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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家

    “太阴魔帝?她没死?怎么可能?”暮晚君近乎梦呓。

    近千年前的人物活到现在?世间真有长生法?那她为何沉吟至今?

    “不,她死了。”江存幽很满意对方的反应,徐徐道:“但她即将迎来第二次新生。”

    “你是指……复活?”暮晚君无心棋局,呼吸急促,“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南疆,任何东西都逃不开我的视线。”江存幽轻笑,“她去过鬼市了。”

    真巧,假设太阴魔帝的恢复速度再慢些,神魂强度弱一点,或许就被她瞒过去了。

    “你打算怎么做?”暮晚君双手撑在棋盘上,猛然站起。

    复活带来的冲击无异于长生法,这和天人境的第二世不同,第二世本质在于延寿。

    “驱虎吞狼。”江存幽抬头和她对视,“绕不开的,能让一代魔帝潜藏千年,除了仙缘,还能有什么?”

    太阴魔帝的目光跨越时间,看得比所有人更远。

    “你胆子真大,也不怕反噬。”暮晚君坐了回去,偏头眺望远处的群山。

    “与收获相比,这点风险值得。”江存幽说,“我记住她的气息了,我会去趟北域。”

    江存幽想过所有可能。

    太阴魔帝杀了方闲最好,杀不掉的话,说明方闲比绝顶更强,那他输得心甘情愿。

    反正方闲那边得罪死了,不如孤注一掷。

    “如果你死在北域,我肯定拍手称快。”暮晚君喝了口茶。

    “你大概没有这个机会了。”江存幽顿了顿,而后动身,“告辞。”

    “不送。”

    暮晚君独自坐了很久,直到杯中茶凉,她才返回室内。

    有那么一瞬间,她计划亲自赶去北域寻找太阴魔帝。

    不求结盟,只求一个复活手段。

    对长生的希冀来源于死亡伴随的恐惧感,她不想死。

    之所以没动,是因为她没接触过太阴魔帝的气息。

    和江存幽一同行动?暮晚君不放心。

    他就是个吃人的怪物,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在他眼里都算食物,不分敌我。

    不急,再等等看,太阴魔帝总会出面的。

    耐心的人才能走到终点。

    ……

    北域,太阴魔帝洞府。

    “等炼制完躯体,你就可以走了。”太阴魔帝妖娆的身姿从玉戒里钻出,烛火映着她缱绻的侧脸。

    “哦。”青槐答允一声,将骸骨放于石台之上。

    “你在旁边看着,我自己来。”太阴魔帝招手,取来玉瓶,被细细捣碎的尸骨花混合着胎儿血缓缓滴落在骸骨上。

    她在玉戒内温养许久,如今神魂已经恢复独立行动的能力。

    “滋……”

    骸骨与血液接触,顿时生出阵阵烟雾,看的青槐直皱眉。

    她此刻莫名诞生一种荒唐的念头,觉得这不像是在炼制躯体,反倒类似于爆炸的灶台。

    “玉匣第三层左起第一个,里面有瓶丹药,帮我拿出来。”太阴魔帝指挥。

    青槐收起这无缘由的想法,乖乖照做,看着眼前人把一瓶红色丹液倒在骸骨上。

    太阴魔帝抬手,火焰燃起,裹住尸骸,高温灼烤下,丹液包含的能量一点点渗透进去。

    肉芽在白骨上急速蠕动,生成一具模糊人形。

    再生!

    丹液起效了。

    火焰逐渐变小,紧接着是皮肤的生长,以及血肉成型。

    青槐目睹了这一切,她要见证一场时隔近千年的苏生。

    等到火焰彻底熄灭时,石台上留下的仅有一具完整的身躯。

    “终于成功了。”太阴魔帝声音都在打颤,“终于……”

    她等的太久了。

    时间流逝,很多记忆变得模糊,支撑她走到今天的只是只是一道卦象。

    千年的孤寂都未曾埋了她的心。

    太阴魔帝一闪身,化为光点,入主躯体。

    “有点陌生。”她试着坐起,握了握手,“果然还是拥有实体的感觉更好。”

    跳下石台,她轻轻抚摸行宫内的一草一木,享受那细腻的触感。

    闭上眼睛,独属于每一件物品的回忆渐渐浮上心头。

    归来。

    最后,太阴魔帝坐到梳妆台前,打开第一世未用完的半盒胭脂,对着铜镜,小心翼翼地敷于脸颊上。

    她只是出了趟远门。

    “你不杀我?”隔着纱帐,青槐冷不防问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只有你陪我说话。”敷完胭脂,太阴魔帝捏紧眉梳,没回头。

    “起先我以为你会杀了我。”青槐掀开纱帐,坐到床榻上,透过铜镜观察这位古今魔道第一人的表情。

    她最初在赌,赌一个机遇,那时候她太渴望出人头地了,渴望到甘愿为此献出性命。

    但后来她的情绪没那么强烈了。

    失去目标是件相当可怕的事情,仿佛就这样死掉也无所谓。

    这世上没有她相熟的人了。

    “我很中意你。”太阴魔帝依旧在画眉,她的手很稳,目不转睛。

    看似没头没尾的话让青槐陷入长久的缄默,两个人谁也不出声。

    啪嗒——

    一声清响。

    青槐的玉戒掉了。

    玉戒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最后转到太阴魔帝脚底。

    “好了好了,该走了,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还完恩情,后面的事就不掺和了么?”

    “走?去哪?我没有家了。”青槐低着头,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

    北域真的很冷。

    再有几天就该入冬了。

    铜镜里,太阴魔帝的表情从诧异变成甜的发颤的笑。

    “那你要不要跟我走?”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玉戒,往后一抛。

    “好啊。”青槐重新戴上玉戒。

    “可能会死。”太阴魔帝提醒。

    她要争仙缘,说是举世皆敌也不为过。

    这一趟会掉脑袋的。

    无归路。

    “都一样。”青槐后仰,放任自己躺在床榻上,“在那之前,先休息一会吧。”

    “正好,快有客人来了。”太阴魔帝放下眉梳,笑容敛去。

    “是敌人么?”青槐懒洋洋地发问。

    消除心中郁结,而今她前所未有的放松。

    敌人也好,朋友也罢,管他的呢。

    “说不准,看情况。”

    “那你还剩下几成实力?能打过么?”青槐双手垫着脑袋——枕头太硬了。

    “十成,他最好识相一些。”太阴魔帝走到纱帐外,红裙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