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手，身子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瞧着在一旁抹泪的瑞王妃，不知道她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但样子很真实。
“王妃娘娘也别太伤心了，生死有命，都是天意。”
瑞王妃没有回话，只是点头。
明月没有过多逗留，出门时扫了一眼屋里的仆从，竟然没有一个认识的。
她对玉姬身边的仆从还是很熟悉的，就当别的小厮不在，那她的两个贴身妇人也该在灵前。
外公去世时，他的贴身侍从都没离开过棺椁，天天换班换点的上香油。
她心事重重地走出瑞王府，实在想不通，谁会去杀玉姬，瑞王的名头在皇子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怎么会有胆量招惹他呢？
皇子们虽然有斗争，基本不会殃及未立业的世子，他们还没有达到威协的地步。公爵以下的皇子，大家基本不会放在眼里。
正在她疑惑时，抬头就看到了东方育。他一脸愤怒，想必知道些内情。
男宾都在外堂大院聚集，明月自知女眷不能在男人堆中多留，只是点头行礼，以示问候。
“你去打听打听，玉姬身边的两个婢女都去那里了。”走出瑞王府，明月看到飞廉就吩咐，“不要打草惊蛇。”
“那俩老妪不在？”
飞廉没有进屋，并不知里面的情况。
在他印象中，这二人也是相当跋扈的，经常去明月的院子摘花。
明月摇头，回到府邸就坐立不安。
也不相信瑞王妃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玉姬夫人。
虽然雪国现在被南越攻占了，但苍南这脉还是有些实力的，怎么说也是皇族后裔，在苍南生活了千多年。
先帝为了让他们住得舒适，特意在郊外刨了一块地，挖了上百米的水道深坑建立了雪月城，一年四季阴冷无比。
若玉姬死于意外，这多少会影响到这脉和苍南的关系。
飞廉探得消息后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明月听了。
死因和明月感知的一样。
玉姬进宜州城之后胎动，胎儿的金术灵力导致母体炸体，胸腔以下都被撕裂，现场惨烈不堪。她的仆从不知所踪，估计是怕被问责。
这种程度的伤害，木术师都没办法。
女子不象男人那般灵力强，只要不断头断身，人还有意识，小伤、大伤都能凭自身的木术灵力修复，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表面上看，这没啥不对，却经不起细推。
玉姬身边有专人看护，瑞王也安排了木术和金术师差遣，隔三差五就有金术和木术师调理身体，保证胎儿的金术灵力发育稳定，不存在非正常情况下的胎动。
胎儿异动——通常是母体情绪过激导致的，她生前肯定经历了一场劫难。
“怀孩子这么难的么？”
奈笙不解，她母亲连金术灵根都没有、也怀了金术灵力的孩子呢！
“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明月心情沉重，不想多言。
孩子的灵力越旺盛，消耗母体的精力就越多。贵女们本就只是灵根源厚重，灵力并没修行出来，达不到修复自己的能力，全靠看护护法养身。
她的死，明月觉得是乾王的杰作。
自从回到太安城，深知他名声的恶臭，只要是女人，不管是不是孕妇，他看上了都要抢回来玩一玩，根本没有怜悯之心。
“咱们还要不要查下去啊？”
飞廉心中虽有疑虑，但已经不在大家力所能及的范畴了。虽然之前在瑞王府她总是去捣乱，如今死得这么悲惨，他也不想看到，这代价太重了。
“算了吧！”
明月摆手，她不想再插手瑞王府的事，翅膀还没硬到能和皇族抗争。
“咱们不是监察使，这事就别掺和了。”
她屏退二人，给女校的校长——珍夫人写了封推荐信，让奈笙去女校学习。她辛苦跟来，不能碎了她的梦想。
这消息对于奈笙来说就如同再造父母，拿着明月给的信件，第二天就兴高采烈地去了。觉得前路一片阳光，半只脚已踏入上流社会，从此将和悲惨的底层生活划上句号。
当她去女校上课却是另一番景象。
同学即便不是世家贵女、也是名门将后，她一个无名无份的乡间野孩子来同窗共桌，贵女们自然是不乐意的。
觉得她拉低了贵族世家的身份。
联合全班学生，把她轰出了教室。
导师看在眼里，也不敢过多阻拦。这里面都是身份尊贵的小姐，不想引火烧身。
奈笙离开国师府时，明月曾告戒过：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翅膀不够硬，就不要多事。
她被众人推出教室，心里也是百般愤怒，但想着明月的话，也不敢发作。
本来希望导师能解围，没想到导师并不当回事。
“我就在教室外面上课吧！”
她看着导师眼里的嫌弃，立马调整自己的状态，满面堆笑地迎合。
贵女们见她这般热情，也没再为难。
不管怎么说，她是国师府引荐进来的，多少也要给明月家主一点面子。
导师关门后给她扔了个凳子出来，奈笙欣然接受。
听完一堂课，她有许多疑惑，但又不敢问。
连续听了一天，换了几个教室和导师，课间都没提及金术或灵力进修相关的课题。全是讲解怎么侍奉男人，怎么同修才能生个健康的孩子，课间还相互示范。
取悦男人似乎成了大家的终身职业。
一天下来，她失落到极点。
鼓足勇气来到珍夫人面前，提出想要学金术灵力。
珍夫人本就不喜明月，看到一个下人也敢来质疑自己的教学，心里很不痛快。
“明月公爵没有告诉你，学校上的是什么课吗？”
奈笙摇头，“除了取悦男人，难道就没有那个教室上灵力进修相关的课程么？”
“你见过哪家女子上过战场？”珍夫人反问，“那个女子在外面打打杀杀？”
“那总教大人的灵力不是在课堂上学的？”
奈笙无视着珍夫人厌恶的目光，继续发问：“我想像上玄家的女爵一样，将来可以去战场上报效国家，而不是在后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