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客的注意被拉回来。
他笑笑缓解刚才的意外,坐下前,他像是忽的想到什么,对阿琴道:“对了阿琴姑娘,这也将到饭点,可否替在下招呼厨房……实在是在下身体不适,有多忌口。”
这理由非常合理充分,又是恩人托付,再加上可以点喜欢的菜,阿琴跑腿都跑的高兴。
记下说客的忌口,阿琴乐呵呵的就离开了房间,临走前不忘带上门。
说客依然没坐,只是面朝向了榻上坐着的闻竹。
“恩人有事要说?”闻竹看出对方是在支开阿琴,自然也把方才的反常看在眼里,于是主动开口。
说客也心知肚明。
“实在抱歉。”他的神色比刚才少了几分客套,从腰间亮出一枚令牌。
那令牌呈方形,刻有特殊纹路,中间金箔竖写了三个字。
“在下于泰渊阁阁中做事,此次出现并不是巧合,”说客道:“那窝土匪已犯拐卖案多次,在下此行是为勘察情况,以便阁中来人捉拿,这才碰巧救下两位姑娘。”
只听他毫无缘由的拱手弯腰娓娓道来,一直没有起身。
闻竹没应声。
说客继续说下去:“在下看姑娘身受重伤,痊愈的可能很小,尽管已封住多处穴位减缓内力流失,以您现在的状况,怕也撑不了多久。”
“到时内力散尽,别说重修的可能,您也将命不久矣,年轻早逝。”
“……”
闻竹欲言,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只看到眼前救她们于水火的救命恩人竟然对自己毕恭毕敬,一口一个‘您’的在称呼自己。
而且,对方竟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身体状况。
情况变化的突然又奇怪,闻竹满脑子都是疑惑,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恩人想说什么,直说就好。”思索半天,她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话落,没等来回答不说,对方直接跪了下来。
闻竹吓了一跳,赶忙从下榻,又因身体没有完全恢复,腿一软差点摔倒。
她及时向后一扶这才站稳,差点一个没想通跟着跪回去:“你有话好好说!”
而说客依然坚持,到这里甚至不知为何红了眼,道:“请随在下回阁中寻医医治,以报答神女的救命之恩!”
没等继续,就在这时,阿琴已经从楼下厨房上来了。
刚一推开门,就看到闻竹撑着虚弱的身体,刚把跪地的恩人搀扶起来。
阿琴当时被吓得不知所措来回踱步,半天,也只是语无伦次道:“你俩……跪、跪反了吧?!”
短暂的闹剧过后,几人吃过饭,没在这间客栈停留太久,下午就同乘一辆马车,顺着官道,往泰渊阁所在的平夷城赶。
闻竹和阿琴同乘一辆。
一得知要进城,阿琴到现在就没消停过,跃跃欲试高兴的不得了。
而闻竹的面色总算是有了点活人样子,她全程闷不作声,回忆着饭前和那人的交谈。
“在下莫知秋,终得以偿还恩情,感激不尽。”
这人还真是怪得很,被人搭救,却又被恩情折磨成这样。
若这恩非要偿还,,把她们从那伙土匪的笼车里救下,就已经算还清了。
不说他本人,有人帮忙寻医救命,闻竹感恩戴德,自然不会脑抽去拒绝。
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最终,闻竹还是提了个要求。
“有个忙想请你帮。”
“恩人但说无妨!”莫知秋当时就激动起来。
闻竹却显得有些低沉。
她道:“感谢你做的这些。但因为我自身的一些原因……麻烦你,忘记我从前的身份。”
……
车厢里,闻竹和阿琴两人没有坐在一起,阿琴缩在靠门的角落,不知为何神色不安,好像在顾虑着什么。
闻竹现在也没精力去问。
或许莫知秋给的灵药见了效,她此时只觉手脚冰凉,气息衰竭到好像能感受到体内血液和静脉的流走。
她额头冒汗,暗暗握紧手心,闭了闭眼想要缓和一些。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两位稍等。”莫知秋向后知会一声。
闻竹睁开眼,细听外面的动静。
来人一人一快马,刻不容缓的挡在官道中央,从马上一跃而下,与莫知秋对上了面。
“云初城发生命案,多个死者被毒蛇咬伤致死,一人利剑穿心而亡,”那人递给莫知秋一卷信轴,便行礼道:“得知莫执事就在附近,阁中传信让您先一步现场勘察。”
边听着,莫知秋迅速浏览了一遍信轴上的内容,与来人诉说无误。
他随之点了点头。
待信使完成任务驾马离开,莫知秋刚回到车前,就听闻竹问起。
“出事的地方可在附近?”刚才的对话她就隐约听了个大概,挑重点问道。
“是的,就在前方不远的云初城。”莫知秋驾马,答了一声。
说完这些后,他明显犹豫了一下,还有话堵在嘴边。
虽说不在状态,闻竹的观察还是很细致的。
她立马就发觉了对方在纠结,愈发的好奇那信轴里的内容:“怎么了?”
马车上安静了一会儿,想了想,他干脆将信轴递到身后。
接过打开,见上面第一句话就是:
云城五人命案,发现宿淼踪迹。
……
云初城内,城主府邸。
云世海面向祠堂众牌位,背后,是一蒙面的黑衣暗卫。
那暗卫匆匆赶来,跪在门前道:“正如城主所说,那泰渊阁信使拿到消息就往城外赶,此时双方差不多已经交接信息,再不久就要进城了。”
趁着暗卫复命的空档,云世海照例拜过了祠堂各代祖宗,把香插进香炉,边道:“命案只是引子,人口拐卖案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
不用他继续往下说,暗卫立刻会意:“属下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