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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两界关

    钱钧目光有些异样的看向钱承禄,“基础篇也好,沙场篇也罢,只要能杀人,能拿起枪,就没有任何差别,我一样可以精炼。”

    说完之后,钱钧手中长枪向其一指,钱承禄顿时会意,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随即同样枪指钱钧,顿时施展青龙枪朝着钱钧进攻。

    钱钧持枪应对,两人斗的难舍难分,在校场上制造出巨大的动静。

    钱钧和钱承禄年岁相差两载,均是自幼习武。虽不愿上战场,但是为了有自保之力,钱钧的练习也不曾断绝,只是不为人知罢了,也不曾和人交手。

    但当和钱承禄一交上手,钱钧顿时察觉不对,钱承禄枪法太慢,力道太弱,精妙有余却灵活不足。一开始还严阵以待,但即便单手持枪,只防不攻依旧绰绰有余。

    钱承禄也发现了这一点,在震惊的同时,心中更加恼怒。

    “自己于战阵磨炼枪法,又得祖父亲传,怎会不敌一个只知道躲在家里的书呆子?”

    钱承禄只觉受到奇耻大辱,攻势越加凌厉。

    见识完所谓的战场篇,钱钧心中有了底,也将战场篇学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怪异之感,仿佛是在梦里,曾经这样与人交手过许多次。

    听闻下人禀报,许氏来到了校场,只是一眼便看出两人孰强孰弱。见钱承禄逐渐起了杀心,顿时喝止两人。

    钱承禄不甘的看了钱钧一眼,将手中长枪一摔便要转身离开。

    许氏不满的说道:“同是一家,身为晚辈怎能对叔父起杀心?你难道没看出来你十三叔一直在让你,小小年纪有点成就便不知天高地厚,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都忘了。还不赶紧向你十三叔道歉!”

    钱承禄止住身形,祖母的话他不敢不听,也听进了心里。心态缓和后转身来到钱钧身前,行晚辈之礼,恭敬的说道:“十三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侄儿此前多有冒犯,还请叔父见谅。”

    钱钧自然没有计较,将其扶起,又转身向着许氏跪下。不,应该是钱许氏。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若是早些年不那么倔强,随父亲一同上战场,也不至于让父亲和兄长,以及侄儿全部殒命。”

    钱许氏闻言一怒,呵斥道:“人各有命,你父亲、兄长和承泽为国战死,死得其所,这是他们的使命。如今钱氏之中,你和承禄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你们的使命就是不坠钱氏忠勇、忠孝之名。你爹若是泉下有知,知晓你二人能够齐心协力撑起钱氏家风,定会感到欣慰。见到你二人不和,定会悲痛不已。”

    钱钧沉声道:“钱钧在此立誓,定要光大门楣,重振青龙枪威名,为父亲、兄长、承泽侄儿报仇雪恨。”

    钱许氏脸上露出欣慰,钱承禄带着异样的目光看了一眼。这时仆人来报,兵部传信让两人前去点卯。钱许氏便让两人同去,莫要误了时机。

    两人出了校场,早有仆人牵来两匹骏马,上马之后,钱钧再次升起异样的感觉,明明记忆中弓马娴熟,但却仿佛是第一次接触。

    压下奇异之感,两人奔赴城外校场,见到了兵部尚书司马如风和太子。钱承禄原本就是御林军校尉,率领本部人马护卫太子,钱钧虚领一万人马随行、押解物资。

    看似皇帝有些急切,又或许早已有所准备,点卯之后队伍便启程奔赴北境。

    司马长风领着钱钧去见那一万人马,这是从拱卫京师的三城抽调而来,设有三名都统,九名校尉。这是给钱钧的一个机会,重建青龙军的机会,就看钱钧能不能把握得住。

    司马长风如实相告,钱钧却是沉默了,最终在司马长风的期待下钱钧点了头。司马长风有些欣慰,随后告知了一个重要情报,这一万人原本就是钱照青训练补充青龙军的,三名都统和九名校尉,忠于皇帝,亦忠于忠勇侯府。

    钱钧怔住片刻,由于任务急切,便立刻率军行动,前往北境。

    虽然说是一万人马,但是加上物资和徭役民夫,足有四万多人。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数里,首尾不相见。

    一路上令行禁止、人员调配、人吃马嚼的,钱钧虽有涉猎,但主要还是三名都统九名校尉主导,钱钧跟着一边学习,一边验证。

    当然,最主要的事情是每天去见太子,建立联系,因此也能每天和钱承禄见上一面。在钱钧的认识中,太子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几近完美的人,一个完美的封建统治者接班人。至少钱钧挑不出什么毛病,多日接触后不知不觉间就将对方当成了知己。

    三日陆路,十日水路,复又四日陆路,历时十七日,终至北境两界山。之所以取名两界山,盖因山之南北如同两方世界,时令与季节概不相同。

    彼时两界山以南近夏,以北却还未入春。每年秋冬以及冬春交替之际,便是北面蛮族入侵之时。但今年不知为何,却是来的异常凶猛,蛮族举二十万大军奇袭两界关。

    两界关乃是两界山唯一通道,收到急报钱照青立即率领本部人马急援,当赶到两界关的时候,两界关几近失守。为遏制蛮族南侵,重夺两界关,青龙军几近覆没,终是将蛮族挡住,等到增援到来。

    两界关保住了,但是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饱受蛮族之害,大乾如今兵锋日盛,皇帝欲永绝后患,行亡国灭种之举。

    除了两界关,两界山以南还有三城作为第二道防线,自西向东分别是麓、潼、雍三城。太子行驾直奔潼城,后至两界关。

    来到两界关城墙之上,钱钧及钱承禄不禁心中感慨,这里就是钱照青等人战死的地方。知晓二人来历,诸多将领勉励了几句,太子有感而发。

    “蛮族猖獗已久,大乾饱受其害。为免后人遭劫,必行亡国灭种、永绝后患之道。若后人悲悯,可尽加吾身。虽史书斑斑血迹,却再无大乾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