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还是选他啊？”
东方璃走后，奈笙听得璃世子要去置办婚事，忍不住回来问几句，“他的灵根很稀薄呢！将来——能封个世使都不错了，封爵怕是没指望的。”
明月一声感慨，她又何尝不想出人头地，只是事与愿违。
“本座试过选千里马，发觉越是着急成事，却偏偏诸事不顺。”
“与其选那些倔驴，倒不如挑一匹不起眼的……”
“可璃世子……”
‘也太不起眼了……’奈笙没有说出口，她的心都凉了半截，“他既没爵位，又没奉?，大人嫁与他，既要养他还要养孩子……”
‘一场交易罢了，当然不能为他生孩子。’
明月口里没这么说，只是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当下——他最适合。”
“为什么不选瑞皇爵呢？他没了正室，刚好与大人你相配呢！”奈笙脸上有些焦虑，理解不了明月的做法，对她来说，太浪费她的地位和机会了。
“不一样。”明月懒散地答，“本座散漫惯了，不想去处理那些复杂的婆媳关系，照顾他一家老小，帮他兴家立业，鞍前马后搏他欢心，只为让他来睡个觉……？”
“这天下又不是只他一个男人，何必委屈自己。”
“这……”
她的思维已经超出了奈笙的理解范围，她虽然想升华人生，但没想过不依附男人。相反，她还想嫁得更好。
皇爵后室的三个位置何其重要，她竟然一点也不心动，难以理解。
明月这辈子都不想再和瑞王有情感上的瓜葛，自尊心也不允许她回头。
她只想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他成为裙下之臣。
只是他的能力相当碍眼。
连他都搞不定，何谈天下？
她要让瑞皇爵求而不得，彻底的走心。
兄妻有别，君臣有礼，用到恰处，他就是一头耕地的猛牛，开疆拓土就需要这样的人才，不拉出来用——浪费啊！
“可是，大人去他府上，不就是要寄人篱下么？”奈笙不希望主子以这种尴尬的身份去皇爵府，这多少会引起后室夫人们的嫉妒，到时遭殃的还是自己。
“国师府不比瑞皇爵的府上强？”
明明硕大的国师府就她们两人。
“因为妙音公爵要回来了。”
“她来……”奈笙不明，“她来跟大人有啥关系啊？”
“她的儿子封爵时，没有索要土地，这就意味着，国师府仍是她的家。”
“虽然她改嫁了，但她仍可当这是她儿子的家住下来。”
这么一说，奈笙就明白了。
她见识过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说不准就是皇后叫来找事的。
只是，他儿子都不得重光的重视，可见其实力也不怎么样，如今家主异主，他应该也没好意思再回来了。
“或许她会去皇家驿馆呢？”
思考半晌后，她又侥幸地回话。
主要是她不想去瑞皇爵府，他后院的女人也不是好惹的货色。
但明月不会下没有把握的棋。
东方妙音是唯一有封地的女爵，又有公主身份傍身，一旦闹了动静出来，皇子和大臣们定会看在人情上帮她说话。
于眼前而言，不宜与她大动干戈。
她是深知这一点的，说到底——终究只是臣。
“她为爵位而来，不会去住驿馆，在她回城之前，咱们得去瑞皇爵府上避避风头。”
她一声叹息，虽然也不想这样。
“只要两眼不闻窗外事，好好的待在皇爵府邸，她再怎么闹腾也无济于事。”
奈笙也无力反驳，她没想到大人能谋划得这么细致，更没想到，堂堂家主，要委身于别人后院。
她终于醒悟了，是自己对利益得失看得太重，迫不及待想要改变命运，却又没有本事和资本去开创未来，才会让大人有疏离感。
这么聪明的人，她同样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不由一阵自责。
从这一刻开始，她决定改变自己，作一个全心全意为主人办事的仆人，而不是当她是跳板。
“瑞皇爵既严厉又有威望，想来——她确实不敢去皇爵府找咱们麻烦了。”
她面露喜色，心悦诚服地投去认同的目光。
明月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一卷纸递给她。
“大庆结束你就随恒王动身，他领军前往燕云，会经过锻造城。”说着，她又给了她一袋银票，“以本座的名义去找城主打造图纸上的器具。”
奈笙接下来看了一眼，全是武器生产图纸，“大人没有一兵一卒，怎么还要花钱去造兵器呢？”
明月瞄了她一眼，很认真地回答，“这事只有你我知道。”
奈笙立马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忙行礼退下，
“东西没造好之前，你不得离开。”
奈笙点头，悻悻地退了出去。
想来想去，还是上次为东方育出头太明显，让大人不悦了。
没有这个主子，自己就不会被任何人需要，更别说将来要游走于上流社会。
眼下的任务，就是一个考核。
“奈笙一定不负大人所托。”她在门口跪拜。
明月走到门边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凡事不要形于脸上，要少说话——多做事。”
“小人记住了。”奈笙起身，郑重回复，“奈笙会拼尽全力助大人为王。”
明月嘴角划起笑意，轻轻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支走奈笙是为了她的安全，她能力不足，又情窦初开，留在皇都小命难保。
而恒王呆在皇都住的是驿馆，那里全是男人，她一个女孩子也不适合早早过去。
在她的暗杀名单中，每一个都权势滔天，独行于黑夜，她一个人会更便利。
当晚。
东方璃离开国师府就直奔瑞王府，此时瑞皇爵才刚从宫里的宴会回来，满面泛红还一身酒气，在大殿陪着夫人和小世子聊天品茗。
今天他母妃又把妹妹的女儿——濮阳荣欣接进了瑞王府。
她从小在锻造城长大，没事就帮父亲打铁，嫁了几次都没在夫家立足。
她除了自身市井小民的气度，其次就是修养不如大家闺秀。
在世家眼中，这脉不过是一群暴发户，山村莽夫。
靠全族改姓上门才翻身，世族们都瞧不起，导致这脉的贵女都难以高嫁。
“这都亥时了，怎么还跑来这里？”
瑞皇爵满面疑惑地看着东方璃，平时他可不敢一个人来。
他没让夫们回避，在他眼里，东方璃根本称不上‘男人’。
他跪在面前，半天吭不出一句话。
虽然一路上都在演练，真到了瑞皇爵面前，又有口难开。
“璃——璃想请求瑞皇爵……”
“求何事？”
瑞没有耐心听他慢吞吞的讲话，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就堵得慌。
“有话就直说。”
他不耐烦地提醒。
“璃想娶明月公爵。”
“嗯。”
瑞脸上没有表情，但心里却不痛快。
他今天也同样在父皇面前求了，但被拒绝了。
“她答应了？”
东方璃点头，脸上满是甜蜜。
瑞更加失望。
自己得不到，也不希望别人拿走。
“这明月是真瞎眼吗？”荣欣夫人高呼，但看到瑞投来严厉的目光，立马低头不再说话。
“那是好事！”
瑞皇爵云淡风轻地说，侧边的南宫夫人已经看出了他在强撑，他拿杯子的手攥得更紧了。
“你的灵力难以突破，去上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的语气有些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