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还说没有,你的心虚和幸灾乐祸都写在脸上了。”镇国公笃定道。
“啊?我有吗?”池怀瑾揉揉自己的脸,不高兴地嘟囔道,“明明我都有注意了!”
【嚯嚯嚯,三哥被爹爹骗了!】
池怀瑾顿时不干了,气愤道:
“爹……”你怎么能使诈?!
【三哥脸上哪里有幸灾乐祸,明明就是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然后一副快要得逞的小表情!唔,我三哥,可爱!】
池怀瑾抽了抽嘴角,瞅了他爹一眼,彻底蔫了,怂怂道:
“爹……”
镇国公冷哼一声,“老实交代。”
池怀瑾对着手指,瞄一眼娘亲,瞄一眼大哥,瞄一眼二哥……
发现求救无门之后,只好老实巴交道:
“皇上让他们施肉粥,明天屠夫们就不出摊了。”
瞧他这吭哧吭哧,扭扭捏捏的样子,镇国公手心痒痒。
池怀瑾一看他爹的表情,立刻站直身体,求生欲满满地迅速道:
“他们明天就买不到肉了,没有肉就是欺君之罪,而我有肉,我十倍出售。”
池望舒愣了一下,好奇道:
“你怎么知道明天屠夫不出摊?”
镇国公、池慕修侧头看向他,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池望舒眉毛都竖了。
池夫人:“……”呃!她还是不问了。
【哈哈哈,当然是人都被三哥雇走了。】
池望舒立刻顿悟了,然后他一拍桌子,高声夸赞道:
“好小子,你可真不愧是咱爹的儿子。”
【噗哈哈哈,我怎么感觉二哥在指桑骂槐,说爹爹老奸巨猾,诡计多端?
所以,我二哥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镇国公狠狠瞪着不省心的二儿子。
池望舒:“……”
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
正在池家人迷之欢乐的时候,管家急匆匆跑了进来,禀告道:
“国公爷,夫人,门外有个乞丐说是来找三公子的。”
池怀瑾歪头,问道:“他是不是嗓子有问题?”
“没有,看着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伤。”
池怀瑾一脸疑惑,站起身,道:
“爹娘,你们吃饭吧,我出去看看。”
池夫人点头,“去吧!有什么要帮忙的,记得说一声。”
“嗯,我知道了。”说完,便跟着管家往府门而去。
【小乞丐?难道是那个被戏称为“犬奴”的小疯子?因为三哥对他有恩,对三哥特别忠心来着!三哥别是已经帮过人家了吧?】
池九瑜一向护短,她只关心自己家的人,倒是难得关心外人一次。
屋内的池家人听到这里,心里又闷又感激,池慕修放下筷子,说道:
“我去看看,老三年纪小,若有事我怕他处理不好。”
镇国公点头:“快去吧!”
池慕修应了一声,便大步离去。
刚走到半路,就见福伯气喘吁吁跑来,“大公子,快去快去!”
“那乞丐说他有一个同伴去回春堂抓药,大夫不仅不给看病,还以偷银子为由将他吊起来打,他是跑来求救的。”
“三公子听完,带着几个侍卫就跑了,您快去看看吧!”
池慕修骑马到达回春堂时,池怀瑾与四个侍卫刚刚站定。
现场一片凌乱。
喷溅的血迹,撞翻的小摊子,几颗被人踩烂的蔫吧水果,一大团沾着血迹的头发,随着风吹来吹去。
此时,回春堂的小厮正被人死死咬着耳朵,惨厉地嘶吼:
“松嘴,松嘴,啊……你个小贱种,老子让你松嘴!”
紧接着,他满脸狰狞地朝同样作小厮打扮的两人,大喊:
“你们离那么远干什么,还不把他撕开!啊……掉了,掉了,我的耳朵,啊!臭乞丐、小贱种、下等人,你给老子等着。”
而被喊到的两人却都捂着滴血的胳膊,纷纷后退一步,一脸心有余悸。
这就是个疯子。
池慕修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瘦小乞丐后来会被人称为犬奴了。
因为他的眼神。
凶恶,警惕,布满猩红血丝的眸中透出的寒意和野性,让人感受到诡异的恐惧与不安。
尤其是日落西沉,日光逐渐暗淡下去。
从背后咬着小厮耳朵的瘦小乞丐,独独露出一双眼睛。
看着这双眼睛,就像看到了整个狼的脸,摄人心魄的凶野,震荡人心。
这时,池怀瑾走出人群,皱眉来到回春堂小厮与瘦小乞丐身边。
“你拿了他什么东西,还给他。”
这话是冲着回春堂小厮说的。
“你……”
回春堂小厮捂着耳朵,刚要开口骂过去,看清来人,登时变了口吻:
“诶呦,池小公子救命啊,这下贱东西简直无法无天了,您快救救草民吧!”
“死鸭子嘴硬!”池怀瑾冷笑一声。
回春堂的小厮赶紧解释道:
“这真不关小人的事,是这贱种他先偷银子的,不信您问我们回春堂的李大夫。”
原本站得远远的李大夫,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袖子,然后快步走了过去,笑呵呵道:
“是啊,小公子!您看这脏乞丐破破烂烂的,哪像有一两银子的样子,竟然还敢跑来抓药,简直不知所谓!”
“我们回春堂向来遵纪守法,就想把这小贼送去衙门,谁知道他竟如此厉害,连伤我们回春堂三人。”
说着,李大夫还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池怀瑾不由笑了。
“都说拿贼拿赃,李大夫单凭一张嘴就想替京兆府尹断案?”
“上一个断案的已经九族下狱了,难不成李大夫对替人断案有什么想法?”
李大夫心里一寒,边摇头后退,边举起双手作推拒状。
“诶诶,可不敢,可不敢!草民就一介白身,哪里敢有那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敢,就干好自己的事,别吃饱了没事干,在这嚯嚯好人,依本公子看,你才应该去蹲大狱。”池怀瑾冷声道。
早围在这里看热闹的百姓,听到池怀瑾的一番话,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李大夫脸上挂不住,垂眸暗瞪池怀瑾几眼,心里不忿。
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吗?
不在家待着好好吃奶,竟跳出来护着一个乞丐,真不知道镇国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