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南宫冥等人是你故意放走的？”
自从打完南荣，他就觉得明月有意放了南越一马。
如果上官青云和南宫冥都死了，以父皇的作风，肯定会找个由头让她消失，而自己也不会如此顺利地回到太安城。
外敌全剿，得利的自然是枢。父皇如此渴望他承储，特意搞了个圣皇大将军的头衔出来，无非就是抬高他的身份。待他和南荣的皇子斗得两败俱伤，他承储就顺理成章。
只是南宫冥没死，他不敢想，无人护幼崽，待他灵力消褪，难免被人清算。
“话不能乱说……”明月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放走了？那条件——跟上去就是死路一条！”
“不要既要又要还要……”
“贪心不足，蛇也会吞象！！”
“好。”瑞不再抬杠，措辞严谨，“战场上——国师说了算。”
“咱们的交易——也要放在心上。”
“是成全瑞、让你我的儿子坐上皇位，还是要走独木桥，国师得掂量着，考虑好了——以后就给瑞好好说话！！”
明月扶着墙缓缓站起来，“既然是生意，就不要提这么多要求，种子选手——必须是听话的男人。”
“得寸进尺、小心本师砸了你的碗！”
“瑞的要求不高了。”他厚着脸皮嬉笑，“只求初一十五，枕边人必须是国师。”
“哈？”明月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货的脸皮是越来越厚啊！
“你在逼迫威胁我？”
“瑞是孩子他爹，形式上也得正式点——不是吗？”他客客套套，知道这个时候过多退让，以后更拿捏不了这个女人。
既然让她掌权，自己也不能活得像条狗似的，好歹八尺男儿……
她一身犟骨，无论怎么掰扯都有道理，在她身上没少吃亏。既情份寡淡，那就用利益说话，互相牵制。
“想上我的床，得准备千里红妆，自己送来——”
“这世界，没人值得本师送上门去，无论你是皇君或是大帝。”
“我不乐意，有多远滚多远。”
“一言为定。”瑞同意了。
适当进攻一下，结局也不坏。起码知道她在意的点，解开心结就好。只要她开心，心里也舒服，来日方长……
明月盯了他一会，本来只是说说，看他样子倒是当真了。
“待瑞成为皇君，定自己送来给国师享用。”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走出大门又碰到了枢。身上莫名浮起一股醋意，“我家妇人没少得皇兄照顾……”他上前朝枢行礼，“皇弟多谢兄长。”
枢瞥了他一眼，没想搭理他。
他是来向明月辞行的。
瑞回来了，大帝也退了一步，有意让他做储君。
往后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心里更不舒服。
如今大局已然清晰，留在皇都觉得尴尬，便请缨去镇守无望城。
大帝认为明月的上玄军实力太强，全是重弩利器，就安排他去镇压民安城，以免南下部队造反，无人压得住场子。
“皇兄有事找国师？”瑞见他继续朝内殿走，忙跟了上去，“国师已经小栖了，皇兄还是改日再来。”
枢转脸一个冷眼，“皇弟在忧心什么？——担心挂名之父被动摇了？”
“哈哈哈。”他不慌不忙，一脸傲慢，“什么是挂名之父？”他走近枢，“国师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东方瑞的，谁也甭想歪曲事实。”
“呵呵。”枢冷漠地嘲讽，“皇兄怎么听说——国师在你的府中从未被召幸过？”
瑞盛气凌人，“气氛到了，那都是床……”
“不过也是。”他自得其说，“皇兄‘办事’只在床上，体会不了——偷着乐！！”
枢看他如此张狂，只恨自己太年长，不然真想好好教他如何跟长辈说话……
他将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大摇大摆地走了。
“父皇在大殿等你。”走了好几步，又提醒他。
“义父。”飞廉见枢过来，远远出来迎接。
“国师睡下了？”
“刚刚回屋休息。”
“屋里怎么这么乱？”枢看着大堂全是泥，以为要整修。
飞廉便把蚀心草的事给他说了。
“快一年了，胎儿早已成型，这个时候拿掉世子，可惜……”他摇头，让飞廉领他去见明月。
“什么风把枢皇爵吹来了？”
明月在奈笙的搀扶下、慢步来到侧厅接待。
“多日不见，国师可还好？”
枢看她清瘦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还能坏到哪去？”明月坦坦然然，打心底里已经将他边缘化。
不过，本来就是利益组建的团队，也不能指望他能帮助多少。于他来说，自己不过是个外人，还要抢他家的皇位，换谁也会站在家族的那方。
枢低眉沉默，深表谦意，“是枢愧对国师。”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明月有些困意。
“枢要去镇守民安城了，来向国师辞行。”说着他抬眼细看，心里分外感慨，“枢再战沙场，全是国师的功劳。”说到这他又向明月行了个含首礼，“枢离开皇都后，还请国师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保我昌儿一条性命！”
“殿下言重了。”明月赶紧回礼，“昌儿有我侄儿照顾，不会有大碍。”
“殿下为何不留在皇都——或去靖国安享晚年？”
枢思虑了一会，“枢一介武夫，自打出生以来、只会舞刀弄剑，不是享福的命……”
实际上，放逐的世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都会被皇室遗忘，很难回到皇家的权力中心。
每任大帝都有几十上百个儿子，能活跃在世人眼中的都是人中龙凤。
打发掉的世子俸禄微薄，三妻四妾没人愿跟随，最后全在碌碌无为中去世。
过惯了大富大贵的生活，没人愿回归平凡，更何况是枢这种天之骄子，怎甘心让后代啃老？
“昌儿年少无知，还望国师多多提携，壮大帝国后裔的实力。”
“我所能及——是应该的。”
“枢若命丧他乡……”他语调微颤，“还望国师记得当初的承诺，将枢的金丹给昌儿。”
“别说这些丧气话。”明月肃然回应，“殿下是帝国的希望，不会命丧他乡，不管发生什么，请一定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