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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难道不想试试男人?

    谢琅攥紧了手中的匕首,垂了垂眼眸,鸦羽似的眼睫在黑夜里簌簌地颤抖着,薄唇紧抿,佯装一副弱小无辜的模样,缓缓道:

    “东陵玉,是琳琅有眼不识泰山,是琳琅不知天高地厚,才胆大妄为地敢偷袭你对你下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再商量商量不行吗?”

    东陵玉挑眉打量着谢琅这番主动示弱的模样。

    少年将寒冷的锋芒悉数收敛,浮在表面一层的是,温润如玉、毫无攻击性的温柔。

    东陵玉不得不承认自己心情现在相当的好。

    虽然嘴里说着想看到谢琅痛不欲生的表情,但或许,他心里面更想看到的还是谢琅朝他主动示弱、伏低做小的模样。

    那是一种她只能依赖自己,仿佛可以随意拿捏了她的畅快。

    拿捏一个蠢人他会觉得像是碾死一只蚂蚁那般无聊,可拿捏一个都让他吃亏了的、表里不一且狠心手辣的聪明人,心底却会油然而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东陵玉手指抵着额角,斟酌了一会儿,心底忽然升起一丝无端的恶意,淡淡说:“小公子说话当真悦耳至极。可以,看在你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样,我改变主意了,你想办法求我,让我心情更加愉悦,我就勉为其难出手救她。”

    谢琅咬了咬唇,心底生出一丝冷意,面上却是无波无澜,问:“殿下,你想要琳琅如何取-悦你?”

    作戏做全套,谢琅干脆把称呼也换成了殿下的敬称。她并非南疆子民,身为大景臣子,她自然是不需要唤南疆太子为殿下的。

    “琳琅,别……”

    身后传来少女嘶哑的声音,若有若无,奄奄一息,痛苦像是杜鹃泣血。谢琅暗暗攥紧了拳头,掩下眼中斑驳的复杂,只当自己未曾听到。

    “取-悦?这个词用得好,取-悦我。”

    东陵玉淡笑,大手随性地握着她的纤细颀长的脖颈,扼住她脖颈间的命脉,看着她暗含抗拒的表情,心中更加惬意,恣意把玩着她白净的下颌,娓娓道:

    “其实在南疆的时候,有很多女人都想爬上我的床,想要取悦我,想要攀龙附凤。可是都被我拒绝了,因为我对那些庸脂俗粉毫无兴趣。”

    “不过,小公子,你是特殊的,我很希望看见你放下自尊取悦我的模样,毕竟,你是近十年来,第一个能出乎意料伤到我的,既然伤了我,就得付出代价,不是吗?”

    东陵玉的眼中潋滟着好奇的惬意。

    其实,他也摸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大概是一种棋逢对手而生出的征服欲吧?

    没有惺惺相惜,只有双向征服的快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相杀。

    棋逢对手……

    他多久未曾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这个词的感觉了。

    谢琅这边,眸光复杂地望着他,一言难尽道:“殿下说对庸脂俗粉不感兴趣,殿下,你不会真对男子感兴趣吧?”

    东陵玉眸光微变,掐着谢琅的下颌,语气中带了几分冷意,问:

    “小公子,你觉得呢?你觉得可能吗?”

    谢琅半眯着眼,面不改色:“那殿下希望琳琅如何取-悦你?换言之,殿下认为男子该如何取-悦另一个男人……?”

    这个问题倒是把东陵玉难到了。随后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眼底掠过一丝恶意,挑眉戏谑道:“小公子,如果我方才说我喜欢的是男人,难道你就会委曲求全吗?”

    谢琅挑眉反问他:“殿下,琳琅难道有别的选择吗?”

    言外之意就是会委曲求全了。

    毕竟,和男人亲密接触这件事,真正恶心的又不是她。

    东陵玉垂了垂眸,似乎是在斟酌,要不要真的这般尝试一下如此羞辱谢琅,虽然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真的很恶心自己。

    “殿下难道是不相信琳琅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或许,殿下可以放下戒心,试着解开琳琅的禁制,看看琳琅能做到哪个地步。”

    东陵玉冷笑,狎昵地摸着她脸上的红痕,颇有几分爱不释手的味道:

    “小公子,还让我解开你的禁制?算盘珠子都崩到我脸上了。你手上死死攥着的匕首,你当我真的看不见?”

