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说认识了一个男朋友，还说要跟我学做菜的，本来上个星期四的时候，约好一块儿去菜市场买菜，后来就一直没见他来找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太太摇了摇头。
“阿红人还不错，可她找的男朋友却不靠谱。我曾经听她说过，男朋友想做生意，到时候带着她一块儿离开凌云村。”
都说人老成精，老太太都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没见过，又什么没听过？
刚接触阿红的时候，她就觉得对方打扮得太过妖娆。
正常人家的女孩子，哪会这样打扮？
等之后见过几次，发现对方人还不错，她就懒得理会这些事情了。
通过简单的几句交流，苏无为大致有了初步的了解。
最关键的一点，老人家知道阿红住在哪里，这倒省了他调查的时间了。
“喏，警察同志，就是这间了！”
除了每月收取房租，以及处理住户的报损之外，房东很少会到这栋楼来。
而且这个阿红，已经提前交过今年一整年的房租，平日里很少报损，基本上属于那种最省事儿的房客了。
房间收拾的极为整洁，一看就属于那种勤快女人的住处。
苏无为以前一直认为，打扮精致的女人，住处的环境肯定不会差。
直到他实习的时候，跟师傅调解一起邻里矛盾，进到了一位女租客的房间。
对方也就20出头，绝对属于大家眼中的精英女孩儿。
可她的住处实在一言难尽。
说是猪圈，那简直侮辱猪了。
蟑螂进去迷路，老鼠进去要开导航。
客厅里，到处都是各种吃过的外卖盒。
一旁的垃圾桶里，散发出各种食物的腐败味，以及不停纷飞的虫子。
卫生间里，用过的姨妈巾随意摆放在在洗手台上。
厨房的案板和地面上都包了浆，人踩上去都有些粘脚。
从那一刻起。
苏无为才真正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不能以貌取人。
“你看，我没说错吧？阿红很爱干净的！上次过来修热水器，我就已经发现了。”
“其他住户的房租，我至少都涨了 100块钱，唯独她这里，我从来没有涨过房租。”
苏无为挥手阻止了，准备往里面进的房东。
如果之前手爪的主人就是阿红，那这里有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接到电话后，王杰很快赶到了这里。
没过多久，市局的痕检人员也陆续赶到现场。
可令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
小小的出租屋里，竟然提取不到任何的指纹。
这显然很不寻常。
正常的住户，哪怕提取不到其他人的指纹，绝对能够提取到自己的。
这充分说明，现场被人精心打扫过。
“你们快来看！”
随着卫生间的电灯被按灭。
提前喷洒过鲁米诺试剂的地板上，出现了大片深蓝色的痕迹。
地板上、墙壁上，甚至天花板吊顶上……
这些蓝色的痕迹，仿佛水流一般汇入卫生间的地漏里。
“这应该不是大姨妈吧？”
苏无为没好气的白了王杰一眼。
“懂得还不少，你家大姨妈流这么多血呀？”
整个卫生间的环境，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思索片刻后，苏无为径直走出了卫生间。
他来到房东面前。
“大哥，这间出租屋这个月的水费有抄过表吗？”
房东被他一脸严肃的表情给吓着了。
“还没抄，不过我去水表那里看看！”
很快，苏无为便拿到了实时的用水量数据。
对比上个月的水费通知单，他的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
“用水量这边，你没有搞什么鬼吧？”
事实上，很多房东都会在水电费上做文章。
电费在单价上做文章，水费在用水量上做文章。
这是很多房东的一贯套路。
听到苏无为的话，房东顿时大呼冤枉。
“怎么可能？我都是按照实际用水量收的！”
苏无为没有说什么。
阿雪全名米雪，老家在宁省的农村。
自三年前来到天城后，她就一直住在凌云村。
结合之前的水电费账单来看，米雪每个月的用水和用电量非常平衡。
尤其是用水量，每个月都大差不离。
可这个月却出现了明显的数据波动。
如今12月才刚到一半，可对方已经用了超上个月一整个月的用水量。
联想到之前汇入地漏的血迹，一种可怕的推测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王哥，我觉得我们要去下水道看看了！”苏无为喃喃自语道。
“啊？？？”
根据房东的指引，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化粪池这边。
跟其他地方不同。
由于这里原本是村子，每家每户还是使用比较传统的化粪池。
人刚刚靠近。
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这幸好是冬天。
如果是夏天……
苏无为简直不敢想象，那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画面。
闻讯赶来的刘志刚，也带来了专业的设备。
为此，他专门从环卫公司调来了抽粪车。
随着抽粪车开始启动。
化粪池中的水位线开始迅速降低。
王杰和苏无为穿上了防化装备，蹑手蹑脚下到化粪池中。
为了避免氧气不足，两人还特意背上了氧气瓶。
没过多久。
他们就在池子底部，发现了大量的肉块。
幸好抽粪车上次过来是前两个月。
否则的话。
这些证据都有可能会被销毁。
与此同时，痕检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他们在浴室的地漏里，提取到了男人的短发以及几根阴毛。
只可惜，目前找到的只有尸块儿，头颅还有骨架都没有找到。
凶手先用刀具将死者分尸，将肢体切成小块儿，冲进了下水道。
可那些大的骨架，却不能这么处理。
尤其是头颅，还有盆骨，这些都属于质地比较坚硬的部分。
小小的马桶根本就塞不进去。
这也正是为什么，米雪用水量剧增的原因了。
“哕……”
“哕……”
回市局的路上。
苏无为和王杰似乎比赛似的，干呕声一声高过一声。
虽然提前做了准备，可那种刺鼻的臭味，依旧穿过防护服，进入二人的皮肤。
王杰抬起胳膊闻了一下，随后又干呕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