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厉害到连胎心都能仿?’明月孤疑。
她没有见过这种本事,能躲过瑞的手,可见其厉害程度。
让她由衷的佩服,也极度忧虑。
这样的人生活在身边,是个大祸患。
可惜无法使用摄魂术,不然定将其找出来!
江妃哭到晕厥,醒了又继续哭,整日愁眉苦脸,精神恍惚,神神叨叨!
大家看在眼里,也无可奈何。
监事院把她的起居志全部查了一遍,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但她的伪胎心又确实是人为,一众术士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原因。
有了这个教训,明月特别注意自己的身体。
瑞比她还忧心,每天要探望好几次,就当去到别的后室处也会快速回来陪她,就怕她身体异样。
如此一来,江美人就寻不到机会接近他了!
说好给她留嗣,却接连几个月见不到一面。
于是她又想整点幺娥子出来,报复他不守承诺。加速让珣世子梦魇,让他分不清梦境或现实,完全控制他的意志。
搞得别的世子都怕他,不肯跟他玩。
在他的梦魇里,跟他打架的都是坏人,为了活命,必须将对手打倒。
这事传到明月这儿已习以为常,以为是家教门题,毕竟是荣欣的儿子。
她向来没啥规矩,讲话轻重不分,便没放在心上。
倒是瑞很在意,他看了几场珣儿的练习,感觉他神志溃散,目光呆滞,出手比以往狠了许多,不讲武德。
“这状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把世子院的几个导师叫来大殿询问,“这孩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臣只记得——珣世子自从爱自言自语之后就这样了。”公孙久扬回话,自从璃王去世,他就退役在世子院教学。
面对这个世子也是打脑壳,早就有怨言了,怕得罪锻造城才没敢提。
瑞看向金术导师——博义,他迟疑片刻才应声,“臣也不知如何说起,这孩子奇怪得很。”
“那里奇怪?”
“不分场合的睡觉,教他金术他练木术,教他防御他就攻击……”
“有时就好像不认识人,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说他在梦游嘛!他又清醒着,说他清醒,行动又像在梦境里……”
“卓副将这边呢?”
目光转向卓民,他身子紧了一下。
因为博义说到了梦境,做贼心虚。
“下臣都不敢让他再来练剑了……”他努力平复心情,“出手太阴狠,怕伤了照世子。”
瑞一息长叹,“木术师那边看得如何?可是得了什么病?”
公孙久扬再次行礼禀报,“国师带人看了,没看出名堂。”
明月去看他的时候表现得很正常,所以没往心里去。
只让儿子不要再跟他练习了。
以为他在叛逆期,皇子们都不和他玩,想闹点动静出来引起重视。
路过江妃的大院,明月走进去看了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里冷冷清清,除了几个老妪侍奉,已经把妃位的仪仗队给撤走了。
三夫人的位置名存实亡,大帝也不曾来过。
自从儿子没了之后,她神志越发不正常,经常到处乱跑,日夜不分。
看到明月进去她也全然看不见,蹲在院子的鱼池边就方便,就像没人似的。
“江玉玲。”她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我叫明月,金阳的妹妹。”
这是她们初见时说过的话,希望能唤醒她的记忆。
她现在就像失忆了一般,记不起过往,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金阳……”她像想起了什么,“金阳……”
“金阳是谁来着?”她看向明月,“好熟悉啊!”
“我怎么记得有个人让我等他……”
“他就是金阳……”明月附和。
他虽叛国,但对后室都不错。
“他让你等他!”
“是啊!”她忆起一些片段,“我等了很久……”
“他没有回来……”
明月走去接过老妪手中的帕子帮她擦拭,又帮她把裤子提起,温和地回应,“他不会回来了!”
“他去寻梦了,他说将来要比我强!”说着就贴去她额头,分享在靖国相遇的日子,分享她随江家贵女嫁给金阳的那一天。
江玉玲眼泪直流,江美人给她的记忆是她充当军妓的那些年,连小解都有一群男人围观。
她寻了个偏静之处方便,不曾想有人叫她。
她记得金阳,在他离家的时候曾信誓旦旦的说会回家。
这个约定她记了几十年,沉沉地埋在了心底深处。
那是她初嫁的男人,温暖过她的青春。
不曾想——他一去不返,最后还叛国了。
若不是江家后台硬实,她将打入冷宫为奴。
她像做了一场恶梦,不知道那个身份才是真实的。
一切像真正的发生过,辩不清、理不明。
但她知道明月不是坏人,她们是认识的好友。
明月也发现她活在梦里,没想过是别人控制了她的梦境。
只当是不想回忆痛失爱子的苦楚,便没分享她们的宫廷生活,以免影响她的情绪。
她的身体好转,江美人有些慌。
以为梦魇术无人可破,是天衣无缝的杀人工具。
看着江妃渐渐正常就坐不住了。
约卓民见面,从长计议……
“那老东西是不是耍我们的?”
两人在宫外的酒肆雅间相见,她一身女扮男装,为了不让人认出,特意粘了胡子。
“你不该这么着急。”卓民抱怨,“梦魇术要循序渐进,你凭心情使术,能不出事吗?”
“梦魇术对付执念重的人要慎重。”
江美人瞬间没了底气,“江玉玲的灵根那么弱,哪知道她会清醒?从没听过她有啥执念……”
之前只想弄死她胎儿,没想过要害她。
也从未听她提及心里住着别的男人!
“少在宫里整这些没边的麻烦,不但没用,还适得其反。”卓民没好气地训斥,“大帝已经在排查了,若不让珣世子清醒,一但国师插手……”
“你就怕那个女人。”提到这个名字她就烦,“总有一天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我失去的东西……她都得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