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猛地喷出一口血,嘶声道:“你、你……”
“赵大人,你应该感谢本将!”吴洲负手笑道。
“你们赵家人吃得每一口饭食,喝得每一口玉露,拥有的每一亩良田,开办的每一个学堂,建立的每一座府邸,可都是踩着他们的尸骨得到的。”
“喝水不忘挖井人,赵大人该是你们回报的时候了。”
大约是太过刺激,本就重伤的赵大人瞬间晕死过去。
吴洲冷哼一声,下令:“吊住他的命,把他叫醒。”
“是。”
跟在他身边的金羽卫,捏住赵大人的嘴,将一个黑乎乎的药丸塞了进去,然后一瓢盐水兜头浇下。
“啊——”
赵大人张大了嘴,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颤抖不已的身体,显示着他有多痛苦。
“现在想起来了吗?”
赵大人咬牙喘息,开口道:
“在、在城西云岭山庄,仕女图后的地下密室。”
“还有呢?”吴洲笑问。
赵大人垂头,与他四目相对,下颌颤抖,“扬州、扬州陈家钱庄。”
“还有呢?”
“没了,真的没了!”赵大人崩溃嘶吼,“真的没了!没了!”
吴洲冷笑,冷硬的脸庞阴沉下来。
“来人,带上他,去云岭山庄。”
“是,将军。”
金羽卫将人放下,就地拖了出去,血迹绵延一路。
赵大人深深望了吴洲的背影一眼。
殿下,看在老臣拼死一搏的份上,您可千万要遵守承诺啊,否则我们赵家九族便是化作厉鬼,也要找你索命。
傍晚。
一箱箱金银被金羽卫押送进国库,运送金银的马车几乎从西城门排到户部大门口。
户部官员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脸色涨红。
而吴洲已经进宫请命,去扬州查抄陈家钱庄。
——
御书房。
“陛下,依照犯人供词,云岭山庄缴获黄金十万两,白银八十五万两,均已押往户部。”吴洲回禀道。
“一百八十五万两?”文德帝又惊又怒,“呵~赵爱卿可真是朕的好臣子呐,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搅风搅雨,竟拿我大楚百姓的命换银子!。”
“好,好得很!简直没把朕放在眼里!”
这番言语一出,吴洲眉毛微动,脸色更冷硬了些。
见文德帝怒气渐缓,他继续道:
“除此之外,扬州府陈氏钱庄也是他们藏银子的地点,但臣怀疑藏银之处不止这一个。”
“所以,臣欲亲自前往扬州府一趟,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一网打尽,请皇上恩准!”
听到这里,文德帝压下所有愤怒,沉声道:
“只是紫河车竟能换取这么多银两,想必其中牵扯甚广,朕封你为钦差,着五百金羽卫随行,与你便宜行事之权,全权负责此案。”
吴洲领旨谢恩:“臣必不负陛下重任。”
吴洲正要告退,便听文德帝深深叹了口气,问道:
“吴爱卿,关于京兆府尹你可有想推荐的人选?”
吴洲摇摇头:“陛下,臣只负责保护您的安全,其它诸事与臣无关。”
文德帝神色缓和,“你说得也是,倒是朕为难你了。”
“不能为陛下分忧,是臣无用!”吴洲忙道。
“不过,臣以为京兆府负责京城安定,如今却在京兆府衙内发生这样的惊天丑闻,此事怕是瞒不住。”
“到时,京城百姓对京兆府、对朝堂、甚至对皇上您,都会失去信任,故而新的人选需要慎之又慎。”
“臣不懂朝堂的弯弯绕绕,但臣知道要鼓舞士气,安抚军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御驾亲征。”
“而如今的情形,最重要的就是安民心,臣以为这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完,吴洲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刚硬的脸上难得生出几分窘迫。
文德帝见状,不由笑出了声。
“哈哈哈,行了行了,朕知道你不善言辞,能搜肠刮肚说这几句已经很好了,去办你的事吧!”
吴洲顿时松了口气,躬身道:“谢皇上,臣告退。”
他快步离开,看得文德帝直摇头。
出了太和殿,吴洲回望宫门一眼,这才向金羽营而去。
文德帝思量了一会儿后,吩咐道:“传吏部尚书与景行过来。”
王总管闻言,心里一突,大皇子?
“是,皇上。”
——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
一家人正用着晚膳,池怀瑾满脸高兴地说:
“今天我去粥棚那里看了,排队吃粥的乞丐们更多啦,只两三天而已,他们的气色都好了不少呢。”
见他眉飞色舞地模样,自认对三儿子有几分了解的镇国公,狐疑道:
“你该不会给周围县城送信了吧?”
池怀瑾正说得开心,听到亲爹的话,顿时磕巴了一下,“我、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