    “只怕,我上一刻刚解开你的禁制,下一刻你就能将匕首重新刺进我的心口,剜开我的血肉,毫不留情,就像方才那样,想对我一击致命。”

    他本以为能在谢琅脸上看见被拆穿了计划的恼怒,未曾想谢琅仍旧是面不改色、波澜不惊的神情。

    玉白的面容,在漆漆暗夜里,像是不染纤尘、不坠凡尘的谪仙。

    “殿下,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谢琅抬起清澈透亮的眼眸,干净得像是一抔毫无杂质的初雪,像是天上不染尘世的仙人,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的阴暗。

    清冷的眼中满是失望,像是要将东陵玉心底的阴暗算计看得一干二净、无地自容。

    像东陵玉这样沾上了满身污泥、心底只剩冰冷的算计的人,最怕遇见的就是这种心底干净如同琉璃的人,身处深渊最怕遇见天光,因为走在暗夜里的伥鬼,会害怕天光落下让自己燃烧殆尽。

    谢琅垂下眼眸,语气失望地说:

    “东陵玉,你若是不相信我,你可以将我手中的匕首、手边的长剑拿走,当我手无寸铁之时,这样毫无威胁的我,足以赢得你的信任了吗?”

    “你怀疑我,我又何尝未曾怀疑过你呢?东陵玉,你知道吗?其实我方才一直在心底思考,若是我先取-悦你,你最后却出尔反尔,我该怎么办?”

    “当然,最好的解决方式自然是,你先给我你的血,我给绵绵解了毒再考虑实行我的承诺,可是东陵玉,我选择了相信你……东陵玉,我相信你的为人、你的君子,我相信你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少年的语气清澈如水,一字一句,每句话中饱含的信任,将东陵玉阴暗而扭曲的内心照得无所遁形。

    感觉自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被人抓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进行审判。

    他哑口无言。

    因为,东陵玉,一开始确实就是这样的计划。

    他不仅想要报复谢琅那一刀之仇,让谢琅见证江画眠的死,让她痛不欲生,还贪婪地想要让谢琅放下自尊取悦自己。

    他到底是欲壑难填、卑劣不堪的性格底色,企图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在谢琅身上获得更多的情绪价值。

    他当时甚至十分恶意的想,等这个小公子彻底反应过来,自己在爱人最后时刻不仅是毫无作为冷眼旁观,甚至在和仇人柔情蜜意,她应该会痛苦到彻底疯掉的吧?

    他甚至已经开始恣意地幻想起来,这少年开始痛苦发疯的模样。

    他从来不是君子之人,他若是君子,他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南疆都活不过五岁。

    自小就生活在南疆那个风云波诡的淤泥里,为了能活下来,东陵玉从不认为卑劣多疑、不择手段有何不可,甚至早已将算计、谋算全都刻入了骨髓里,以至于现在都是此番极端行事手段。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信任他。

    他觉得很荒谬。

    信任?

    原来他这样卑劣的人,也是可以值得别人信任的吗?

    他有点想辜负这个小公子的信任,想给这个小公子一点教训尝尝,可是他又着实不忍心,这小公子并非是因为愚钝没看出他的计划,她只是信任自己罢了。

    第一个这般信任他的人,他难道真的要心狠手辣做到那个地步吗?

    东陵玉第一次犹豫了。

    少年抬了抬尖瘦的下颌,眸光盈盈地望着东陵玉,干净得就像是雪。东陵玉很少见到这般干净剔透的眼眸。

    东陵玉扪心自问,他忍心让这双眼里对他全都是被欺骗的痛恨,和失去爱人的痛苦吗?这样报复一个年仅十五、不谙世事的小公子,他真的会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吗?

    多疑的本性让他别相信,可是他就是想试着相信一次试试。

    于是东陵玉默不作声收掉了谢琅手中的匕首,将一旁的长剑扔掉,随后解开了束缚在谢琅精神里的控制,将那壶血还给谢琅,抿唇说:

    “小公子,事情紧急,你先救你的绵绵吧。”

    谢琅眸光复杂地看了东陵玉一眼,感激道:“殿下,多谢。”

    声音似乎都被感动得哽咽的模样。

    可如果现在是白日的话,东陵玉应该能看出谢琅的眼底,仍旧是毫无温度的冷漠。

    见谢琅替江画眠喂血——白衣少年将少女扶在怀里,掐着少女的下颌,雪色的衣袂和青色的裙袂交织,少年眸光认真而专注,宛如一对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

    东陵玉不知为何觉得这一幕有些碍眼,便默不作声移开了眼眸,不再注意谢琅的一举一动。

    反而随意地问道:“小公子,你未婚妻唤你琳琅,琳琅是琳琅满目的琳琅吗?”

