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后院角落,一间隐蔽的柴房内。
门外,张广七人排跪在地,个个心惊胆战,听着柴房内传来云世海的怒吼:
“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这群饭桶何用!?”
下一秒,一只瓷碗砸碎柴房仅有的一面窗户,碎片到处飞散,几个城卫却连眼睛都不敢眨。
“本来事情都要办妥,谁知半路突然出现个侍卫,我们兄弟几个属实无能为力……”张广颤颤巍巍想要为自己辩解,闻言,门里的容世海当场火冒的更高。
“区区一个侍卫,你们就无能为力了!?那就把那个侍卫一块儿带走埋了啊!!”云世海大吼道。
几个人就挨着怒骂,根本不敢吱声。
谁曾想,除了云世海愤怒的叫喊,在这雄浑的叫声下,隐约竟传来一声野兽的低吟。
张广几个头都不敢抬,全然一副不知情听不见的模样。
等待动静过去片刻,张广这才继续道:“回义父。那侍卫不知为何,竟掏出了一枚金纹令牌,我们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话没说完,柴房的门突然被向外推开。
云世海衣冠不整,颓废不堪,两步过来把说话的张广一脚踹倒。
紧接着,他还给人展示了突然动脚的原因。
只见他翻动凌乱的下衣,赫然取出一枚一模一样的,货真价实的金纹令牌,将它怼上张广的脸。
“这金纹令牌只此一枚,老子十年来从未离身!”云世海一句高一个调:“到底是有人拿了个假货骗你,还是你随便想了个愚蠢的理由来忽悠我!!?”
“要不是老子慈悲心善,你个饭桶还不知道饿死在哪里。老子给你们银钱,给你们饭碗,结果你倒好!学个幌子就来想方设法的骗老子!”
“老子是你们的恩人!是你们的再生父母!不是蠢人!没那么好骗!”
云世海是个极善伪装的狡诈狐狸,在外面是一个模样,更多的时间就待在间柴房里,又是一个模样。
就好像这个腥臭脏乱差的柴房才是他的归所,才是真正符合他身份的地方。
张广就这么受着云世海的踢打,脸上印满了鞋印,还有一些粘稠的恶心的东西。
他的面部肌肉抽搐,一言不发。
“说话啊!刚才不是很起劲儿吗!?这会儿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云世海弯腰冲他叫吼,唾沫星子全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张广依然一声不吭,就这么挨着谩骂。
下一秒,他就被疯狂的云世海抓住脖后的衣布,向前拖拽着。
而他面朝的,是那间传来野兽低吼的柴房。
“等等……义父!义父!!”
等到人反应过来,柴房的门已经近在咫尺。
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满心满脑的愤怒此刻全部化为恐惧。
然后,他就被毫不迟疑的丢了进去。
他四肢并用拼命想要逃离,却一头扑上了已经被锁死的门上。
只听云世海在门外喊一句:“吾儿敞开了吃,一个不够,外面都排着队呢!”
话落,不再有任何声音,耳边一片安静,他并不知道此时外面在发生了什么。
他也没心思想去知道。
张广战战兢兢,在这极其安静的环境下,自己的呼吸都能把他吓得冷汗直冒。
外面是敞亮的白天,柴房内却一片黑暗阴凉,犹如黑夜。
只有被打破的窗子,有一束光照射进来。
那束光不偏不倚,刚好照在柴房的一个角落。
一只饿极了的兽眼,像是盯着猎物一般,正死死的盯着他。
……
“公子,这金纹令可代表了云城城主的身份,那云世海真就这么爽快交于你了?”符茶重新驾马,一路朝着前方的梧桐河畔行驶。
梧桐河畔,顾名思义,就是一条河岸有梧桐树的河。
那条河,就是宿淼口中所说,闻竹跌落的河。
距离偶遇莫知秋解围,他们已经继续前进了很久,早就远离林间官道,驶上了一片荒野。从这里远远看去,已能看到远方渺小的一片浅黄的茂树。
“自然是假的,”距离目的地越近,容璟的心就越静不下来。他开口,试图转移注意力:“那令牌随城主之位交于他手中,再加以作用,何其重要。我们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总不能去要挟。”
说完这句,他停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下去:
“更何况,去了还容易打草惊蛇。”
“公子的意思是……”
“……云世海的事先不提。”容璟及时制止了跑偏的话题。
马车中安静下来,就这么在一片荒野中行进着,直到视野眺望,终于看见了一处‘世外桃源’般的景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