛像变绿，这真是闻所未闻，太离奇了！
“符大师……不对，我真的没撒谎！”
“我录了视频，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说着，这位朋友分享了一个视频。
直播间的观众们不再开玩笑，认真观察起了画面。
一开始，房间里灯火辉煌，供桌和佛龛摆放得整整齐齐，佛像静静地立于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