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容府后院,许恩意的房门门外响起丫鬟的报信。
前一秒还在铜镜前温雅的梳妆,一听此言,脸上的欣喜藏都藏不住,赶忙吩咐一旁侍女,要换套素雅的玉簪:“这套玉簪最能体现老娘良母的气质,快拿出来帮我戴上!”
许氏神色匆忙的很,巴不得立马冲出去热情迎接她家乖璟儿。
容璟是几年前她家老爷带回来收养的,十岁才进家门改姓容,那时许氏已有了一个十三的亲儿子。
一个亲生的,一个捡来的,亲生的那个又正是叛逆的时候,按理来说应当出现不少冲突,更何况还有个大少爷的亲娘许氏。府外街坊都看戏猜测,想这容府后院今后可消停不了。
然而,许氏不这么想。
她权当老容家给她找了个新儿子,都省了生养的麻烦,一到手就是个乖巧的少年。
不光乖巧,那孩子全然没有平常小孩儿常有的胡闹,说什么是什么,还喜好剑法,从小刻苦钻研练习,从不把精力白白花费在别处没用的地方。
她家老大就不像他那般稳重,小时候脾气就倔的很,老给她惹事,每当闲来找事耽误老二练剑,许氏都要好生惩戒他一番。越是亲儿子,到手里越舍得调教。
这璟儿小时候就如此令人省心,长大了更是不让她操心一点,整日都想着替家里分担,百忙之余还不忘陪她这老母亲吃顿饭,这点容情更是不及他半分。
但老看璟儿如此操劳,老容却连个意思都不给,许恩意还曾不满于此,几次三番找她家老容理论,弄得那半月老容都不得消停,甚至不惜麻烦,将整个书房搬到别处。
再之后,容情在外不知道干些什么,不常回家也就罢了,就连璟儿也东跑西跑,时常一连好几月见不着人。
这不刚给他过完生辰,就又跑得不见踪影。不过总算是有点良心,隔了几日这就回来了一趟。
匆匆梳妆完毕,再对着铜镜试着笑了笑。
很好,这很良母!
“璟儿在哪呢?快带老娘……快带我去找他!”许氏着急忙慌,就随行几个侍女,一路来到了前堂。
一到地方,果不其然,老容不在,只有他的一个贴身侍卫,正与她家乖璟儿商议着什么。
从门旁听着,像是在说……
“那暖玉本身不重要,但丢在云城,还是城主府,就事关重大。老爷想听您详说事情经过。”侍卫柔金全程弯着腰,对座前站着的容璟道。
那枚暖玉已经早一步由傅澄手下送了来,现在就挂在容璟的腰间。
在此之前,双方没有任何通信或暗示。
容璟预料到家主会深究,闻言面不改色,刚想开口回答,就听前堂门外响起一声不满。
“老娘高价拍下的暖玉,谁说不重要?”
许恩意将其他侍女留在门外,只带了一个贴身的进来。
容璟和柔金连忙迎着行礼,就见许二夫人慢慢落座,全然没有与刚才话语相对应的恼火。
这会儿在人前,她温柔了许多,示意容璟坐下,边道:“这哪儿丢了,不是在璟儿腰上挂着吗?”
“再说了,我儿子弄丢了我给的暖玉,应当是我要追究才对。你回去转告老爷,这点小事就不必操心了。”
虽不知其中具体的缘由,但听起来像是在问责。于是许氏刚一进来,就话里话外的要替容璟赶走麻烦。
那是养他到大的二夫人常做的,容璟会意,顺势便说出了已经编好的事实:“姨娘别生气,那暖玉早已找回,会丢在城主府也只是意外,
当时及时发现,立刻就捡了起来,只是后来放在包裹中一时没有找到,这才闹出误会。”
这话一边在跟许二夫人解释弄丢她细细挑选的礼物,夹杂着一两句,也在回答一旁的柔金。
柔金没理由不相信,人家母子重逢,他一个跑腿的也不敢死缠烂打,闻言便道:“那柔金先行告退。”
边说着,边向两人挨个行礼,随后便快步离开了前堂。
短暂的风波过去,不知情的还在嫌柔金多事,比如许恩意。
她在身后暗暗白了眼离开的柔金,心里正准备着借此理由再去书房闹上一闹。
自己带回来的乖儿子,一年到头都不愿见几次面,好不容易儿子回家一趟,竟是派了个侍卫过来问罪。
就说那老头子淡漠的很。
边想着,许恩意倒是心情不溢于表,面对乖璟儿又是一脸笑盈盈的。在放人自由前,忙是一阵嘘寒问暖。
……
此时闻竹那边,一日多的行程,路上基本没有歇息,加班加点可算是进了这平夷城的大门。
一眼望去,就比那临时演戏的云城要热闹的多,看来是要过什么节日,到处还张灯结彩。
更重要的是,闻竹扒着车前的隔帘,一眼就能将这城中道路的铺造看出个大概,对此闻竹只做一个总结。
方便、合理、还有些构造之美。
这里总不会再出现些明目张胆的传信桩了。
就这么透过帘子观察着四处大街,看着看着,突然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