    “嗯,父亲说这个小字出自《世说新语》,触目可见琳琅珠玉。”谢琅一边给江画眠喂药,一边回答。

    东陵玉:“所以,你真的姓谢吗?”

    谢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谢名琅,琳琅的琅。琳琅未到加冠之年,所以琳琅也暂时未有表字。”

    东陵玉的血见效挺快,江画眠很快地就缓过了神,见江画眠似乎要暴起杀人,谢琅立刻拉住了江画眠的手腕,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将手里的血递给江画眠,严肃嘱咐道:

    “绵绵,将你我两手下还活着的暗卫治一治吧,不能再拖延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江画眠对上谢琅清冷的目光,一瞬间就心领神会,面上却仍旧泪眼盈盈,红着眼眶,痛心疾首道:

    “琳琅,你、你真的打算取……取悦这个男人吗?”

    取悦这两个字念出来,江画眠都觉得烫嘴。

    她猜得到谢琅的计划,也在极力表现得不露出破绽地配合谢琅。

    可是她仍旧觉得十分难过——她的琳琅就像是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从来只有别人将星星捧到琳琅的眼前,费尽心机试图取悦她的琳琅,哪有琳琅委曲求全取悦别人的?

    谢琅摸了摸她的头,安抚着她:“绵绵,做人要言而有信。”

    江画眠死死咬着唇,红唇都几乎被咬得破损红肿,“道理我都明白,可是琳琅你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谢琅淡笑:“没什么可委屈的,快点去救人吧,绵绵。”

    将江画眠打发走,谢琅一步一步走到了东陵玉身边,半蹲下来,长袍曳地,衣袍流光。她不安地摩挲着宽袖下自己纤细的手腕,望着东陵玉本能警惕的身体,到底还是没有选择在此刻轻举妄动。

    她问:“殿下,所以你想好了没有,你想让琳琅如何取悦你呢?”

    东陵玉眉头一挑:“未曾想好……我想,你若是个女子,我估计我就想好了。”

    他对她真挺感兴趣的。

    谢琅眼眸微黯,温凉的指尖不动声色地抬起,随后抚上东陵玉那枚红玉耳坠,有些狎昵地摩挲着他的耳珠,红唇凑近他的耳畔,吐气如兰道:

    “那殿下要不要试一试男人的滋、味呢?或许,琳琅的滋味比殿下想象的要好呢……?”

    谢琅将滋味那两个字咬得格外的暧昧,如兰的气息在东陵玉的耳畔蔓延开,撩起一片酥酥麻麻的养意。

    男男……?

    这可真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耳畔酥麻一片,少年眉目染艳,举手投足像是勾引他堕落深渊的魔。东陵玉迟疑地凝望着谢琅的眼眸,阴郁的眼底逐渐翻涌出一股灼热的欲望,连呼吸都逐渐粗重起来。

    随后,他重重地推开了谢琅,满含煞气地站起身来,眉目阴沉。

    他真的很厌恶这种事情。

    可是,他并非傻子。

    他知道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方才对一个少年起了欲望。

    难道自己真的可以接受男子?

    想到此处,他纠结地攥紧了拳头。

    东陵玉深吸了一口气,在黑夜里,冷声质问道:“谢小公子,你难道想当着你心上人的面,和我一个男子这般调情吗?”

    谢琅淡漠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想。既然如此,殿下不需要琳琅践行承诺,那琳琅带着绵绵先走一步……?”

    先走一步?

    事到如今,她竟然还敢走?

    东陵玉心中躁郁,一把拉住她欲图离开的手腕,咬牙切齿道:“不准走。”

    他又压低了声音,声音低哑惑人,眼中的漆黑像是斑斓的黑,阴鸷的欲望:

    “谢小公子,你方才撩起来的火,你就打算这般一走了之吗?”

    谢琅此时却装无辜,眨了眨眼:“火?什么火?殿下不是对男人不感兴趣吗?”

    东陵玉将她一把拉进怀里,按着她小小的后脑勺,仗着身高比谢琅高了一个头,俯身在谢琅耳畔,低声暧昧道:

    “可是,谢小公子,你不是说让我试试你的滋味吗?当着你心上人的面,和别的男子做这种事情,你是不是觉得很刺激?”

    东陵玉抚摸着少年如绸缎般柔顺的发。

    冰冷的指尖不经意掠过少年白玉般的耳珠。

    指尖蓦然像是淌上了一层艳艳的火。

    滚烫。