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东方伽罗命短，没几年就战亡于金州。
以前母凭子贵，自她儿子走后，她的境地一落千丈。
如今，东方璃是她全部的希望，奈何他的灵根太弱，难成大器。得他太傅指点，让璃来上玄家上门，效仿下玄际，实现身份越级。
她知道明月的父亲就是上玄家的赘婿，在这之前，也只是个小将领，虽然灵力超群，但朝中无势。
端木夫人满面堆笑，朝明月弯腰九十度行了个重礼，“明月公爵万安。”
“什么风——把端夫人吹过来了？”
明月点头回礼，望着她的仆从一直在朝殿里搬东西，有些摸不着头脑。
“夫人这是……”
端木夫人和蔼一笑，“奴家听说国师府被宗族给搬空了，今天特差人给公爵大人添些家用行头。”
她边说边张罗着下人们的动作。
端木夫人虽在内宫不得宠，但其儿子拼来的成就已足够她余生无忧。
进屋后，二人面对而坐。
奈笙也担当着随仆的活，在身边烧茶。
飞廉是男子，自然要回避妇人间的会面，猫在后屋偷听。
端木夫人进屋后就心事重重，坐立不安。
收到公孙久扬的信时，她也是非常赞同璃来上门的，但真的过来谈又难以启齿。
“我家璃儿一直在信中说着各种公爵大人的事，很是仰慕大人你呢……”
上门这事——她实难开口，唠了好一会家常都没好意思提。
主要是东方璃还是个世子，没有功勋。
明月的父亲虽出身寒门，但金术超群，前途无量。
“我们也就几个照面罢了！”
当话题绕到东方璃身上，明月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只是不确定。
“奴家觉得——”她磨蹭了半晌：“咱家与上玄家有缘，所以……想来亲上加亲。”
“喔？”
明月心领神会了。
只是——她从没想过要嫁东方璃。
她虽然颜控，但在东方家族中，随便捞个皇子出来、品相都是人中龙凤。
拥有高超灵力的更是比比皆是，何必要选东方璃呢？
颜值在这个社会根本没有实用性，大家更注重武力值。
明月内心有些纠结，害怕他薄弱的灵力会传给下一代，这多少有些浪费了自己的基因。
“我家璃儿生性虽散漫，但为人正直，却一直未遇良配，若……”
“他人确实不错！”未等她讲完，明月就回应了，“是个善良而阳光的人。”
明月自打拿到兵符，心里也是苦恼于没有兵力。要在战场上立功，那得有上战场的机会，还要有一定的话事权。
不然——再厉害的讲师，台下无人听讲也是白搭。
眼下局势，自己的处境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主动去找合适的皇子婚配，二是等监事院安排。
虽贵为上玄家主，但传宗接代凌驾于所有律法之上。
若不在这几年生下一儿半女，还有可能被罢职。
如此下去，对自己很不利。
“那公爵大人可有意向？”
端木夫人见明月脸上没有反抗的意思，心里有些惊喜。
明月沉默了一会才淡定地回复，“待他回朝——我找他聊聊吧！”
夫人喜出望外，忙接上话：“那奴家就去跟皇后娘娘先提一嘴，璃儿要与上玄家结亲了。”
“大帝也在回朝的路上，等大帝回来就办喜事？”
“好啊。”明月点头。
本想挑一匹千里马，加快完成志向，奈何命运弄人……
她感觉自己有一双翅膀，现实却不能翱翔于天际，只得静待风雨停息，厚积薄发……
送走端木夫人，她细思了一下东方璃的优缺点，也不完全是块朽木。
若他能奋发图强，给他几颗金丹和灵根，提升他的修为，也不是不能雕刻的，只是费点时间。
择优无望，那就择其次吧！
目前重要的是先嫁出去，东方璃是个非常不错的跳板。
想到这里，她心里舒服了许多，就等明阳和大帝这队人回朝，挨个的清算。
“姑姑。”
一直猫在后厅的飞廉跑出来，愤愤不平。
“姑姑一身本事，下嫁一个没有功勋的世子——这也太委屈了！”
他虽然和璃世子是好友，面对利益，他还是不希望姑姑嫁这样的人！！
“不是世子上门么？”奈笙无意插上一嘴。
“你不懂。”飞廉很是烦躁，“他灵力跟你一样稀薄。”
奈笙不明所以，低头不语。在她的认知里，明月没有金术灵力，这样硬捧有点过了。
“要立业——确实不是易事。”明月叹了一口气。
“要不——等大帝回来了，求他重新指婚？”
明月摇头。
“他不会指给任何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呢！”
就在这时，瑞王府的家仆前来送白帖，请她去给玉姬夫人上香。
玉姬是贵族后裔，又是瑞王府有名份的夫人，自然是要厚葬的。但凡城中贵妇、贵女都去上香了。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大家备感意外。她不明白，玉姬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
瑞王妃一行人昨晚才回来！
“她是得了什么恶疾吗？”明月不解，一个身情六甲的妇人，咋就去了，分开时还好好的呢！
“听说在路上负了重伤，没能救过来。”仆从低头回话。
“她进宜州城不还好好的么？”飞廉附和，“怎么还能死在路上了？”
“怎么说话的呢？”
明月瞪了他一眼，飞廉低下头没敢吭声。
几人立马赶去瑞王府。
玉姬的灵堂在偏厅，只有正妻才能与夫停灵于正堂。
明月来到厅外的大院，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雪国族人和世族的女眷，大家扎堆的议论纷纷，面容哀伤。
她随上香的人一起进屋，仆人在门口递来香纸，等她上完香后又领着人群到棺椁前。这有两个婢女捧着篓子，逢人进来就给一把菊花瓣。
明月看着躺在棺椁里的玉姬，她像个睡美人般被冰封着，面容如生前般俏丽，只是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想着她曾经开朗活泼的样子，心里不由惋惜。
她把花瓣洒下去，手指轻轻碰到她的手背，感应了一番她的身体。
致命伤既然是肚子，一剑穿体，直接刺穿了胎心，被胎儿的金术溃散、爆破了腹部而亡。
‘这死得也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