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床榻上哪里还有妹妹的身影,只剩下一个被白光包裹着的小圆球。
“这这……”
池望舒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手指抖个不停。
反应过来,他猛地关紧房门,检查门窗,务必不能让人有一丝窥探的机会。
同样担心不已的镇国公,见到他这番动作,不由暗暗点头——也不是完全没有心机。
“上次小瑜儿受伤,也是这样,我想这团光应该是在帮小瑜儿治疗。”
池夫人伸手在白光里,摸索到池九瑜的小手,紧紧握住,这才对除了池怀瑾之外,还没见过这神奇场景的三人解释。
半晌后,镇国公按住池怀瑾的小肩膀,安慰道:
“下次有事直接说,不要埋在心里,若是想帮忙,下课后便跟着你大哥去粥棚施粥,总有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给你做。”
池怀瑾眼眶发红,盯着小光团没动,只低低应了一声。
而后又抬起头,郑重道:“这次是我的错,我不会再让妹妹担心了。”
“好!”镇国公笑着点头,“行了,这里有我和你们娘亲守着,你们也都回去吧!”
池慕修掩下心头的担忧,用力揉了揉池怀瑾的脑袋。
“走吧,跟大哥回院子,今晚大哥好好跟你谈谈心。”
池怀瑾:“……”
“不,不用了,大哥!我回自己院里睡就行。”
说着,池怀瑾猛地后退两步,拔腿就跑。
却被池望舒一伸手,提溜住了后脖领子。
“跑什么跑,二哥也好久没陪你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二哥也好好陪陪你。”
“不要啊!”池怀瑾哀嚎,蹬腿,挣扎。
被大哥洗脑已经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面临大哥二哥的混合双打?
过了今晚他还有没有命在啊?
他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了,真的!
“妹妹,救……唔唔唔……”
求救声还未喊完,便被池望舒捂着嘴带了出去。
池慕修仿佛没听见一般,温文尔雅,行礼告退。
看着三兄弟的闹腾,镇国公与池夫人相视一笑,继续守着他们家的宝贝闺女。
至于小儿子的求救?
不好意思,耳背,没听见。
——
翌日一早。
池怀瑾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心如死灰地从大哥的修竹院走出来,嘴里还时不时的嘶两声。
后面跟着心满意足以及神清气爽的大哥和二哥。
来到正院,三人先进屋看妹妹的情况。
见光团已经消失,妹妹脸色红润,睡得直打小呼噜,这才放下心来。
离开房间后,池慕修找到镇国公,压低声音道:
“爹,现在妹妹还小,天天在屋里待着,有什么事情想要瞒住很容易。
但若是有一天妹妹在外面受伤,这种宛如神迹的景象被人看了去,恐会对妹妹不利。”
这种潜在的危险,镇国公自然也早已思虑过。
但听到大儿子提出来,他的目光还是凝重了几分。
“这件事等回来再谈,先找到嫌犯踪迹。”
“是。”池慕修答应一声,递出一封信函,“这是儿子的告假信,请爹爹代为转交给李阁老。”
“好,今日早朝,为父会拖住二皇子,你们动作要快。”
“爹爹放心。”
两父子交谈完,池慕修三兄弟便带着已经准备好的大米等物资,径直往池家建造的粥棚而去。
——
太和殿外,朝臣们三三两两交谈着。
二皇子到时,镇国公正说着昨日发生的事情,他说得气愤不已,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说到找到的线索时,二皇子也不动声色地走近几步。
直到早朝钟声敲响,文武百官开始入殿,李阁老问起池慕修,镇国公才一拍脑门,忙说道:
“你看我这太过生气,把正事给忘了,对不住,对不住。”
说着,他把池慕修的告假信交给李阁老,“我儿今日有事,告假一天,还请李阁老行个方便。”
李阁老眯起一双狐狸眼,乐呵呵地笑道:“好说好说。”
然而,两人的对话传入二皇子耳中,他瞳孔一颤,心头凉了半截。
他直觉池慕修要做的事,对他来说,绝不可能是好事。
正在他想着如何不动声色离开大殿时,文德帝来了。
二皇子只能安下心思,听着众朝臣禀事、议事,一件接着一件。
以前听政时,他从未觉得早朝时间如此漫长,如今却是度秒如年,恨不得父皇直接宣布下朝才好。
——
另一边,城南粥棚。
天还未亮,米粥的香味已经传出好远,听说镇国公施粥的消息。
乞丐们早已一传十,十传百,全京城的乞丐都在向这里聚集,生怕晚去一步,吃不上热腾腾的饭食。
粥棚设了两个,一个池慕修看着,另一个则是池望舒与池怀瑾一起看着。
每进来一位乞丐,盛粥的下人就会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墙壁上贴着的三个画像。
当有一位乞丐从池慕修手中拿到银子,激动不已,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时,整个队伍都沸腾了。
原本只是为了吃一口饱饭的他们,开始绞尽脑汁想线索。
更有乞丐跑到前面,看过画像,掉头就跑,找同伴问线索去了。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而收到消息的二皇子长随夜青,守在皇宫门口,走来走去,急得嘴角直冒燎泡。
他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升至半空。
不能再等下去!
若是再这么耗下去,等殿下出来,恐怕什么都晚了。
最后,他一咬牙,唤来人手,吩咐道:
“你去张府找到柳如小姐,告诉她,务必拖住池家大公子,万不能让他这么快找到那三人踪迹。”
“是,那您呢?” 那人问道。
“我?”夜青握紧长剑,一抹极森冷的杀意从他的眼底闪过,“我去杀了那三个祸患。”
安排好等待二皇子的人后,夜青快步离去。
两刻钟后。
张柳如得知消息,她猛地站起身,眼底掠过痛惜、遗憾、怅然,最终却凝结为坚定。
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那三个心腹也不必留着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张柳如重新坐定,吩咐道,“你去一趟府衙,就说该报丧了。”
那人应声离去。
张柳如唤来府中丫鬟,“大少爷昨夜可回来了?”
“没有,昨天下午出门时,大少爷还嚷嚷着去牢里看夫人呢!”那丫鬟说道。
张柳如垂下眼眸,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
“帮我梳妆吧,不需要精致,憔悴一些便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