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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皇恩

    可是想了片刻,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穿好衣服将母亲送回房里,又安慰了几句,便带着管家来到正厅,看着前几天还热闹的侯府突然变得沉寂,总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好像什么地方堵了一样。

    离了正厅又在府中穿行,从大夫人,如今的四品诰命夫人,忠勇伯正妻的院子开始,到三代长孙钱承泽的院子,一一走了一遍。钱钧的心情更加糟糕,但是头脑却是越发清醒。

    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一旦开始忙碌,悲伤似乎也就被遗忘了。

    第二天,钱承禄回来了,他原在京城御林军担任校尉一职,后被派往扬州督导水军。皇帝下旨命他即刻回京,这才赶了回来。

    虽然年岁相仿,但是辈分有别,叔侄相对无言。末了,钱钧说道:

    “承禄回来了,先去见见祖母,大嫂也病倒了,承禄要多加劝导。后日,他们的遗体便能回京,到时一起去迎接。”

    钱承禄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但从他握紧的拳头,还有苍白的面容,紧抿着的嘴唇,想来内心此刻定然极为复杂。

    钱承禄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既然成为了新的侯爷,自然是要对侯府上下有所了解,钱钧继续翻看着侯府内的资料,还有钱照青留下的密信,情况不容乐观。

    第二日,钱钧收到准确消息,遗体明日便至京城,府中加紧布置。次日一早,大乾皇帝命太子迎接英灵归京,满朝文武相随,全城百姓共鉴。

    钱钧和钱承禄亦在队伍之中,归来的不只是钱家一行人的遗体,还有所有战死沙场的英灵,太子戴孝奉英灵至慰灵殿,参拜之后,钱家父子的遗体才回到侯府之中。

    一连十四口棺材,怎能不叫人唏嘘,祭奠结束,落叶归根之际,皇帝再次传来封赏,任命钱钧担任兵部库部主事,正六品。钱承禄为御林军长史,从六品。不等丁忧结束,后日便要走马上任。

    钱钧不明所以,彻夜难眠,谁料第二天一早,兵部尚书司马长风遣人相邀。

    钱钧遂登门拜访,随后得知,当今皇帝对于北方战事极为恼怒,也是为了替牺牲的将士复仇,欲举兵四十万行亡国灭种之事。加上北境如今聚集的二十万将士,就是六十万大军。如今大乾上下都在筹备,本来皇帝想邀御驾亲征,虽然是被劝阻,但是太子作为督军,待君亲征。

    钱钧和钱承禄都要一起出发,这才是皇帝对忠勇侯府的真正补偿。司马长风同钱照青当初也是太子的侍卫,不过当初的太子成了现在的皇帝。钱照青是一个纯粹的武夫,忠心自然不用说。虽然侯府基本上不懂开源节支,也不会做生意,但是从来不缺钱财。

    钱照青是个什么样的人,钱钧自然清楚,说是在家习文,但是今年已经二十,却从未参加过科举。钱钧并不认同钱照青的思想,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更不想为封建帝王卖命。

    本以为这一生能够做个小财主,日子就能过的滋润。可是谁能想到变故来的这么突然,责任来得这么快。

    钱钧知道这几年他在京城的名声并不好,虎父无犬子,一门十二将,唯有一个小儿子不成器。估计钱承禄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就怕钱钧误了忠勇之名。

    告谢之后,钱钧回到侯府,将钱承禄找来,事情告知之后,大夫人许氏却是突然说道:

    “均儿年龄不小了,趁着还有些时间,得抓紧将婚事办了。承禄也是如此,等到凯旋归来,还要独立建府,这些事还是提前准备的好。”

    钱钧和钱承禄都没有反驳,钱承禄还好一些,早些年就定下了亲事。钱钧则是不同,早些年钱照青有意让他尚公主,甚至和皇帝那边都打好了招呼。只是事到如今,尚公主是不可能了,还得另选良配。

    当天傍晚,吏部送来两人朝服,又叮嘱了一番入朝的规矩。按理来说两人不必参加朝会,但是皇帝如此要求,自然没人反驳。

    次日清晨,两人收拾完好,早早的来到宫外等候。司马长风车驾到来,招呼两人跟在身后,等宫门一开,便鱼贯而入。两人紧跟着司马长风,很快来到朝天殿门口。

    当朝会开始,两人被宣入殿,意外的让钱钧感受到了大乾的不同,没有繁琐的礼节,也没有推诿扯皮。基本上皇帝提出要求,立刻就能得到解决的方案,办事效率相当之快。

    而最让钱钧感到意外的是,皇帝当即宣布任命太子代君亲征,并且即日启程奔赴北境前线,慰问北境将士百姓,振奋士气,征发大军粮草不日送达。

    随着钱钧回到侯府的还有一套崭新的明光甲,以及钱钧要求的镔铁长枪。在五人服侍下才将铠甲穿好,拿着长枪来到校场耍了起来。

    一套青龙枪法使的虎虎生威,便是钱照青复生也大抵如此。

    这是围观众人的内心想法,钱钧确实有些不痛快,枪法越来快,枪势越来越凌厉。使到青龙无悔一式,钱钧却是出了岔子,伤到了自己,在脸上留下一道伤疤。

    此时的钱钧实难做到无悔,若是当初听从父亲的建议,或许不会让他们全部战死在北境。

    下人们忙着上前查看伤势,钱承禄走了过来,“十三叔,你的枪使的很好,但是你的枪里没有杀意,我只看到了悔意。”

    钱钧正眼看了钱承禄一眼,喝退围过来的仆人,拿着一块手绢将脸上的血渍擦掉。来到校场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把长枪丢给钱承禄。

    钱承禄将枪接住,同样的枪法在他手里使出。青龙枪本是钱照青于沙场磨炼而出,一共只有十三式,干净、利落,没有花里胡哨,只有置人于死地的纯粹。

    这时钱钧发现了问题,这与自己所练的十八式有天差地别,心下不禁疑惑。钱承禄演练完毕,目光炯炯的看着钱钧说道:

    “因为十三叔志不在疆场,祖父传给你的只是基础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