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前有苍南大军,后有海妖泛滥。两方人马只得在燕罗城决一死战。
经过几天几夜的战斗,南越败下阵来。腹背受敌,将士们难以用心对抗,败北也是自然。在护卫队的抵抗下,大将们乘飞龙异鸟逃生。
明月没有乘胜追击,之前的卦象左右了她的思想;南越的冥王星殒落,她也会步其后尘。
‘海有一星,隐于山林,陆有冥王,殒海之央。’
这是外公在赐丹时的卦象,她之前没有明白其中的含意,现在好像懂了。
海有一星,隐于山林,南越在下游海域,这人肯定是南宫冥了。查了他的老底,父系是鬼族,鬼族隐于山林,这是他的终点。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会隐于山林。
陆有冥王,不就是苍南的冥王星么?
殒海之央,这本就是她的最终归宿。以寿命换灵力,临死前要回到圣虚。
结合她与青云的赌局,一眼看到未来。
上官青云手中拿的银币肯定是月亮,他死了——自己也活不长。
可她还不想死,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大好河山也没看完。
三十年苦修,还没好好享过清福,她要的盛世,也未完成……
“下次别这么莽撞。”战争平息,瑞来到明月身边,连续战斗好几天,大伙都疲惫不堪,浑身是伤,“你是主帅,怎么能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外?”他嘴上说得很严肃,心里恨不得搂着她啃几口。
那柔柔弱弱的样子,激起他全身的保护欲。
“我命硬……”明月无力地回答,奈笙紧紧搀扶着,迈小步行走,“赶紧撤吧!等海妖消停了再来收拾残局。”
瑞点头,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见她累成这样,于心不忍。立即卸掉金甲交给副将,想把她抱回去,但被恒皇爵抢先了一步。
“走不动就跟我说一声。”他扛着明月就走了。
瑞气得双目圆瞪,“你还像不像话?”他追上去,“一个靖国的皇子对我苍南的国师毛手毛脚 ……”
恒压根不想理他,一个跳跃就直奔燕东城而去。
瑞紧随其后。
只是他这前锋消耗的体力太多,没他利索,许久才跟上。
自从来到燕云他就故意捣乱,不让二人有机会深入交流。
“这些日子你最辛苦,好好休息。”恒将她放在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在外面守着,你安心睡一会。”
“不必了,你们也累了。”明月摆手,让他退下去,但他不愿意,就坐在门口打坐小栖。
这时瑞也跟来了,他进去看了一眼,给她把了一下脉膊;母子平安,只是灵力消耗太多,身体吃不消。
他也来到门口打坐,恒的白眼全当看不见。
“这有我的人守着就行了。”恒没好气地驱逐。
瑞摞了一下屁股,再凑近一点,直接挨着他。
“你干嘛?”恒不明所以。
——靠得太近了。
他又往旁边摞了摞。
“我守我的女人。”瑞凑近他轻声说,“国师腹中的孩子——是我的。”
恒瞪着他,一点也不相信。
他早就听说明月有孕的传闻,以为是枢的。
她要借腹生子夺皇位,必然是挑最优的选手。这群皇子中,只有枢与她最匹配。
“你要编、也得找个像样的理由吧?”他觉得明月看不上他,“你如此伤她,能会看上你?”
瑞立即变脸,变得和他一样,这把恒吓了一跳,“你是木术大圆满?”
瑞恢复原来的样子,“国师想权倾天下,瑞不过借你的皮——顺水推舟。”
“你在欺骗她?”
“我能把天下送给她,你能吗?”
恒沉默了半晌,厌恶地说,“怪不得要把我从前锋调走,你就没安好心……”
“我这是为了大家的利益……”
“我看——只是你的利益!”
“要看长远一点。”
“国师需要瑞这个名头给孩子当父亲,不然……”瑞卖了个关子,“她早就嫁给你了。”
“你那是小人所为。”恒不屑一顾。
“得天下谈何容易。”瑞一本正经地引诱,“只有我成为储君,国师才能权倾朝野,还不伤一根寒毛。”
“你保守秘密,瑞来替她打天下——如何?”见他不吭声,又加了一把火,“若是南荣的皇子成了储君,咱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燕云打完——国师得长居皇都,你有什么理由赖在我苍南不走?”
“保她的人身安全,还得我来干。”
恒瞥了他一眼,这货咋越看越不顺眼?还奈何不得,真想狠揍一顿啊!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上次在皇都多惊险呀!一个秘密换她平安——值得。
这厮也不是省油的灯,若不答应,估摸着还要搞些幺娥子出来。
“国师生完孩子,我要将她接回靖国。”他想了好一会才平复心情,“至于你——能不能父凭子贵,看你自己的造化,别想着把国师扯下水。”
“好好好。”
瑞退了一步,只要他守口如瓶,什么条件都好说。
就怕明月想要的孩子是恒的,以她的个性,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八成要弃子再育了。
如今儿子在她腹里,自己也管不住。
无论如何,先稳住国师,把儿子生出来……
这是他争皇储的筹码。
“南越的主帅一个都不见了。”
就在二人沉默时,原泽明赶了过来,“国师呢?”
“刚刚休息。”瑞回答。
“国师为何不令人追击?这是大好的机会。”他踱来踱去,愤愤不平。
“老夫要见国师。”他转身看到奈笙从内屋出来,“去通报一声。”
“国师刚睡下。”奈笙不太想去通知。主子太累了,她看着都心疼。
“这是大事。”
“不用追了。”明月披着斗篷缓缓走出来,长声概叹,“他命不该绝于此,全部撤回燕东城吧!”
“为何呀?”原泽明报仇心切,“咱们还有飞龙异鸟,都吃得饱饱的,在营里候着呢!”
“风雪来了,没必要冒那个险……”明月没有信心,“这不是他们的葬身之地,不要去做无谓的牺牲。”
她看了看窗外的飘雪,“这天气——空行军容易迷失方向。”说着,奈笙扶她坐下烤火。
“真便宜他们了。”
“哎……”
原泽明也坐过来,“南宫冥和青云国师不死——实难解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